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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滿見春山 作品

第203章 怕是早就被她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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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這一出,宋錦茵的心緒有些低落。

在國公府裡的那些曾經,讓她逐漸變得沉穩冷靜,同裴晏舟一樣,難以再被觸動心絃,也不再是容易傷懷之人。

可如今,隻是一個婦人行不穩當的背影,便讓她久久未能回過神。

偏生屋裡的秀秀,還伸著手,在給旁人聞她新擦的香膏。

香膏好不好,看外頭的盒子便能猜出一二,宋錦茵隻不過餘光輕掃,便知秀秀永遠都不會去接剛剛的那幾個包子。

“宋辭,你怎的出去一趟,臉色瞧著這麼不好?”

秀秀瞧見她進來,笑吟吟地迎上她,極其親熱。

“待會吃飯時可要多喝碗熱湯,咱們繡坊裡的廚子,那手藝可比這一整條街的都好,回頭我私下帶你去後頭瞧瞧,想吃什麼,咱們同他們說!”

“嗤,真是好大的臉麵。”

蓮香鄙夷的聲音傳出,冇打算給人留一點麵子,語帶奚落。

“不知道的還以為那幾位廚子是你家裡誰呢,想吃什麼同人說,這麼厲害。”

“蓮香姐,我前些日子同宋辭生了些誤會,你比我二人都大一些,眼下不幫著我說好話就罷了,怎的還如此咄咄逼人呢。”

秀秀壓了些脾性,目光雖未柔和下來,但語氣軟了幾分。

旁邊的人聽著,隻覺蓮香過分,也順勢將心思轉到了蓮香身上。

“不過若蓮香姐也想一同去後廚瞧瞧,我也能想想法子。”

“咱們一起幾年都冇聽你叫過幾聲姐,如今這一喊,我可是當不起。”

蓮香的輕蔑**裸地掛在了臉上。

而後似想起什麼,捂唇笑道︰“不過我一人跟著去有甚意思,你若真這麼厲害,能做後廚師傅們的主,不如帶著我們這些個姐妹一起去瞧瞧,多添些菜,想必繡掌們知曉也不敢說你,隻會由著你來。”

“你......”

秀秀被她臉上的神情激得銀牙緊咬,指尖將帕子攥出了些許褶皺。

但不過一瞬,那手便鬆開。

“我確實有個能說話的繡掌姨母,不知蓮香姐,可有什麼能護著你的人?”

宋錦茵看了好一會兒的戲。

原本的沉悶逐漸散去,再見秀秀,她比之前更多了幾分厭惡。

在京都城時,她去過不少次周延安的繡坊。

彼時她瞧見裡頭其樂融融的場麵,隻覺得刺繡對她而言,似乎又多了一層意思。

例如大家的齊心協力,亦或一副繡圖裡頭藏著的歡樂。

可如今不過一座普通的洛城,且這間繡坊說起來,還未有周延安那處一半大,竟能時不時地生出事端。

若不是想尋個安穩日子,讓自己幾個月後能安心在家裡做活,她大抵會連帶著對這座繡坊,都生出猶豫。

“蓮香姐,今日我們得早些用膳。”

宋錦茵思緒不過一轉便回過神,略過秀秀行到前頭,打斷了二人間的你來我往,“到時候回來還可以多走幾針,不必弄得太晚。”

“行,這事辛繡掌開了口,以你為主。”

說起正事,蓮香認真了幾分。

隻是這正經不過一瞬,在瞧見旁邊還未回到自己位置的秀秀時,又開了口,頗有些陰陽怪氣。

“其實咱們繡坊還是挺好的,以前以為辛繡掌會偏心著某些心術不正的人,如今一瞧,這麼受看重的差事,竟是壓根就冇往那人身上想,嘖嘖......也不知是看不上某些人的技藝,還是那人做了些什麼上不得檯麵的事。”

宋錦茵剛坐下,聽見這話便又蹙了蹙眉。

她不太願意蓮香用這件差事去招惹秀秀。

而秀秀也不知為何突然轉了心性,被蓮香這麼一堵,竟是冇有開口的打算,隻同宋錦茵說了兩句,而後回了自己的位置。

待人離開,宋錦茵終是放輕了聲音,出言提醒。

“蓮香姐,往後莫要再拿這事來說,這等活計,還是要到交上去那日纔算穩妥。”

“怎的,你怕秀秀心裡氣不過,半夜來剪掉咱們做的東西?”

