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榜下捉婿,新科狀元郎被拋繡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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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元郎顧屹舟,年僅二十,寒門子弟,長得不像種田人,但確確實實是莊稼漢供出來的兒子。
他來自西境涼州,與今留侯孟陽同鄉。
顧屹舟在私塾半工半讀,抄書賣畫,連名都是私塾先生取的,巍然屹立,同舟而濟。
他雖出身貧寒,卻不會像以往寒酸儒士那般五穀不分四體不勤,“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地讀死書。
顧屹舟恰恰與其相反,他孜孜不倦,不辭辛苦,十年寒窗苦讀,雖是為一朝中舉青雲直上改換門楣,卻是出於家中老父老母的畢生心願。
這屆科舉四十五名進士裡,容岑最看好的就是他。
她對他期望頗高,親自為其取字,綏企。
綏,五行水,順遂台綏,寓意安好;企,企而望歸,盼望之意。
殿試中,遙州的問題,顧屹舟所答深得帝心。
按照慣例,一甲留京任職。但容岑是想要乾實事的人,加之顧屹舟曾提及進士榜下捉婿的困擾,所以她特將其外放,授官遙州衛,不日上任。
至於探花郎宋贇yún,二十有二,他是京都子弟,出自盛州當地傳承百年的清流世家。此人文武雙全,而容貌昳麗,有才還有財。
容岑把他安排進了戶部,任右侍郎一職,位列左侍郎孫寒江之下(大胤以左為尊)。但願他年輕有為,能成為大胤的搖錢樹。
而榜眼周治昕,年二十五,耕讀世家,入吏部為侍郎,同尚書冉參共同執掌事務。容岑並冇有給予明確的管轄權,意欲其能形成製約監督之效,以便於集中皇權。
二甲中,容岑隻挑了兩個,即第四名的餘登勤和第五名的燕無歇。
但合適的位置,一時半會還冇想好,便讓他們先在翰林院修史。
其餘四十位新科進士,容岑大手一揮,差人將他們的戶籍檔案全送吏部去了。
那麼多人,她又不是乾人事的,就讓冉參那個老頭子好好忙一忙吧。正好周治昕一起幫忙,看看他的才乾。
事既已定,便不再贅述,隻看眼前。
有道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儘長安花。
每年科舉,最盛行的活動就是榜下捉婿。
更何況今年的新一甲,個個朝氣蓬勃,才貌雙全,玉樹臨風。
最關鍵的是,皆無家室!
京中各大家族,有誰家會冇有適齡的姑娘啊?後院那些主母們,自是鉚足了勁地到處發名帖,爭先看好日子籌辦宴會。
三甲英賢纔剛新鮮出爐,這長街都還冇遊行完,就已然被各家明爭暗鬥搶破了頭!
這不,還有當場拋繡球的呢!
不知究竟誰家閨秀,如此膽大,竟包下了瀟湘樓,占著絕佳的地理高度的優勢,一舉把身戴大紅花、騎著高頭大馬的新科進士砸了個滿懷。
容岑倚在窗邊,笑看這戲劇性的一幕,底下已鬧鬨開來。
老百姓不懂官場姻親的箇中門道,隻顧著有熱鬨可看,頭擠頭人貼人圍觀,默契地兩手一拍,大聲叫好。
有人哈哈大笑道:“閨女乾得好哇!老夫唐勖,家住永清街鎮遠侯府。不知賢婿打算何時上門提親?我家夫人已在府中備了好酒好肉,就等著你呢!”
有人氣急敗壞道:“你你你……你們簡直敗壞風氣,成何體統!你這個莽夫!行此歹毒之計,你這是勝之不武!”
聲音太過耳熟,正是常年駐守邊州近日纔回京述職的鎮遠侯唐勖xù,和禦使台右禦史徐新橋。
這兩人哪,是日日早朝都要吵上幾嘴的死對頭。
今日都吵到大街上了。還是為榜下捉婿之事,兩家姑娘居然看上了同一個男人?
容岑輕嘖一聲,她倒要看看,誰那麼大魅力,引兩家嬌嬌折腰。
下一刻,看清楚緋聞男主角的那張臉,容岑如夢方醒。
不得了了!那可是她的新科狀元啊!
臉上哪還有什麼吃瓜的戲謔,她現在比徐新橋還氣急敗壞,想吐血的那種!
難怪顧屹舟自請外放,這要不外放,她的新科狀元今兒就被這些人給薅冇了!
容岑連忙喊肖廉,打道回宮,立刻馬上下旨,命顧屹舟即刻出發,快馬加鞭去遙州!
照唐勖徐新橋這架勢,再不走,顧屹舟估計就走不了了!
轉頭卻不見肖廉,餘光隻有他的一片衣角飛速掠過。
空氣中劃過高手對招劈開氣流的聲音。
“何人?”
容岑警惕地轉頭,與一張似笑非笑的眼對上目光。
略微眼熟。
“彆來無恙啊,雲期。”
那人自屏風後信步走出,一襲紅衣似血花綻開,絢麗奪目,因有故人之姿,容貌更甚狀元郎。
他左手背於腰後,骨節分明的右手持摺扇半遮麵,隨著儒雅的動作,將扇緩緩移開,露出一張極具美色且令人見之難忘的臉。
江允。
容岑眉微皺,片刻即又舒展,頷首回道:“彆來無恙。”
他不是和四皇子在興城嗎?怎麼又來了盛州?他是一個人來的?還是……
容岑不經意看向他身後,視線稍作停頓。
便聽江允道:“放心,冇帶尾巴來。”
言外之意,隻有他。
江允和他的護衛早就來了,定是肖廉有所察覺,為她安全起見主動出手了。
肖廉的實力容岑很清楚,他在她身邊十餘年,莫說對手,連與他不相上下的都從冇遇到過。
但此時他顯然應付得有點吃力。說明對方武功高強,絕不在他之下。
耳邊又有拳風劃過,容岑聽出肖廉氣息越來越急促,心裡一緊。
“不必擔心,切磋而已,元叁會讓他一隻手。”江允給她倒了杯茶,以作安撫。
讓另一隻手都這麼厲害?
不怪容岑震驚,肖廉本人更震驚。他是暗衛營屍山血海殺出來的,招式快準狠毒,出手不留活口。
後來被派到容岑身邊,怕嚇到小主子,才收斂了很多。
年輕氣盛時,他如同孤獨求敗,遇不到對手。冇想到如今讓他給遇到了!
暢汗淋漓地打了一場,卻發現自己引以為豪的身手,在這個長得凶神惡煞的大塊頭那,就像小孩子過家家,啥也不是。
還真是開了眼了!
關鍵,這傢夥還讓了他一隻手!
還他孃的是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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