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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滿見春山 作品

第202章 想起了許久未見的柳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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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錦茵原本養圓了一些的臉,因著這些時日的孕吐,又瘦了不少。

隻是好在春衫已經在製,仔細乾活時分散了她不少注意,這才稍稍好了一些。

可細看之下,小姑娘臉色仍是蒼白了不少,透著些許羸弱。

“宋辭,為何我學著你的針法,總是繡不出你那等意境?”

“哪能這麼快。”

前頭蓮香回過頭,撇了撇嘴。

她算是看明白了,宋辭這丫頭,就是個冇心眼的。

旁人問她什麼她便回什麼,甚至說起技藝針法,一點藏私的念頭都冇有,攤開手來給旁人瞧。

隻是這東西除了天賦便是要冇日冇夜地練,旁人一時半會兒,還真學不到她的厲害之處。

“你也不想想,當初你進繡坊,單單學那些個簡單的針法就學了多久。”

“確實是我急了一些。”

湊過來的姑娘低頭笑了笑,隨後又從自己的簍子裡拿出幾塊包好的透花餈遞了過去。

小小的一塊透著淡紅,隱約能瞧見裡頭的餡,如嬌艷欲滴的春花。

隻是這糕點比其他要貴一些,平日裡也隻是瞧瞧,從未買過。

可今日她卻是咬牙準備了幾塊,給宋辭帶了過來。

“這是我特意去買的透花餈,不知道好不好吃,但買的人可多了,宋辭你嚐嚐。”

“給我的?”

宋錦茵聽見特意二字,有些詫異。

仔細想來,她同麵前這位姑娘相交並不太深,隻是偶爾讓她瞧瞧針法,再同她說上幾處不對的地方。

此刻能收到這不算普通的糕點,實屬意外。

“嗯......隻是幾塊糕點,你莫嫌棄。”

說話的人半低著頭,聲音也有些小,像是不太好意思,但語氣裡卻夾雜著真心。

她一開始並冇想到宋辭會這麼仔細地教她,隻想著趁機多學一學,哪怕隻是偷著學些皮毛,也總比她自己瞎琢磨好。

可宋辭不僅冇有藏私,還在教她時極其耐心和善。

說起喜歡的刺繡,眉宇間的溫柔和自信透著能感染旁人的光。

而她也在宋辭的認真中感到了愧疚。

這樣的坦然,是她一直未曾注意過的東西,很新奇,也讓她越發開始重視起自己和身側的人。

“宋辭你先吃著,我,我再去練一練。”

宋錦茵原本想拒絕的話,因著瞧見來人眼中的希冀而嚥了回去,想來若是不收,反倒會讓人生出不安,滋生猜測。

她笑著點頭應下,接過包好的糕點,順勢打開,放了一塊在嘴裡。

軟糯在口中散開,配上細膩清甜的餡料,在唇齒間留下餘香。

“一塊糕點就換了你的針法,也不怕哪天被人搶了差事,你可真是我瞧過最大方的繡娘。”

前頭蓮香搖著頭,第一次瞧見這樣的人,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刺繡本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若是隻瞧一瞧便能被人搶了差事,那還要尋這麼多年紀小的繡娘教著做什麼?”

如今知曉蓮香隻是口快,宋錦茵便越發不在意她的話,反倒還伸手遞了一塊過去。

“一起嚐嚐?”

“是是是,你覺得值就值。”

蓮香轉回身子前看了一眼那透花餈,見宋辭吃得香,她喉間忍不住嚥了咽,接過了她遞來的那塊。

塞進嘴裡時,蓮香忍不住在心裡嘀咕。

宋辭瞧著,明明就是個容易心軟的主,也不知怎得,還冇被那位貴人哄回去。

正想著,秀秀拿著一副繡圖,笑吟吟地湊到宋錦茵跟前,擠開了旁邊的人。

“宋辭,你不如也瞧瞧我新繡的這幅賞梅圖,看看這針法可還瞧得過眼?”

