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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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雲劍！
樓棄心頭一凜，視線不動聲色地落在暗衛身上，“你可看仔細了？”
“屬下確定，隻是，他為何如此冒險，暴露身份去偷立貼？難不成和雪薇姑娘有……”
“荒唐！”
樓棄緊繃著臉，黑瞳今夜格外的深邃，黑得有些滲人，如同飛過來的帶著鋒芒的刀光，隻看一眼，就足以令人喪膽。
殿內的氣壓似乎都下降了好幾度。
暗衛立刻伏跪在地，“殿下，臣一時糊塗……臣會馬上把他找回來，審出他偷盜立貼的意圖。”
樓棄睨著眼，挑起眉梢，“你最好說到做到！記住，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遵命。”
小太監站在牡丹屏風旁大氣都不敢出，直到暗衛離開，他才壯著膽子湊上前，“殿下，您還未用膳呢……”
樓棄清冷的視線投過來，小太監審時度勢，從中讀出幾個字。
我現在能吃得下什麼東西？
小太監擠出一抹笑，“立貼是小，殿下身體抱恙是大。”
樓棄閉目養神，手掌扶著下巴，姿勢慵懶。
小太監眼球一轉，陪著笑繼續道：“許是禦膳房的吃食不合您的口味，聽聞霍家常年駐紮疆外，家丁廚子善做異域美食，不如讓他們家的丫鬟前來給殿下換換口味。”
說完，他小心翼翼地抬眼望向樓棄。
果不其然，矜冷的臉上劃過一絲若有似無得笑意。
積聚在營帳的雪，似乎都融了幾分。
小太監領會聖意，躬身道：“我馬上把秦姑娘請過來。”
“不必了。”樓棄叫住他，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更深露重，路途遙遠，這事，從長計議。”
樓棄冇把話說死，就是默認了這事得辦，還必須好好辦。
小太監眯著眼笑，“諾。”
樓棄繼續閉目養神，頭也不抬地問，“她最近如何？”
說的，自然是那位秦姑娘。
樓棄收到訊息已是第二天淩晨，這一天，秦雪薇必是殫精竭慮，嚇得夜不能眠了吧。
小太監的笑意僵在臉上，半晌冇說話。
樓棄緩緩睜開眼睛，“剛纔不是口若懸河吧，怎麼變啞巴了？”
“這……”
樓棄意味不明地哼笑了聲，提起手邊的毛筆，“她是不是夜不能寐……”
“秦姑娘她……她好得很。”
樓棄瞭然的笑容頓住。
“你說什麼？立貼被偷，血珊瑚被毀，她毫無反應？”
樓棄目光陡然淩厲，語氣透露出幾分不可思議！
小太監硬著頭皮看著他，“是的，秦姑娘冇哭，也冇有害怕，太子妃去找她，她還說要為太子您和太子妃的百年良緣，日夜祈福呢！”
嘭的一聲。
樓棄一掌拍在案桌上，喉結滾動，臉色變得愈發難看。
小太監聞聲跪在地上，“太子息怒，其實，也，也不是那麼好，秦姑娘正陪著霍氏處理郡府的事……”
他手上的動作稍停，麵上浮起一絲冷笑。
看得人不寒而栗。
小太監冇說假話，郡府著實出了件棘手的事。
蕭萍儀來了。
蕭萍儀是平野侯的小妹，蕭家老來得女，對其寵溺到髮指，而當時霍氏愛屋及烏，對蕭萍儀也是極其上心。
她和平野侯成親那日，蕭萍儀看上了霍氏陪嫁送來的珍珠項鍊，直接戴上，任誰說，都不肯摘下來。
“我戴著這麼好看，我就要，我就要嘛，嫂子你就把珍珠項鍊給我嘛！萍儀從冇見過這稀罕物呢！喜歡得打緊，嫂嫂你有這麼多首飾，給我一條也無妨嘛！”
老太君勸霍氏大方些，都是一家人，況且這些嫁妝，已經算是蕭家的首飾，蕭萍儀占下，於情於理都說得通。
都怪霍氏愛平野侯愛得太深，深受他們的毒茶，認為她們說的有理，甚至願意依著蕭萍儀的性子向霍家要些首飾古玩。
平野侯剛出去尋花問柳，蕭萍儀幫著霍氏指責，平野侯第一次動納妾的心思，也是蕭萍儀硬生生按下的。
可她隻記得蕭萍儀的好，卻忘了，蕭萍儀每次幫過她，都會旁敲側擊地討要獎勵。
她現在的夫君，都是靠霍氏說來的。
雖說目前隻是近郊縣城的縣令，但為人極有才情，又胸襟高遠，殿試時便給聖上留下深刻印象。
官場的人都在傳，他隻是去皇城根底下的縣城走個過場，時間一到，就會位居高位。
若冇有霍氏，蕭萍儀哪裡討得如此完美的姻緣？
蕭萍儀剛一進府，就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
“嫂嫂！”
“都怪我婚後一心想著自家夫君，忘了探望嫂嫂，如今才知道嫂嫂竟然受得如此委屈，我離家之前，同哥哥千叮嚀，萬囑咐，說嫂嫂就是我們蕭家的天，是蕭家的立家之本，要他一定要好好待你，可冇想到，他居然……”
說著，她拿出繡帕，擦了擦淚，“嫂嫂，這件事，萍儀也有錯！萍儀甘心受罰！”
霍氏哽咽得說不出話。
她對蕭萍儀到底是心軟，要不然，也不會再聖上要求蕭家株連九族的時候，為蕭萍儀求情。
聖上驚訝，冇想到霍氏能以德報怨，不過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即使太後求情，蕭家也不能倖免。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蕭家一家貶為平民，蕭萍儀的首飾財寶儘數冇收，臨縣縣令需與蕭萍儀和離才能保住官位。
這已經是聖上最大程度的寬容了。
看在霍氏的麵子上，給蕭萍儀留了條命。
霍氏以為自己已經變得心狠了些，可見到楚楚可憐的小姑子，淚水還是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不怪你，這一切都和你沒關係，你快快起來！”
秦雪薇站在霍氏身側，冷眼看著。
這一切，怎麼能和蕭萍儀冇有關係呢？
平野侯養的第一個歌女，就是蕭萍儀推薦的。
且不說蕭萍儀幫平野侯偷腥打了多少掩護，就說平野侯能納妾，也是蕭萍儀的功勞呢！
要不是她和平野侯裡應外合，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霍氏如何能忍氣吞聲，為了顧全大局，不丟侯府的麵，默許了平野侯養外室。
而這，還不是蕭萍儀做得最絕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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