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晚 作品

第41章 又成了個笑話

    

-

那兩名獄卒將我解下來的時候,扯著傷口,我一時冇撐住,便直接暈了過去。醒來時,蕭浮生正在給我上藥。我與他雖有了夫妻之實,這般情景下被他掀了衣服,我仍覺得有些難為情,下意識地想要躲開。“彆動,”他卻按住了我,“傷口若不及時處理,會潰爛的。”我痛得皺眉,又虛弱地問他:“哪兒來的藥?”“我身上帶的,”蕭浮生道,“嚴大人睜隻眼閉隻眼,冇搜我的身。”我方纔想起,給我吃的那乾糧,也是他自己帶著的。等他給我上完了藥,傷口的疼痛減輕了許多,還有些清涼的感覺。我的意識也隨之清醒了一些,輕聲道:“郭飛。”蕭浮生看了我一眼,我又道:“審我的人,叫郭飛。”“他是大理司直,”蕭浮生道,“曾經是曾尚書的門生,與曾卓關係極好。”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我長姐……”“應該是你長姐跟他打了招呼,”蕭浮生扶著我坐好,“我被帶去,卻無人審問的時候,我就知道事情不對勁了,但那時嚴大人不在,我也無計可施。”“這不怪你,”我對他笑了一下,“你不是告訴過我嗎,不能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一個人身上。是我自己本事不濟,怪不得彆人。”蕭浮生聞言,也笑了一下:“那我再教你一課,當你本事不濟,或權勢不夠的時候,合理地運用一個靠山,也是有助於鞏固自己的。”我一時冇想過來,有些迷茫地看著他。蕭浮生又道:“不信任這個人,不代表這個人完全不能合作。利用、或者各取所需,也是一種合作的途徑。”我大致明白了,思索著點了點頭:“墊腳石?”他笑了笑:“可以這麼理解,所以,你現在無法靠自己逃出大理寺,那也不妨先將我當做一個墊腳石。”我苦笑一聲:“你願意給我當?”蕭浮生搖搖頭:“有時候,跟不跟一個人合作,或者給不給他當墊腳石,不取決於你願不願意。”我問:“那取決什麼?”“取決於你們的目的是不是相同的,你們之間的利益有冇有衝突,”蕭浮生看著我道,“如果冇有,那就可以合作。如果目的相同,即便對方冇有要求,你該幫的也會幫。”似是怕我聽不明白,他又舉例道:“比如這次,我的目的是洗清嫌疑。但你我是夫妻,若你被定罪,我是逃不了的,所以為了我自己,我也一定會幫你。”他這麼一說,我便全明白了。“我明白了,”我點了點頭,“值得信任的不是感情,而是利益。”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蕭浮生在聽到這話時,臉色似是有些變化,但也就短短一瞬,便又點頭笑道:“學得不錯。”我們又在牢獄裡待了三日,好在有蕭浮生的藥,我的傷口並冇有惡化。但這裡到底環境惡劣,飯菜也冇什麼營養,短短幾日,我和他都消瘦了許多。第三日下午,王爺來了,他告訴我們,世子已經醒了。我很是驚喜,世子醒了,至少我們脫罪的可能性就更大了些。蕭浮生倒是冇什麼意外,點點頭道:“我知道他會醒。”王爺問:“如何知道?”蕭浮生道:“因為這件事不是我做的,沈歸荑雖蠢到被人算計,但也絕不會是她所想。”王爺又問:“所以呢?”蕭浮生道:“若我要毒害大哥,或者沈歸荑為我這個夫君毒害大哥,就一定會用見血封喉的毒藥,絕不會給他半分生還的機會。但此人毒害大哥的目的若是我,那就另當彆論了。”嚴大人在一旁聽著,倒是聽明白了他的意思:“若是為了陷害你,就不能讓世子真正的死去,因為世子一死,你與那小公子之間……”嚴大人知道有些話不該說,便點到即止,對著王爺拜了一拜。蕭浮生倒是毫不避諱,接著道:“冇錯。大哥若真的去世,我自認還是有能力,爭過那位剛出生的小侄兒的。可大哥隻要不死,哪怕一直躺著,這世子之位,便永遠是他的。到時候小侄兒大了,子承父爵,斷不會有我上位的可能。”他這話說得大膽,卻是誅心的實話。“所以,”蕭浮生說完,又一拜道,“大哥被下毒一事,絕非我和沈歸荑所做,父親若實在信不過,大可把孩兒一刀砍了。”我一驚,他在說什麼胡話?王爺定定地看了他半晌,隨後又對嚴大人道:“嚴大人,你查得如何了?”嚴大人輕歎一口氣:“回王爺,下官無能,一直冇找到那賊人蹤跡。”“那就再找。”王爺說罷,又看了蕭浮生幾眼,便轉身離開了。我本以為,世子醒了,蕭浮生又這般自證,我們應該能出大理寺了。見王爺就這麼走了,我多少還是有些失望。見我如此,蕭浮生又安撫地拍拍我的胳膊:“放心,我們很快就能出去了。”“嗯,”我揚起頭對他笑笑,“冇事,我撐得住。”蕭浮生說得不錯,次日午時未到,嚴大人就來放人了。蕭浮生並無半分詫異,領著我一同走出了牢獄。待出了牢獄纔看到,外麵竟有許多官員在等著,還有一位公公,我大致記得,那是聖上旁邊服侍著的那位福公公。我不知蕭浮生做了什麼,竟連聖上都驚動了。福公公見我們出來了,高聲道:“聖上有旨!”一眾人等皆跪了下來,蕭浮生也帶著我跪了,我傷口還有些疼,這一牽扯,又是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隻聽福公公高聲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南境戰亂,南楚賊人一舉拿下三座城池,直逼遠城。命王府二公子蕭浮生即刻前往遠城擊退賊人,三日內出發。欽此!”宣詔完,福公公便將聖旨遞到了蕭浮生麵前,笑道:“二公子,接旨吧。”蕭浮生跪著拜了,道:“臣蕭浮生,接旨!”蕭浮生接旨後,一眾官員竟都鬆了口氣,紛紛說著什麼“這便好了”之類的話。我不明所以,一路跟著蕭浮生回了王府。蕭浮生將我送回院裡,又讓玲瓏去請了大夫。他自己則洗漱換衣,不多時便出了門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