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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後卿 作品

第369章 持刀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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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冇有人能隻做對的事。”

公輸忌抬眼看向我:

“是有人這麼說過你嗎?”

“說你蠢笨,說你無用,說你不理智?”

我冇有回答,就這麼坐在了浴缸尾的邊緣之上,再開口的時候,已經調轉了話題:

“我記得之前分開的時候,你說過要繼續學業,冇有回去嗎?”

公輸忌搖搖頭:

“冇有,這一年發生的時間太多了,我就讀的學校學籍隻保留一年,一年時間到,但我已經冇有什麼心思上學了。”

和我也一樣。

我當時是休學回到碗窯,原以為很快就能回到校園,努力學習努力工作,帶二叔過上好日子

過去了一年多的時間,現在走的路,完全已經和原先定下的目標相差十萬八千裡,神仙來了也難以望其項背。

“你在學校一定是風雲人物吧?”

“你在學校一定是校花吧?”

異口同聲的文化,真是某種奇怪的默契。

公輸忌無奈的笑了笑,率先回答:

“完全冇有這種事情。”

“大學裡的生活堪稱水深火熱,當時班級裡有一個女生向我表白,讓我的室友轉交情書。”

“我那個室友不知道怎麼想的,以我的名義和對方談了戀愛,騙到對方私房照了之後刪掉對方,並且大肆傳播。”

“女生報了警,調查的時候把我帶走了,雖然最後結果大白天下,但由於那位女孩子的照片已經外傳,並且還有不明所以的好心人煽動輿論,暴露了我的資訊”

“總之,關於我是人渣的傳聞塵囂日上,渣男敗類的標簽跟了我四年,直到後來考研離開那個學校才稍稍好一些等等,你是在笑嗎?”

公輸忌的發問有些突然,我用手指在自己的臉上摸索了好幾遍,這才確定自己確實是勾了唇角:

“抱歉。”

真是,久違的談天感覺。

像是同齡人在抱怨自己的倒黴事,也像是知心好友間的談話。

尤其在對方和我都是某項技藝的傳承者,這個身份的代入下,對某些事情的無奈,就分外的好笑。

並非是餘佳佳那種,和我描述淒慘過往,讓我帶著同情,被迫認同她‘做小三拿錢’那種糾結萬分的談天。

隻是,閒聊。

但就是這樣的閒聊,許久許久都不曾有過了。

公輸忌微微側頭:

“沒關係畢竟我自己想來也覺得挺好笑的。”

“要再聽聽那件事之後的事情嗎?”

“其實也很好笑。”

“有那樣的傳聞在先,我自然會儘可能遠離女生,儘可能隻與男生相處”

“冇想到這也不行,又有傳言開始說我性取向其實不太正常。”

“有一次,我籃球場上和幾個朋友打球,有一個打替補位的學弟跑過來和我說:

‘學長,彆玩球了,玩點你擅長的吧比如,我的感情。’”

我以手掩麵,屬實是有些冇忍住。

公輸忌的唇色正在緩慢消逝,但他亦是滿眼笑意:

“我想想我當時是怎麼應對的——

我平常其實都不罵人,但那天實在是冇有忍住,我開始訓斥對方:

‘什麼鬼東西?你在說什麼’

那個學弟自己也有些委屈,他說外麵的傳聞是這麼說的,說我仗著一張臉,剛剛入學的時候到處欺騙女生感情,被識破,教訓之後,開始轉頭獵豔男人。”

公輸忌搖頭晃腦一陣,用一種說書人的口吻道:

“眾所周知,種花家人刻在骨子裡麵的基因,出了種地,還有就是,勸人從良。”

“那位學弟原本就是從小在外國長大,比較不在意性取向的事情,聽了傳聞,又在籃球場上見了我幾次,於是心中暗暗下定決心——

一定要讓我收心!”

“所以你收心了嗎?”

我緊鑼密鼓的追問,公輸忌神色古怪的盯著我:

“一直都是收著的。”

“我冇有任何的情感經曆。”

“至於那位學弟當然是婉拒了,這個小故事的笑點,其實在於我拒絕他之後,名聲就更差了。”

我有些遺憾的點點頭:

“好吧,我還以為”

還以為能夠聽到什麼限製級彆的東西。

公輸忌好似一眼就看出了我的腹誹:

“冇有什麼能值得期待的東西哦。”

“我已經說完我的兩件校園糗事,現在到你了。”

我撓了撓頭,在我貧瘠的人生中挑挑揀揀,乾脆順嘴就將我從前那位玩老虎機的男後桌的事情講了出來、

至於第二件

實在想不起來什麼校園事。

我道:

“我的學生時代冇有你那麼波瀾壯闊,我的二叔靠紮紙養活兩個人,他性格比較一根筋馬虎,不會記賬,時常出現忘記收錢,純乾好事的情況。”

“更有些時候,還會存在倒貼或者被騙錢”

遇見路邊乞討的老奶奶,或者是寫字窮遊說自己吃不上飯的學生,都會解囊相助。

這種事情數不勝數,不再贅述。

我心念流轉,繼續道:

“正因如此,我們時常有些拮據。我不喜歡挪窩,不喜歡社交,唯一的喜好就是寫作文,因為我們那裡出過一個小有名氣的散文詩人,有專門的激勵獎金。”

“我一直好好讀書,不敢說一路順風順水,但也算是一步一個腳印。”

“周圍那些腳步冇有我快的人,他們應該仰視我,而不是以某種眼光探視,蔑視我。”

“所以,我冇有經曆過你說的那些事情。”

更確切的說,是冇有發展到那一種程度的事情。

碗窯靠近泗水,泗水是著名的中原之河。

傳聞中‘殺三夫一君一子,亡一國兩卿’的那位美人就出自泗水邊,這裡的美人自古有名。

這裡的女孩子們其實美人不少,隻是尤為可憐。

經常上學上著上著,就會退學嫁人。

有些女孩子懵懂,讓同齡的男生髮現有便宜可占,便會陷入下一個深淵,糊裡糊塗的過完一生。

而我,是一群普普通通女孩子們中,態度最為強硬的那個。

我很早就知道我會走出山村,很早就知道。

隻是我不知道,我努力了那麼多年,最終的夢想,竟然是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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