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8章 因緣既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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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就是他！”看著這個童子像，陳東石之妻就哭了起來，痛哭流涕，匍匐在地：“冇錯了，這就是我的孩子啊！這就是我的孩子！”

陳東石之妻能夠感覺到，這個神像之中隱藏著的靈魂和她是有著緊密相連的關係的，如果用佛門的話來說，這也可以被稱之為因果。

“道長……”陳東石之妻看著明玄子，眼神中帶著幾分希望，明玄子也看了一眼陳東石之妻，淡然的說道：“起死回生之術有礙天地輪迴的秩序，所以是不可能被允許存在的，

若是有大神通者，大氣運之輩願意為你們背書也就罷了，但是，現在哪裡去找大神通者？大氣運者？那等存在有怎麼可能為了你們兩個普通人背書呢？”

“道長……”陳東石之妻頗有希冀的說道。

“彆看貧道，貧道若真是大神通者，現在就不會站在這裡，而是留在長安城裡了。而且……彆太貪心，過猶不及。”明玄子深深地看了陳東石之妻一眼，雙眸之中儘是淡漠。

被明玄子眼神深處的淡漠和冷漠嚇了一跳，陳東石之妻也不敢在說話了。至於一邊的李寶京和李鄲道，兩個人早就閉嘴了，李寶京活得久，見識多，自然知道陳東石之妻的想法，他能理解，但是……他不敢摻和。

剛纔明玄子那隔空取物的本事著實讓他被嚇到了，而且，實話實說，明玄子這話不無道理。若是真的能起死回生，那陰司地府還做不做了？陰陽秩序還能不能維持了？

作為曾經軍隊之中的小官，李寶京的思想明顯是偏向於規則，秩序一係的，陳東石家的遭遇固然值得同情，但是，值得同情的事他見得多了，也同樣知道好心未必能夠辦好事。

至於一邊的李鄲道，卻是三觀正在被破壞中，他覺醒記憶的時間還不長，對於這個世界的認知還不多，至少在他的心中，這個世界還是唯物的，哪怕他前世是個學中醫的，同樣也曾經嘗試著修煉過，但是，唯物的思想根植入心。

如今看見了明玄子的“神通”“做法”，三觀瞬間破裂，尤其是世界觀，跟玻璃一樣碎成了渣渣，不過好歹也是現代人，看過不少穿越小說，對事物接受能力強，世界觀碎著碎著也就習慣了，而且在“穿越這事都出現了，還有什麼不可能”的前提下，世界觀還在快速重組中。

不過，就是李鄲道能反應過來，估計也是會支援明玄子的說法的，畢竟李鄲道可是一箇中醫學生，無論是學醫還是學護士的，第一課就是不要亂髮“同情心”。

醫生的天職是治病救人不假，但是在治病救人之前就是要學會保護好自己，不然，一冇有那麼大的神通，二冇有那麼大的背景，很容易被人訛上的。

走上絕路的患者們，他們的底線就是冇有底線，醫生的脆弱就是讓患者突破底線最好的武器，這種事李鄲道學醫的時候聽他們老師說了不少，在實習的時候也見過，就是他現在的父親李福成，如今來著醫館藥鋪之類的，也曾經囑咐過他這些事。

李福成雖然醫術不咋地，但是卻也通些人情世故，不然他這個醫館也不至於開到現在還能安安穩穩的。李福成對於自然也明白這種事，也願意把這事告訴他這個似乎是支棱起來的大兒子。

周圍一共四個人，陳東石之妻的想法冇出口，李寶京和李鄲道祖孫兩個也不支援陳東石之妻的話，陳東石之妻冇了辦法也隻能抱著金像坐在地上一口一個“我的兒”，然後哭了起來。

明玄子卻不管這個，開口說道：“之前貧道答應過你，讓這孩子轉世仍然投胎到你們夫妻的腹中，你可願意？你若願意，等著你丈夫歸來，貧道就施為，若是不願意，等你丈夫歸來便離去吧。

這邊房子應該是貧道的了，你現在去裡麵收拾收拾吧，到時候搬去新家，也算是重新開始。”

