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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河ごーすと 作品

6月12日(星期六)綾瀨沙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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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6月12日(星期六)綾瀨沙季6月的一個晴朗的星期六的早上。

我在自己家的玄關前送走了媽媽和太一繼父。

從現在開始,就是她們兩個人再婚一週年的紀念旅行。

沐浴在初夏的陽光之中,媽媽站在太一繼父身邊,燦爛地笑著。看著她的那個模樣,我由衷地感到高興。

自從上一段婚姻破裂後,媽媽獨自一人將我撫養成人。我真心期盼她能獲得幸福,也確信她一定會得到幸福。

一年前她提出要再婚的時候,我也是覺得因為是媽媽的選擇,所以冇有反對。

從那之後過了一年,現如今就算是重新考量一下,

我也認為媽媽是找到了一個很好的歸宿。

看看今天太一繼父的舉止就可以明白了。

一直以來都口口聲聲說是信任孩子們的太一繼父,如今卻因為和媽媽兩個人獨自旅行,顯得無比擔心留在家裡的我們。甚至在外人看來有些不像樣子了。

或許也有些顧忌麵子的因素在裡麵吧,但和親生父親相比,他並冇有很強的自尊,這一點很好。那個人,非常在意作為一個男人,作為一個丈夫的麵子,絕對不能讓家裡人看到自己不成樣子的模樣。

也正因為如此,在開公司失敗之後,他失業在家,媽媽代替他去賺錢養家餬口的時候,他會感到無比厭惡。完全就是那麼懦弱的一個人。

太一繼父和他不同。

他是可以將自己弱點暴露給他人,自身卻無比堅強的人。

而這一點對於媽媽來說,可能是最重要的。

而對於一直以來將自己武裝起來麵對社會——對於一直以來不給自己穿上一副堅硬的外殼就無法安心的我來說,那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做到的行為。從根本上來說,在那個腦迴路完全和我一樣的媽媽的眼中,太一繼父的這一點無疑是最耀眼的。

「好啦,好啦!太一,趕緊走吧。要不路上就要堵車啦!」

在媽媽的催促下,太一繼父終於不情不願地動了起來。

僅憑他們兩個人對話來看,媽媽看起來像是更靠譜一些。

可是媽媽總是時不時的在某些奇怪的地方會變得冒冒失失的。兩天一夜的旅行,陪著她一定會格外辛苦吧?

繼父,加油!

我和淺村君終於可以對他們說“路上小心”了。隨後,我們終於回到了家中。

鬧鐘的聲音響起,我嚇了一跳,一下子抬起了頭。

視線的前方,數字顯示——12:00。

合上參考書和習題集,我走向了客廳。

淺村君一早就出去打工了,午飯是我一個人吃。

和早飯時間間隔並不久,我也一直坐在椅子上學習,所以肚子並不餓。

「吃點早餐剩飯就行了吧?」

我自言自語著,開始準備午飯。

我一點都不討厭做飯,倒不如說我很喜歡做飯,可是一想到隻有自己一個人吃,又莫名地感到了一絲厭倦。有一個可以喂的人,做飯纔不算白忙活嘛——似乎是這樣的。

吃完飯,洗完碗之後,我打算繼續去學習。就在這個當口,我愣在了原地。

「很在意呀……」

我的視線前方是客廳的地板。

話說,上次打掃是什麼時候來著?結果越想我越在意。

掃除這項工作我們並冇有分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房間——自己打掃也是必然的,問題就出現在家庭的公用空間裡。我們之間的默契是每每都由感到在意的人打掃就好,也算是一個比較含糊的默契了,當然大掃除時候另當彆論。淺村君也好,太一繼父也好,似乎都不喜歡亂丟東西,所以地板上也很少有掉落的東西。

所以,往往就是在不知不覺,地板就被用拖把拖過了。我也確實想不起來什麼時候用過吸塵器。

「冇轍了,打掃一下吧。」

我找了一個給自己從學習中放鬆的藉口,決定做一次客廳大掃除。其實動真格去打掃的話,給多少時間都不夠,所以我決定就是用吸塵器打掃一下。要是做太多的話,今天一整天就要揮霍掉了。

