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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後卿 作品

第386章 怪胎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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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花家有一句老話,叫做,人如其名。”

我輕聲道:

“無論如何,不會有不恰當的名字。”

我冇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因為木下三郎自己都已經說了——

‘五個脊骨’。

什麼東西會有五個脊骨,想都不用想

自然是,怪物。

而且還不是一般怪的怪物。

地上那胡亂扭動的四肢與頭顱,我甚至不止一次看見了並非屬於常理之內的肢體。

所以那個‘五’,很大可能還是木下三郎身上所混雜的種類總數。

“我是一隻雜種。”

木下三郎略帶沙啞的聲音從我的背後響起:

“就是你們人最喜歡罵人的那個‘雜種’。”

“不過罵人的話大多都是假的,我卻是真的,我混了很多族類的血肉。”

“你一定好奇我的生父生母是誰,為什麼會生下我這樣的怪物對吧?”

“其實我也不知道。”

“自出生起,我便被拋棄到了一個爛木樁下,誰也不想承認我是**之物。”

“木下三郎,也不是多有寓意的名字。”

“而是因為我一直待在那個爛木樁裡,家裡排行老三,所以在尚且能化形的時候,我便給自己取了一個名字,叫做木下三郎。”

“你一定又好奇,我不知道生父生母是誰,為何會知道家裡排行老三,對吧?”

“其實,這並不是按照生我的物種排輩的。”

“而是按照我夫人那邊的排輩。”

“我夫人有一個兄長,她是老二,她遇見我的時候,說她叫阿二,我以後可以叫阿三,於是我便排了阿三。”

【雖然已經滄海桑田,時過境遷。

但木下三郎依然記得那道幾乎遮天蔽日,傾身而來的影子。

那是個比往年炎熱許多的夏季,河流乾涸斷流,莊稼乾旱,農戶大批量遷徙。

冇有人,距離樹樁不遠處,那群以夢為食的食夢貘群自然也要搬遷。

食夢貘追隨人類而遷徙,他卻無比清晰的知道——

食夢貘群一旦搬走,他便無法獲取食物,終究難逃一死。

他的身形太大,雖然有許許多多的肢體,但也因為大,所以非常不靈敏,導致他也無法正常的捕獵。

往日裡,他可以在食夢貘們飽餐疲憊的時候,偷摸著出來吃一些被食夢貘誤吸乾的殘碎渣滓,勉強飽腹。

而如今,那群食夢貘顯然不會帶上一個異類。

所以,無論他如何掙紮糾結,食夢貘還是儘數離開。

冇有任何食夢貘說要帶上他。

哪怕他知道,那群食夢貘中肯定有一個是他的母親亦或是父親。

但他是個怪胎,異類,雜種不是嗎?

怪胎就要有怪胎的自覺,不用期盼有援手,因為活著就是噁心。

於是那天開始,伴隨他的,便是漫長又難熬的饑餓。

他本想就此死去,但他冇有熬過體內灼燒一般的痛。

火辣辣,翻江倒海的痛。

饑餓之感比他見過最殘酷的夢境還要殘忍。

刮滅意誌,點燃濁血。

於是,在如此的饑餓之下,他第一次發出了聲音。

不是人聲。

不是食夢貘呼喚人進入夢境的聲音。

而是一聲鳥聲。

偶爾會在爛木樁上歇腳的鳥,所發出的聲音。

為什麼發出這個聲音呢?

非常簡單。

他好希望,那隻往常在木樁上胡亂喊叫的鳥,能夠進入木樁下的樹洞。

‘啾啾,啾啾’

‘啾啾?’

‘啾啾,啾啾’

“啾啾——啾啾啾!!!”

在他漫長的年歲之中,吃到過不少美味的東西。

偶爾回憶起第一次的捕獵,他仍然會回憶起欣喜,但味道,卻是有些記不得了。

進來吧!

進來吧——

好餓,好餓啊!!!

他不停的模仿著各式的聲音,等待著偶然路過的鳥雀,兔子,野鼠,偶爾也可能是一隻不大狡猾的狐狸。

未知,一切都未知。

宛如江上垂釣的漁夫,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有魚上鉤,也不知道到底會上什麼魚。

那種解決溫飽之後的未知,格外的刺激心跳。

令他逐漸著迷,直到某日的未知,著實太過刺激。

那日的鳥雀之聲冇有吸引來已經因同類大批量死亡,而警戒的飛鳥。

而是吸引來了一位想要尋鳥的小姑娘。

小姑娘躡手躡腳的來,自以為手腳輕快,但在他的耳中,轟隆作響如驚雷。

避無可避之下,那道陰影逐漸覆蓋住了木樁的洞口,小姑娘緩緩俯身而來,驚慌之中,他出聲喊叫道:

“不要過來!”

有一個好訊息,木樁裡太昏暗,小姑娘冇有看清楚他,隻能約摸看到樹樁裡麵有影子。

但是也有一個當真可悲又可惜的壞訊息——

小姑娘把他當成了同類。

真話摻雜著謊言,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從他喉頭滾出,他對小姑娘說:

‘我是被父母遺棄在樹洞裡麵的。’

‘冇有人需要我,所以我在這裡等死。’

年幼的小姑娘還未經曆歲月的洗禮,自然是心善的。

於是從那日起,他不必再費力的等待著獵物,就有人專門給他送一些瓜果飯菜。

小姑娘說她叫二孃,於是他也順理成章的得到了三郎這個名字。

二孃常常會同他說一些人間瑣事,今日洗衣的時候遇見了誰,誰同她說了誰家的小誰,夫妻不睦,婆媳不合,同阿爹賣瓜果時被人占了斤兩。

說她大兄準備娶媳婦,但湊不到銀錢,準備當個獵戶,打些皮毛賣錢的事情。

偶爾也問問他為何一直待在一個爛樹洞裡不出來。

很瑣碎,很平淡。

但,還怪心安的。

於是

他想,要不就化形吧?

出門逛逛,也好去看看二孃說的鎮上美味齋糕點到底有多好吃。

也許正因為他是怪胎。

是以,本能作祟,他知道如何化形。

他還是老樣子,用擬聲的手段,吸引了一些進山的山客。

果然,他化形了。

他挑了一個最好看的頭顱,放在了自己的頭上,躲在樹樁裡等待著往日的小姑娘興高采烈的來找他。

他等到了二孃,可二孃並不興高采烈。

她是哭著來的,邊哭還邊喊:

“你快出來吧,最近這附近有妖怪吃人,把我大兄的頭都吃掉了。”

“你快跑吧,再不跑,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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