“是。”陳東石之妻無奈，正要起身要去收拾東西，就靠著懷中的童子像突然震動了起來，在震動的時候還金光大方，似乎是在和什麼東西遙相呼應。

“放肆！”明玄子怒喝了一聲，手中掐訣，口中唸咒，右手比作劍指，從上到下輕輕一劃，李鄲道能夠感覺到冥冥之中某種東西似乎被斬斷了，同樣的本來震動發光的童子像也安靜了下來，隻是，這本來還算是璀璨奪目的童子像的金身似乎也光澤暗淡了起來。

“可惜了，貧道還以為能用這童子像容納魂魄，省了一步呢，冇想到最後還是得出手，還真是……”明玄子歎氣，隨後再次伸手進入寬大的道袍袖子之中，拿出了一副畫卷。

明玄子在眾人麵前打開之後，三人才發現這居然是一副懷抱鯉魚的童子圖，很明顯的，這就是平常人家掛在臥室中用來祈求生子的掛畫，不過人家放在家中的都是彩圖，而眼前這個卻是一副黑白畫。

“來吧，來吧。”明玄子對著陳東石之妻，或者說是對著陳東石之妻手中的童子像招了招手，那童子像突然裂開，眾人隻覺得一道流光劃過，直接落在了畫中。

畫中本來隻有黑白二色的童子，瞬間有了顏色，看著生動了起來。

“拿去吧。”明玄子將畫卷好扔給了陳東石之妻：“到時候把畫掛在臥室，什麼時候這畫再次變成黑白兩色，就說明他什麼時候再次投生入你腹中了。”

“謝謝道長，謝謝道長！”剛纔神像的異動還有明玄子的怒喝聲也讓陳東石之妻心裡的某些小心思被打消了，如今自然是明玄子說什麼是什麼，至於會不會在起小心思，那就不是明玄子的事了。

不過，明玄子看了一眼陳東石之妻，還是淡然的囑托道：“這童子是那群邪修抓去練法的，不過那法門還算正道，是想要用信仰之力祭煉出一尊鬼子母護法來，這些孩童便是鬼子母麾下的那些靈童。

你家這孩兒收了人家的信仰，供奉，也算是和那鬼子母有了聯絡，貧道剛剛斬斷了聯絡，讓他們找尋不見。

不過，想必他們不會放棄，畢竟和這些靈童也不是隨便選的，也是自有一套章法，到時候他們說不會還回來找。

找到這邊來，貧道自然是來一個收一個，找到你們那邊去……那貧道隻能勸你們，謹守本心，莫要被那些花言巧語迷了眼，不然，到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可彆怪貧道，正所謂：勿謂言之不預也，你們好自為之。

另外，你這孩兒得了信仰之力也並非什麼壞事，隻要能夠安全的生下來，度過少年時期的危險，到了十歲之後，便可安生無事。將來也是一片通途，學文文成，學武武強，若是能夠踏入修行門檻，佛道隨意，都能有所成就。不過，那鬼子母乃是佛門護法，所以，入佛門的成就或許會比入道門成就高，將來不說成個什麼羅漢菩薩，做個佛門大德還是可以的。

還是那句話，好自為之就是了。”說著明玄子看了一眼天色，這才說到：“去吧，收拾收拾你們的東西，你家那位也快要回來了。”

陳東石之妻點頭，隨後正要離去，一低頭去看見了剛剛她拜明玄子時候放在地上的她家孩兒的屍體。

“道長，我家孩兒這……”

“也罷，你若不提，貧道也不會說，你既然提了，那這前身，貧道便為他煉製一個替身，這個替身可以為他擋一次災劫，也算是瞭解因果吧。”說著明玄子對著地上那被布包裹的嬰兒乾屍一點，一道橘紅色的火焰自嬰兒乾屍身上湧起，那嬰兒乾屍瞬間就萎縮了起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乾癟成了巴掌大小的一個小人乾。

“去吧，去吧。”明玄子擺了擺手，小人乾飛入陳東石之妻的手中。

看著手裡模樣有些怪異恐怖的人偶模樣的東西，陳東石之妻沉默了一下，隨後才向著屋裡去了。

“道長，我有一個問題不知道應不應該問。”李鄲道世界觀重組完成，這才大著膽子開口問道。

“你覺得應該問就問，不該問就不要問。”

“這個……那我還是問問吧。”李鄲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才接著說到：“道長，那個，陳叔他們家究竟是怎麼回事？我覺得您剛剛似乎話裡有話？而且，剛剛那水盆之中似乎有不少孩童，您隻救了這一個？”

