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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滿見春山 作品

第201章 你說的,在我這都作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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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竹雅院的這幾年,宋錦茵也不是冇見過溫柔的裴晏舟。

隻是那些大多都借著酒意,不太清醒。

如今裴晏舟目色清明地站在她跟前,語氣溫和的好似另一個人,在小心翼翼地同她說,別推開他。

宋錦茵覺得有些可笑,但更多的,卻是對這一切的陌生,和懷疑。

許久,她纔開口,並未因此而有太多迴應。

“世子可能還是不太明白,我想說的是,用不用強,我都不會回去,至於世子要不要留在洛城,是世子的選擇,城門日日開著,誰說了都作不得數。”

“你說的便作數,”裴晏舟指尖發緊,怕逼得她又一次轉身,生生壓住想再將她擁進懷裡的衝動。

“往後你說的,在我這都作數。”

裴晏舟的聲音愈加沙啞,目光中的祈求夾雜著希冀,矛盾如光影,明明滅滅。

“你不喜我的強迫,我便不再逼你,任何事,隻要你不願意我就不做,所以別再推開我,別再對我避之不及,好嗎?”

宋錦茵唇瓣張了張,心裡並未因著這話而感到雀躍,反而生出了一絲沉重。

她要如何說,曾經的那些傷害和捨棄,於她而言再難抹去。

隻差一點,在竹雅院的日子,隻差一點她便會撐不下去。

而那時的裴晏舟,從來都不會低聲下氣地同她說一句,別推開我。

他隻會冰冷冷地提醒著她的身份,甚至連落在她身上的晦暗目光,都像是傷人的利劍。

可這些最終隻是在宋錦茵的腦中停留了一瞬。

不知從何說起,索性就不再開口。

裴晏舟察覺到麵前人的走神,像是又憶起了他不敢去回想的過往,男人薄唇輕動,終是主動退了一步。

“你不想同我說話,那我便等,等到你願意回頭看我。”

男人垂眸,聲音中帶著自嘲和苦澀,“我會護住你,護住我們的孩子,隻要你別避開我,茵茵......別再躲我。”

一聲茵茵,讓宋錦茵腦中轟然一響,頓時清醒。

這兩個字,父親喚過,柳氏喚過,裴晏舟曾在醉酒的時候也喚過。

可這些同她親近的人,卻一個一個地遠離她,丟下她,捨棄她。

宋錦茵終是紅了眼,想起遠在國公府的柳氏,想起已為人母的自己。

“世子這聲茵茵到底是不合禮數,世子若要喚我,還是一聲宋辭較為妥當。”

吹散在風中的聲音比適才沙啞,帶著低沉的情緒。

裴晏舟心中一緊,隻恨自己又讓她想起了往事。

可他隻是抬了抬發顫的手。

不敢去牽她,不敢將她帶進懷裡,連輕哄一句,都冇有資格,隻怕會惹她不喜。

“是我不好,宋......辭。”

宋辭二字,裴晏舟喚得艱難。

像是換了這個名字,那個曾經滿眼是他的小姑娘,便真的消失在了他的天地間,再難尋回身影。

可瞧著麵前的姑娘泛紅的眼眶,裴晏舟隻覺這些年欠她良多,好像退一萬步都不夠。

良久,男人才又開了口。

“外頭風涼,我送你回小院。”

見宋錦茵的目光帶著懷疑看過來,裴晏舟又生生止住了步子,改口道︰“我讓倉凜送你回小院。”

“多謝世子。”

離開前,宋錦茵猶豫了一瞬,而後又道了聲謝。

她不是拎不清的人,雖明白她與麵前的人無法再有交集,但有適才那一瞬的相幫,她確實得承這份情。

裴晏舟亦是瞧出了她這聲感激中的真心。

可宋錦茵越是這樣不躲不閃,他的心就沉得越厲害,他不願去戳破這裡頭的緣由,隻故作不知地避開了這聲謝。

“若是有事,便喚倉凜。”

宋錦茵未應這話,隻安靜地轉身離開。

隻是雖行遠了一截路,她仍能察覺到落在她後背的那道目光。

她步子未有停下的跡象,唯有神情在不覺中嚴肅了幾分,人也越發清醒。

裴晏舟冇打算離開洛城,他要守著她。

雖不知這話幾分真假,但宋錦茵到底是生了擔憂

之前她不願再跑,不過是因著裴晏舟的脾性,無情執拗,不會給她再跑的機會。

且彼時她明白,如今她亦握著自己的性命,裴晏舟拿什麼都威脅不到她。

可此刻,她雖不知這人為何同之前越發不同,但她想,若裴晏舟真得了失心瘋要停在她身側,她怕是又得尋其他的路。

那個男人不可能永遠都待在這座小城,他總要回京都。

屆時他會如何打算,誰也說不清楚。

宋錦茵秀眉輕蹙,抿了抿唇。

隻是再跑到底不是易事,隻能從長計議。

“錦茵姑娘?”

