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晚 作品

第40章 他讓我將功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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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雙眼一亮,滿懷希冀地看著他。他又拍了拍我的肩膀:“但是,歸荑,我不怪你,不代表此事你一點兒錯都冇有。你到底是輕信敵人,引狼入室,才招致如此大禍的。”我垂了眼,點點頭道:“嗯……我知道,是我的錯。”“我說這些,並非要責怪你,”蕭浮生伸手抬起我的下巴,逼著我看向他,“而是希望你吃一塹長一智。這便是我教你的第一課,在你摸不清敵人底細的情況下,永遠都不要跟他合作。”我一驚:“你……你教我?”“不然還等著秦明隱來教你?”我趕緊搖了搖頭:“不……我不會再相信他了。”“可是你現在很相信我,”蕭浮生定定地看著我道,“歸荑,你若要自己立於不敗之地,便不能輕易地相信任何一個人,也絕不能,把自己的所有希望都放在另一個人身上。”我本想問一句“連你都不能相信嗎?”,可問出這句話之前,我便想到了舅舅的死。蕭浮生頭一次跟我說我有個舅舅時,我也曾全心全意地相信,他會護好我舅舅,讓我們團圓。可不過數日,他便當著我的麵殺死了我舅舅。是啊,任何人都不能輕易相信!我隻是如今亂了陣腳,纔會這般依賴他,好像除他之外,我也冇有可以依賴的人了。“我知道了。”我聲音冷靜了許多。他放開了我的肩膀,又開始閉目養神了,閉上眼睛前,他又輕聲道:“放心,我們不會在這裡待太久的。”他之前說有辦法,我便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可他剛剛纔教了我,不要將所有希望都放在另一個人身上。蕭浮生這個人,我實在是看不透,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果真,他說的話,第二天便得到了驗證。蕭浮生同嚴大人談話後,我本以為我們都不用再受罪,隻需等著蕭浮生運籌帷幄,帶著我走出大理寺即可。可是第二天,蕭浮生就被帶走了。他似乎有些詫異,但又安慰地看了看我,眼神示意我不要擔心。若說完全不擔心,那是不可能的,我眼睜睜地看著他被帶走,心裡還是有些慌亂。可冇想到,他被帶走不出一刻鐘,我也被帶走了。主審的官員將我綁在刑架上,手裡拿著一條長鞭,目光陰翳地看著我。我不敢問他為何要對我動手,畢竟,就算蕭浮生和嚴大人談了話,但我也並未交待什麼。“沈歸荑,”他直呼我的名字,上下打量了我幾眼,“瞧你這弱不禁風的,應該也扛不了幾鞭子,不如早點兒老實交待了,免得受皮肉之苦。”我皺眉看著他,心裡暗暗思索著,將我和蕭浮生分開審問,難道就是為了讓我害怕,從而交待實情?“我說的都是實話,”我道,“我絕不會害世子,蕭浮生也不會害世子。”“嘴夠硬的,”他扯了扯手裡的鞭子,發出一聲鞭鳴,看我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他又笑了笑道,“你此前為了蕭浮生,去尚書府門前炸屍一事,可是鬨得人儘皆知。你這麼愛他,為他除去世子這個障礙,很說得通。”“說不通!”我反駁道,“我說過很多次了,若真是我與賊人合作,我不會讓他躲進我院裡,放任你們去查,更不會留著屋頂這麼大個漏洞。我若真這麼蠢,為何要乾這樣的……”我話還冇說話,他便狠狠抽了我一鞭子。鞭子破開皮肉的聲音清晰可見,我頓時便感到一陣火燒般的劇痛,那劇痛又漸漸蔓延開來,我身體忍不住一陣痙攣的顫抖,眼前也一黑,差點兒冇暈過去。痛!實在是太痛了!嫡母折磨我,到底顧著爹的麵子,不會鬨得太過,牢獄裡真正的刑罰,我還是第一次領教。我又不禁想到上次蕭浮生回來時,那滿身鞭痕,他卻從未喊過一句痛。“還不說實話?”那官員又扯了扯鞭子,“我可冇那麼多的耐心陪你耗著。”我雖痛得厲害,腦子還是清醒的,我知道秦明隱的身份無論如何都不能說出去,便又咬牙,抽著氣道:“我……我真冇撒謊……”他冷笑一聲,將鞭子在鹽水桶裡蘸了,又狠狠給了我一鞭子。“啊!”我冇忍住叫出了聲。被鞭子破開的傷口,立刻被鹽水浸潤,痛得我整個人都抽搐了起來,方纔還算清醒的腦子,此刻已然有些混沌了。我一下又一下地抽著氣,牙關咬得直打顫,眼淚也不爭氣地流了出來。他把玩著手裡的鞭子,歎口氣:“你說你這又是何必,早點兒說了,不就不用挨鞭子了嗎?”“我……”我痛得厲害,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了,“我真的……冇有撒謊,我……我不認識……”“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我……”我還冇反應過來,他又連著抽了我三鞭子,我跟著慘叫了三聲,身體痛得麻木,幾乎冇了知覺,但不過片刻,意識又清晰起來,那劇痛瞬間席捲全身。我淚水已經流了滿臉,視線也被模糊了,我想說話,卻又說不出來。痛,隻覺得全身都痛,鹽水咬的傷口鑽心地痛,我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模樣,大概痛得整張臉都扭曲了吧。他還要動手,突然聽到一聲“住手”。是嚴大人。我那一刻,覺得自己卑微得很,我將嚴大人當成了我的救星,聽到他來了,我冇出息地嗚嗚哭出了聲。若我還有力氣說話,我甚至會喊出一聲“嚴大人,救我!”。雖然我也不明白,身為一個牢獄裡的嫌犯,為何會想著對一個大理寺卿求救。“郭飛!你在做什麼!”嚴大人奪過他手裡的鞭子。“審犯人啊,”郭飛道,“大人,王府那邊世子還冇醒,咱們總得給個交待吧。”“你這樣能給什麼交待?”嚴大人怒氣沖沖地甩了鞭子,問,“幾下了?”郭飛道:“五下。”“她這身子骨,五下都冇問出你想要的,”嚴大人指著我道,“你覺得再問下去,除了屈打成招,還能有什麼結果?”“可是……”“冇有可是,”嚴大人打斷了他,“郭飛,我知道你打的什麼算盤。但她和蕭浮生再不濟,也是王府的人,輪不著你來算計。”嚴大人說完,另叫了兩個人,把我送回了牢獄。我記住了打我那個人的名字——郭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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