首先從簡單收拾開始吧。

雖說我的家人不是亂丟東西到地板上的那種性格,但細細地梳理一下還是會有些隨手丟下的東西的。

電視的遙控器、機頂盒的遙控器、空調遙控器、頂燈遙控器……

怎麼這麼多啊。

……這要是能用一個遙控器操控那該多輕鬆。

話說,有冇有將所有家電都集中起來控製的電氣設備呢?可以聲控的那種東東。

嗯,下次問一問淺村君吧。

我將遙控器歸到一處,放到桌子上的遙控器架子上。好的!開工大掃吧!就在我打的主意的時候,突然感覺默默地打掃也太寂寞了些,於是順手打開了電視播放節目。

倒也是動過腦筋,要不要看一看網飛裡麵的電影,可又覺得冇什麼特彆想看的電影——而且,更要命的是,要是看上自己想看的電影那就會順勢看個冇完了,於是我隻是點開了電視開關,任它隨意播放節目。

找來吸塵器,正準備打開開關,電視裡播放的欄目映入了我的眼簾。

一個麵向白天的主婦播放的WS節目。

主持人說了一些什麼,然後畫麵就播放出來。

『不倫特輯』

我不知不覺地就開始盯著畫麵看了起來。

從來冇在白天看過電視,真冇想到還會做這樣的節目。

一名穿著西裝,繫著蝴蝶領結的綜藝明星正在一本正經地說著什麼。

妻子在家做著家務,全身地支援著丈夫的工作。可即便這樣,丈夫還是劈腿了。

怎麼回事?

在這樣的開場白之後,螢幕裡開始播放再現VTR。

一名貌似主婦的女性開始出鏡——A子・專職主婦·27歲——字幕做出了這樣的標註。

畫麵裡,A子在不知疲倦地做著做飯、打掃、洗衣服的工作。工作之後,她在餐桌前歎了一口氣,小聲嘟囔著“真想休息一下呀”,但是她搖了搖頭,重新站了起來。在她想象中的丈夫,正在職場中整理資料或是坐在電腦前奮戰。

可是等到丈夫回家之後,接過西服的妻子卻在衣服上發現了口紅的印記。

誒?口紅?那種地方會沾上口紅嗎?至少要把衣服上的香水味道散一散吧?不是嗎?……這種問題是不是非常不知好歹呢?

隨後一個評論員模樣的人發表了自己的意見。主持人似乎在向專家谘詢這個問題。

據專家所說——

有六成出軌是在職場上發生的。

誒?職場上的女性和男性就那麼容易親近嗎?僅僅是因為做著相同的工作?

不知不覺我就看了一會兒,隨後和畫麵中的女性一樣,搖了搖頭,站了起來。打開吸塵器的開關。吸塵口貼著地板挪動著,據說這是最新款的靜音吸塵器,不過還是發出了不小的聲響。

這樣一來,我就不用關心電視裡的聲音了。畫麵轉到了下一條VTR,這一次是一個抱著孩子的母親——不,不看了,不看!我纔不會看呢!可是我的心裡是這麼想的,電視上的字母還是映入了我的雙眼之中。

一直在做打掃的自己身影,和之前那個遭到背叛的妻子身影在我的腦海裡重疊到一起。

淺村君也在打工。打工也算是工作吧。總而言之,就是在這樣做著家務的期間,自己心愛的丈夫在工作的地方順利地增加了和女同事接觸的機會——

我這是在想什麼啊?原本淺村君還不是和我結婚的對象吧,而且,在那個職場上,可以親近的對象……

也不是冇有……吧?

讀賣學姐……之類的。一個漂亮得像是日本娃娃一樣的女人。而且,除了她以外,還有兩個女學生在打工。不過嘛,全體都比我們大,其中一個還是研究生,貌似比淺村君年長10歲了。不對,交往和年齡並冇有關係,淺村君性格是平易近人的那種,對任何人都很親切。這是他的優點。

所以說啊!我在想什麼呢!老話講無風不起浪,這還冇見到風呢,我這疑神疑鬼起什麼浪花呢?這不就是情緒不穩定嗎?就是這種左搖右擺,心神不寧、如鯁在喉的不安感,一定是那個對他的依存感吧,大概是吧?隨著我慢慢地調整和他的關係,一定會得到平息的吧——應該吧?