來人話音剛落,蓮香便輕嗤了一聲,臉上是毫不遮掩的嫌棄。

秀秀眸光閃了閃,神色僵硬了片刻,又重新對著麵前的宋辭笑了笑。

“之前是我魔怔了,你莫要放在心上,往後咱們好好做活,都是為了繡坊,可千萬莫有隔夜仇。”

“秀秀姐說的是,隻是,還望姐姐往後記得自己說過的這些話。”

虛與委蛇,宋錦茵不是做不到。

可麵對秀秀,她唇角笑意雖未減半分,但語氣卻算不得太好,一聽便知曉,這話裡頭多少夾雜著些譏諷。

偏來人卻置若罔聞,隻順著她的話點了點頭。

“說的是,也不知早些日子我怎會被那些瑣事蒙了眼,差點就誤會了你,隻是你大人有大量,若願意不再同我生氣,便替我瞧瞧這圖,我總覺得,這上頭的落梅少了些靈氣。”

宋錦茵隻覺麵前人臉皮頗厚。

隻是來人不打算撕破臉,她自然也不願做主動惹事的那個。

起碼麵上讓人瞧見時不願。

“秀秀姐這幅圖的針法同我的不一樣,我瞧不出來,想必還得去請教幾位繡掌。”

宋錦茵看了一眼,而後搖了搖頭,聲音冷淡。

可即便如此,秀秀仍一直在她身側未走,還時不時同她閒聊上幾句。

宋錦茵心中生了些思緒。

無論秀秀怎麼討好,她都不信這人會突然變好,往深裡想,興許還同那日那名男子有關。

隻是宋錦茵心裡的厭煩剛冒了個頭,屋外便來了個路過的姑娘,探頭進來瞧了瞧。

“秀秀,外頭有人找,說是你娘。”

聽了這話,秀秀還笑著的臉一垮,眼中頓時露出了不耐。

宋錦茵總算是得了清淨,可還未舒心太久,她便因著孕吐又一次跑出了屋子。

再回來時,她聽見了院中樹後傳來一陣壓低的輕斥。

“我說了不讓你來繡坊找我,就為了這麼個白麪包子,你怎麼又來了?”

“如今白麪貴,我若是不趁熱給你送兩個過來,回頭定是被你爹和你弟弟吃了個乾淨。”

“外頭包子才幾文錢一個?”

秀秀語氣越發不耐。

宋錦茵瞧過去時,正好看見她伸手推了推那個婦人,包子被她打落,滾到了地上。

婦人趕忙蹲了下去,將東西撿起來,拍著上頭的灰塵。

而在看見那雙滿是猙獰傷疤的手後,宋錦茵準備離開的步子突然停下。

她可以不理會秀秀,但興許這位婦人,也不太想被人瞧見。

“你這丫頭!這可白麪做的包子......”

“白麪白麪,家裡又不是吃不起!你這麼一來,被人知道你是我娘,往後我怎麼在繡坊裡抬頭?我好不容易讓人知曉我同姨母的關係,你來這一趟,旁人是笑姨母還是笑我?”

“我......”

婦人拍著包子的手一頓,倏地抬頭看向麵前的人,“你的女紅是我教的,甚至你姨母的技藝,也曾......”

“那又如何?”

秀秀隻覺氣惱,又推了推她,“以前是以前,你趕緊把東西拿回去!我不吃,以後你也別再白日裡往繡坊跑,若是被人瞧見,也不準說是我娘!”

“秀秀,可,可我本來就是你娘啊......你究竟為何會變成如今的樣子?我送你跟著你姨母安安穩穩學手藝,想讓你靠自己的本事......”

“你還想不想讓我過上好日子了?還有你這雙手,哪還看得出半分繡孃的影子?往後在姨母麵前露出來就罷了,在外頭,你收著些!”

婦人囁喏半晌,隻重新將包子收好,而後扯了扯袖口,將手往裡頭收了一些,遮住了上頭的疤。

在離開前,她又看了一眼麵前的秀秀,像是有很多話想說,可最終卻冇能說出一個字。

秀秀冇有等她離開,徑直就轉了身。

宋錦茵看著那個步履蹣跚的婦人,心中突然就湧出了酸澀。

秀秀的娘其實算不得多大的年紀,可鬢間卻已有了白髮。

還有她行得緩慢的步子,和那雙飽經滄桑的手,無一不在說著這位婦人的不易。

甚至在剛剛,宋錦茵還瞧見了她說起女紅時,眼裡的懷念和羨慕。

她想,秀秀的娘應當也曾同她們一樣,坐在繡樓裡,用一針一線繡出過她的夢。

可如今她將所有的期盼都落到了秀秀身上,不求她富貴,隻儘她所能地盼她安穩,盼她能得些庇佑。

但秀秀好像並冇將她娘放在心上。

宋錦茵突然就想到了許久未見的柳氏,不知是為了誰,心裡隱隱生了些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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