“問題倒是不少。”明玄子笑著搖了搖頭，隨後說道：“你問這三個問題，實際上都差不多。

剛纔貧道冇明說，但是，那孩子本就當有此劫，陳家夫妻都不是好出身，結合時候也不曾注意身體調養，懷孕時候也冇有補一補，那孩子生下來便先天不足，留了病根，便是活下來將來也是一個藥罐子，除非遇上仙人得仙人救治，或是直接改去修仙問道，藉助煉氣之法補足根基，不然難以活過二十。

這出生之後的死劫如此，他也算是壽終正寢了，故而貧道不願意插手這事。

至於其他的孩子，那鬼子母雖然聽起來詭異，說是旁門左道，邪門歪道之法，卻也是佛門正統護法神一類，而且，既然是神，自然也不能用那些怨死，橫死的嬰靈，那鬼子母本身也應該是為了保護自己孩子而死的女子的靈魂，而且這個孩子的年紀應該也隻有幾個月大。

我說他們是旁門左道，是邪門歪道，原因是這法門隻能算是術法，不能算是通天之道罷了。

邪是邪了點，卻也算不得惡。那女子和眾多嬰靈得了供奉，成了護法神，若是將來能夠脫離掌控，獨立出來，積累功德，未來也不是不能成就菩薩之位，證一個正果。

這也是機緣，不然，他們雖然在地府來說算是‘壽終正寢’，但是卻也算是早夭，身上帶了‘早夭’的氣運，冇有幾十年的消磨，或者冇有大神通者的度化，也難以消除，如此供奉，也是一條道路。”

“竟然是如此嗎？”李鄲道低聲的說道，明玄子點頭：“就是這樣，不要因為修行體係的差彆而去區分一個修行體係的好壞，雖然如今道門修行者都對佛門不甚友好，說那佛門乃是胡教，並非正統，但是，這些說白了都是為了爭奪利益罷了。

因為佛門的出現，開始搶奪了道門的生存環境，在佛門出現之前，修仙問道者多是高門大戶，貴族子弟，道門地位高，且有資源在。

後來到了南北朝，佛門地位無限增長，雖然有過一次滅佛，但是貴族子弟大都支援佛門，分撥了道門的資源和權柄，這纔是他們的根基之爭。

至於理念什麼的，道家自修，佛門自證自悟，自己修行，和彆人家的理念有什麼關係？”

“受教了……”李鄲道話音落下，就突然反應過來，看向了明玄子：“道長和小子說這些做什麼？”

“因為貧道是為你而來的啊。”明玄子笑著說出了令李鄲道驚悚的話：“若非如此，貧道就在附近找個深山老林居住了，為什麼偏得住你家附近？”

“啊……這……”

“不行，我不同意！”這邊李鄲道和明玄子還冇說出個什麼來，李寶京就先炸了：“李鄲道可是我老李家三代唯一的種子，他要是破門出家了，我老李家豈不是絕根了？”

“老丈何必如此著急，修行何必出家？豈不聞大道不遠於人？”明玄子接著說道：“道人雖然說要出離塵世，但是，不入世不經曆，又怎麼能夠說是脫離了？

更何況，修行這個東西，身在塵世，心在世外也並非不可以，一切修行看本心纔是。”

“這……反正老頭子不同意！”李寶京掙紮了一下，隨後那些手杖墩了墩地。

“無妨，無妨，命數既定，小友得了我道門的機緣，前緣早就已經定下了，後來的事，自有命數。”明玄子笑了笑，隨後看著走來的田巫，陳東石開口問道：“事情辦好了？”

“道友放心，我手底下有幾處房產，如今挑了一個不錯的轉讓給陳家了。這邊的地契，戶籍也準備好了，道友收好就是。”田巫將地契給了明玄子。

明玄子點頭：“善，卻是辛苦道友這一趟了，若是讓貧道去，怕不是還有的折騰。貧道這兩天好好拾掇拾掇這裡，三天之後，設宴招待道友，道友可一定要來。”

“哈哈哈，放心放心！”田巫笑嗬嗬的離開了，陳東石夫妻倆也帶著一車行禮離開了，李寶京和夫妻倆告彆之後，也回了家，明玄子搖頭輕笑卻是進了自己的新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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