對了,我會放棄跟他排同一個班,到底咋回事來著?哦,想起來了。一是為了保證學習時間,二是為了保證輪流做飯。可即便如此,明明,我們說好了在外麵要更親近一些的……

啊!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吸塵器一直都在同一個地方滑來滑去。

我關掉了電源,將吸塵器放到了充電樁上。順手關了電視。學習吧!我是一個備考生呢!

回到房間裡,我打開了參考書。

就因為打掃,原定計劃都拖延了。我決定趕緊解決問題,然後去吃美味的點心。冰箱裡還剩下了布丁呢,布丁,布丁,發音和「ふりん(不倫)」很像啊,職場中,工作中的女同事要比妻子更近一些,更容易結交……

所以,纔不是那麼回事啦!

我戴上了耳機,讓熟悉的Lofi

Hip

Hop音樂在耳邊轟起,將多餘的單詞趕出了意識之外。

窗外,半天晚霞褪去,早月彎彎,淡淡地露出了痕跡。

淺村君也從打完工回來的那會兒,我正在客廳裡翻看單詞本。

其實我是估計他快要回家了,於是就在回家之後能一下子見麵的位置等著他的。當然,我可冇說出來。

就在我剛從沙發上站起來的時候,一聲「很好吃呢」傳了過來。

嗯?晚飯不是等一會兒才做的嗎?我很納悶。突然看到了他正在沖洗的東西,一下子明白了,他是在說便當好吃。

「是嗎?那就好。」

聽他這麼一說我當然很開心了。不過嘛,又不是什麼精緻的便當,隻是將平常剩下的早飯塞進盒子裡而已。

就在我心存念唸的時候,淺村君突然說明天要自己做飯。淺村君,做便當你還是第一次吧?我心想要不要幫幫忙呀,剛一提出來就被他拒絕了。看來是一定要自己來了。

將他幫我買回來的食材放進冰箱時,我發現了幾個冇有拜托他買的東西,其實我已經猜出來他要做什麼了。

正好,洗完東西的淺村君要趕回房間,我出聲攔住了他。

「開始學習吧,我幫你衝咖啡。」

「謝謝。沙季的杯子也拿出來嗎?」

淺村君從餐具架子上取出了杯子,問我道。

我看了一眼表,發現距離吃飯還有一段時間。

「嗯。拜托了」

我們坐了下來,將熱水倒入瀝乾杯裡麵,看著咖啡滴答、滴答地落在了杯子裡麵。摩卡的那股淡淡的咖啡酸香在房間裡漸漸蔓延開來。

「晚飯做好了的時候,我會叫你的。」

「好的」

目送著淺村君端著咖啡走向了自己房間,我開始繼續做飯。

晚飯做好了之後,我將淺村君叫了出來。

飯菜已經擺放在餐桌上,他看著飯菜說了一句“好香啊”。

隨後我們兩個邊吃邊聊,聊一些今天發生的各種各樣的的事情。“對了”淺村君開口說道“今天打工的書店裡來了一名新人”

「新打工的女孩子?」

淺村君說的時候口吻有些漫不經心。店長以前說過,因為讀賣前輩找工作所以打工時間減少了,需要再雇傭一名學生打工者。嗯!是說過的!或許吧……

「嗯。聽說是高一的學生。叫小園(こぞの)繪裡奈。」

“こぞの”這個姓氏不常聽到,下意識地在腦海裡猜出了一個奇怪的漢字。淺村君認真做了說明,我這才明白“こぞの”是小小的花園的那個小園。

「然後,就變成了教這個新人。」

這麼一說,我剛開始打工的時候,也是淺村君帶我的。可看淺村君這個模樣,他可是很擅長教人的。所以被安排帶新人這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明天同樣的時間,應該是沙季打工的時間。」

其實,每次他用沙季叫我的時候,我都有點心有悸悸,不過我還是留心冇有在臉上表現出來。他這麼一說之後,我點了點頭。

「這樣的話,明天說不定就會和沙季共事了」

「這樣……也行吧。那今後打工的時候就是悠太哥哥陪著那個女孩咯?」

可愛的新人女孩子。不,他冇說可愛吧?淺村悠太會片刻不離左右地照顧著那個什麼小園某某同學嗎?要在這段時間裡這樣嗎?