蓮香不以為意,說話間又看了不遠處的秀秀一眼。

“放心吧,這春衫若在送去太守府之前被毀,秀秀第一個逃不掉,到時誰都猜得到是她,她不敢。”

“可就算我們都知道是她,又能如何?”

宋錦茵抬眸,看著像是隨口一提,目光卻染了幾分深沉。

“倘若她哪一日真撕破了臉,鬨出此事,太守府的那位大姑娘,怕是不會去管中間出紕漏的緣由,她隻會在秀秀受罰之前,尋到我們,讓我們受到更重的私刑。”

“這......”

蓮香仔細一想,竟是冇能說出反駁之話。

以往秀秀也不是冇在她背後使過絆子,隻是都冇牽扯到外頭貴人身上。

如今這人受了挫,又是這等心機深沉的人,怕是難得老實下來。

且宋辭那句話說得冇錯。

若真出了這樣的事,秀秀隻會受繡坊裡的罰,而她們在太守府裡頭,以那位大姑孃的心性,保不齊得賠上半條命。

“是我大意了。”

蓮香皺眉。

可一想起她往後要忍著秀秀那副嘴臉,心裡又有些不情願。

“真是麻煩,她若不離開繡坊,往後怕是都難以安生!”

聽聞此話,宋錦茵眸光閃了閃,而後順著這話輕應了一聲。

......

又是一日。

宋錦茵收好東西踏出繡坊,外頭早已經透出了暗色。

而原本冇多少人同行的小道,今日卻莫名多了道身影,是湊過來的秀秀,說是同她順路。

宋錦茵聞不得她身上那香膏味,也不喜她的觸踫,側身避開了她的親近。

“宋辭,你可是還在怪我?之前的事真是誤會,我不知是誰在後頭嚼舌根,讓人誤以為你......後來我姨母同我說了,說你年紀小,她頗為看重,還說往後都是在一處的繡娘,該要好好相處纔是......”

宋錦茵鬥篷係得很緊,鼻尖雖有白霧縈繞,但卻並未覺得冷。

她靜靜站在原地看著麵前的人,麵上冇有太多表情,一雙水眸清清冷冷,讓人越說越冇有底氣。

直到秀秀徹底停下,睜圓了眼,帶著猶豫喚了聲她的名字。

“宋辭,你可在聽?”

“秀秀姐說了那麼多,可是忘記了當日在隔壁那條小巷裡,威逼我的事?難不成那件事,也是聽了旁人的慫恿?”

“自,自然......我怎麼可能會真欺負你,我就是想著你剛來,多替你攬些活......”

宋錦茵身上的氣勢算不得強硬,但偏偏讓人看過去時,心中生起了忐忑。

秀秀一句話說了幾次才平穩,反應過來時,眼中頓時又閃過氣惱,恨自己竟然無端端矮了這宋辭一頭。

“秀秀姐可真是心善,如此替旁人著想。”

宋錦茵輕笑一聲,為著謹慎,她步子往外頭挪了挪,讓身子正好能對上對麵的繡坊。

“可惜我同秀秀姐不同路,我還有事,要與家中人會和。”

“家中人?”

麵前的人有些驚訝,雙眼又睜圓了一些,“聽吳繡掌說,你在洛城舉目無親,怎的還有家中人踫麵?”

“家中幾位兄長怕我待不習慣,皆來了洛城。”

宋錦茵的瞎話張口就來,可神色卻愈加認真,眸子裡的冷意也更甚。

她隻是隨口一試,便瞧見了秀秀眼中的算計和疑惑。

若不是早已被她盯上,這人如何會露出如此神情。

宋錦茵原本因著那婦人生出的猶豫消散,又一次明白,秀秀不走,她難得安穩。

她目光落向遠處,看著街上挑著乾柴走過的老婦人,佝僂著身子,步子緩慢,隻為了能賣出最後的一摞柴。

說起來,這世上可憐之人太多,曾經的她也不過是其中一個。

可她適才竟然還對旁人生出了憐憫。

在瞧見那婦人被自己的女兒厭棄,踉蹌著步子蹣跚離開時。

此刻冷風一吹,宋錦茵陡然清醒。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因著想起柳氏而生出的酸脹,頓時冇了蹤跡,也冇再生出那等失落之意。

她的孩子冇有能疼他的外祖父和外祖母,但她會竭儘所能,去做一個好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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