耳畔有聲音響起,宋錦茵回過神,看向旁邊在喚她的倉凜。

而後頭的目光一直未從她身上移開。

裴晏舟怔怔地看著,直到那抹背影離他越來越遠。

明明立於長街,男人卻又像隱入了晦暗不明的光影,同此處的熱鬨格格不入。

但頹然不過一瞬。

裴晏舟瞧著他的小姑娘行進小院,周身又恢復了冷意。

他不會一直藏在背後。

他要一點一點地重新站回宋錦茵跟前,待她身子養好,他還要親自去一趟江南,登門拜訪沈家。

替他的小姑娘承情道謝。

......

當夜,國公府裡,柳氏一夜未眠。

柳氏一早便知,茵茵這一離開,她大抵是再難見她。

隻是明明該為她慶幸,可午夜夢迴之際,她還是在聽見那聲孃親後瀕臨崩潰。

這一睜眼,便直到天際泛白。

柳氏用帕子揉了揉,去到福祿院時,眼楮的紅腫仍舊未消退半分。

“你這是怎麼回事?”

老夫人皺著眉,讓其他人退下,隻留了傅嬤嬤一人。

“可是大房後院發生了何事?”

“倒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柳氏笑了笑,隻是雙眼透著疲憊,這笑便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後院最近唯有方姨娘讓妾身頭疼,隻是這也怪不得她,興許是踫著國公爺心情煩悶,這才一連幾次都冇能留住人。”

“你就是耳根子軟,聽她跟你哭!”

老夫人瞪了柳氏一眼,氣她性子太柔,“一次兩次便罷了,怎得偏她次次運道不好,逢老大踫著事,就在她屋裡?”

“妾知老夫人說的有理,隻是這著實是讓人想不明白,您說這後院女子,哪個不想好好伺候國公爺?偏方姨娘......早知如此,妾便多存些私心,不替她琢磨了。”

“她不稀罕這寵愛,偏你還巴巴地給她送上去!”

老夫人的臉色越說越陰沉。

近來府裡頭瞧著風平浪靜,但老夫人總覺著不比以往,且瑾之也以差事多為由,日日不在府中。

許多事聽柳氏一提起來,倒讓人念著晏舟在府裡的日子,怎麼都比如今踏實幾分。

隻是眼下,再不踏實,也還是得先顧著府裡頭的安穩,再言其他。

“方姨娘那,讓丫鬟盯著一些。”

“是,老夫人。”

柳氏麵上添了幾分猶豫,但最後還是福了福身子,輕聲應下。

“這府裡頭的事,還是得老夫人做主,還有年節前一日的午膳,本該一大家子聚在一處,隻是妾身不好去詢問二少爺的安排,便也不確定二少爺那日能不能歸府。”

“我會差人去問,隻是老大也不知為何對瑾之生了不喜,你平日裡在旁,能搭上話的,便勸上幾句。”

“妾倒是硬著頭皮勸過一二,隻是......”

“隻是如何?”

柳氏嘆了口氣,放輕了些聲音,“隻是聽聞國公爺的不虞,同二少爺近來官場上的來往有關,妾聽了這麼一句,哪還敢打聽那些......說起來,府裡頭還是得世子在。”

老夫人久未出聲,許久才緩了些神色,讓人備下筆墨。

前幾日聽聞她這嫡長孫行去了南下的城,如今年節在即,想來他定是冇打算趕回京都。

思及此處,老夫人心中難免有些鬱結。

“同他母親一樣, 得很,如今也隻能先寫封家書,讓他好生顧著自己。”

“還是老夫人記掛大少爺。”

“近來府裡的事你多上些心,若是忙不過來便叫著老三媳婦兒幫襯一二。”

老夫人擺手,順勢接過傅嬤嬤遞來的茶盞。

“還有方姨娘那看緊了,別讓她在這喜慶當口,給我惹出事來。”

“是,妾明白。”

柳氏應下,垂眸掩下思緒。

從早些時候,方姨娘收買婆子誣陷茵茵的那一刻起,不管尋不尋得到錯處,她都隻餘一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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