悠太——哥哥。

「真羨慕呢」

不知不覺就說出來了。

我的這句話以及態度,淺村君應該已經明瞭了吧?

「誒?」

「抱歉,純粹就是嫉妒。可是這樣的事情也是冇辦法的嘛。」

其實,我不是「綾瀨同學」而是「沙季」,小園同學的稱呼還是「小園同學」——冇有什麼可以在意的……

嗯,可怎麼說呢?就像太陽被遮住了一樣的感覺呢。

腦袋裡都是那個繫著蝴蝶領結的演員的麵孔。在那個人的身後,咚咚咚,也不知道是什麼聲響過後,一個巨大的招牌垂了下來。

『有六成的出軌是在職場中發生的!』

職場中,工作中的女同事要比妻子更近一些,更容易結交……

不是,不是,等一下啊!

「可能我受到了不好的影響吧」

對我吐露出的話語,淺村君一臉驚訝。於是我隻好告訴他,白天打掃的時候我看了一期wideshow節目。

聽到我提及了『不倫特輯』這個詞眼,淺村君一臉震驚地搖了搖頭。

我還告訴他,自己看到了一個不知道有冇有根據的資訊——說是在職場中,異性容易親近,從而會導致出軌。或許就是因為看到了那個節目吧,抑或是突然出現了一個女孩,她居然可以比我能更久地和淺村君待在一起……於是我感到信心動搖了吧?

淺村君一直一言不發地傾聽著我這近乎找碴的抱怨。隨後還肯定地對我說“直說出來還是挺好的”。並且淺村悠太——哥哥也承諾不會用那種目光看待後輩女孩,也冇有那種想法。

「嗯。既然悠太哥哥這麼說,我就相信。」

說實話,真是得救了呢。

因為我覺得,那種時候我的那種情緒有可能會破壞我們兩個人的關係。

淺村悠太和綾瀨沙季——

既是戀人,

也是兄妹。

我在心裡默默吟唱:“我們要保持合適的距離,必須保持合適的判斷力”

吃完飯之後,我先去洗澡。

泡在浴缸裡的時候,拚命將「和男朋友在職場裡親近的後輩女孩子」這一段迷之旋律將腦海中驅趕出去。不要想,不要想!要不想想其他事情分分心吧,比如,下週二的球技大賽。

雖然是班長邀請我參加的,但是和去年不一樣的是,我選擇了團體項目中的排球。直到去年,我都覺得不適合團體項目所以一直都是敬而遠之的。相對的,網球出現失誤也是我一個人丟臉罷了,可是排球一旦失誤卻是給旁人添了不少麻煩。而這種事情,我是無法忍受的。

然而,班長也好,佐藤同學(大家似乎都叫她律醬,我還做不到。)也好,不論我失誤幾次他們都不會生氣,也不會變現出來厭惡的神情。

排球的規則是接球後不能讓球體落在地板上,傳接球三次之內要攻回對方半場。對於有比賽經驗的選手來說,連續接球三次是很普通的事情。可我能在這三次中順利銜接不掉球就已經很開心了。

突然某人失誤,而另外一個隊友去救球,拚命將球傳給隊友的時候,大家都顯得很開心。

對我來說,那種喜悅也是一種嶄新的感覺。這讓我對團體球類運動的奧妙和樂趣有些癡迷。

在熱水中,試著摸了摸自己手臂和腿上的肌肉。大概是心理作用吧,感覺要比平時顯得更加緊繃一些。是練習的成果嗎?或者是因為不在計劃中體力勞動——在書店裡打工的緣故嗎?

「書店……」

暫時要有一段日子不能和淺村君排一個班了。

在這期間,淺村悠太、悠太哥哥會一直和那個後輩女孩在一起。

在比我更近的距離上——

作為妹妹也許不會在意,應該吧。可是作為戀人——當然會覺得羨慕了。

那麼,作為「悠太哥哥」和「沙季」的情況下,我應該懷揣怎樣的感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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