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界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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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該如何傳達？是否存在無法跨越的壁壘。我們在修築銅牆鐵壁將自己重重保護起來的同時，是否也將所愛之人拒之門外？

我是羞於談及愛的。我是性格偏內向型人，所以很難表達自己心中所想。可能很多人都發現了我是個無趣之人，所以都紛紛離我而去。我並冇有過多地挽留。因為隨著時間的推移，我身邊的圈子會發生變化。我會結交新的朋友，然後又離彆分開。我早已習慣。

我在我的周圍構建了一層又一層的防護牆，我的心就在這裡麵跳動。

即便如此我的防護牆還是一遍又一遍地被突破，我坐在殘垣斷壁之上不知所措。這是我經常表現出來的狀態。我恨這個不爭氣的自己。你看長城能夠屹立那麼多年不倒，我心裡的防護牆卻那麼容易被破解。其實這就是我的弱點。我像個不懂事的小孩躲在牆角，希望不被髮現。為此我還用身邊能找到的東西把自己包圍起來。就算拆東牆，補西牆，我也從未停止過砌牆。

我希望能有一道無法逾越的牆，將我與外界隔絕開來。除非我主動要出去，否則彆人永遠無法進來。

結果我在砌牆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我砌的牆又快又結實，可是還是有人能夠找到我。牆隻有一麵，隻要人們站在和我同側的地方就可以看到我，我的行蹤就暴露了。我不知道為什麼要把自己藏起來，可能是害怕自己的秘密被彆人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有人說我心術不正。

我不能把自己關在小黑屋，又渴望著愛情。

說到底，我這個人性格上存在缺陷，我不喜歡和彆人交流。所以鐘彥龍的出現對我來說是件好事。不管他在外麵是什麼怪物，當他回到我的出租房，他就隻是我的室友。

我和鐘彥龍說明瞭我的問題。“我感覺右手邊好像有一堵牆堵在哪兒，我根本走不過去。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一堵牆堵在那。”鐘彥龍重複我的話。“你是不是一隻眼睛近視了。”

“我確實有一隻眼睛近視了。”

“嗯，那讓我想想。你是不是很不好意思見到一個人。而他剛好坐在你的右手邊。比如說你們上課的時候座位剛好是這樣安排的。你上學的時候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我上學的事情我當然冇有忘記。”

“那有冇有，一個人，一個對你來說非常重要的一個人坐在了你的右手邊。或者說這個人是你的同桌。”

“聽你這麼一講好像有那麼一回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不必管我是怎麼知道的，你隻需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告訴我你的答案。”

“是的，在我的右手邊曾經坐著一個女孩。我們是同一班級的。那時候一個年級隻有一個班級，我和她在同一班級裡待了六年。期間我曾經和她同桌。後來在六年級的時候，她坐在了我的右後方。也許我身上自帶的壁界就是從那個時候鍛鍊出來的。相反，我的左手邊的身體簡直一片潰爛。”

“現在來解剖一下人體的大腦。大腦位於人體的最頂端，由端腦和間腦兩部分組成。端腦包括左右大腦半球。作為脊椎動物腦的高級神經係統的主要部分，端腦是人類腦的最大部分……”鐘彥龍掏出手機用百度查了一下大腦的定義及釋義。我一聽腦瓜子就疼。

“打住打住。你說的是什麼，是網上關於大腦的解釋嗎？是不是你也覺得我的腦子有問題。”

“腦子冇問題誰會覺得自己的右手邊有堵牆？”我看鐘彥龍的眼神有些詭異。

“你腦子轉得不夠快，纔會讓彆有用心的人得手。”鐘彥龍說道。“你腦子不夠機靈，才往往讓人有機可乘。可是腦子不好使的人不就是傻嗎？在那些聰明人眼裡。冇辦法，這是先天性的，後天冇有辦法補救。”

“有人說我腦殘的，有人說我傻逼。就在他們說我的那一刻我幾乎覺得他們說的就是正確的。他們那麼鬼找準時機，剛好擊中我的要害。”

是的我經常覺得自己因為腦子不好使而被欺負。

“你是不是覺得冇辦法了。冇辦法你就接受現實吧。你所謂的右手邊的壁壘。我勸你不要輕易挪動。做人的事情，你不知道的還很多。”

“而且受到欺負你還不能輕易還手。為了力證強者的身份，一旦你還手，你會受到更大的打擊。”

“既然如此，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我自顧自搖了搖頭。“我是個大傻叉，什麼都跟人比不了。”

“你不要自卑。其實你還可以的。”

“你不要安慰我了。我算是完全廢了。我不喜歡和彆人打交道，光憑這一點我就冇臉生存了。”

“你現在最缺少的是自信。你不是要求我幫你帶一台法拉利嗎？你還有物質的**，說明你並冇有完全放棄做人。你冇有放棄做人就不能有死的念頭。你要是死了，那就是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可能你會被認為是傻逼隻是你腦迴路的問題。你的腦迴路和一般人不太一樣。”

“光是腦迴路不一樣就被罵傻逼，這真的很過分。”

“你不是我第一個見到的地球人，所以我判定你的腦迴路不尋常。你這樣的人我冇有見過。”

“那我在彆人眼裡真是一朵奇葩。”

“奇葩怎麼啦？奇葩也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我不知道你有冇有聽懂我說的話。我說的界壁指的是人與人之間的界限，就像一層無法跨越的壁壘。我躲在牆底下，彷徨不知所措。我很認真地考慮過活著的意義。人活著應該廣泛接觸外人，這樣路纔會越走越寬闊。可是我想要的生活並冇有變成現實。相反的我很害怕跟我的鄰居接觸。好像一下子就被拍死打死。我就像一隻螞蟻一樣隨時可能被踩死。”

“你不要把你自己說得那麼弱，這樣我會同情你的。”

“所以我一定要變強，變得誰都不怕！”我嗚嚥著說道。

“就你這樣子，以後還怎麼找女朋友啊！你把自己關閉在牆壁裡麵，冇有出來與人們交流，你就等著一輩子孤獨終老吧。”

“我不要。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不會停止抗爭的。”

“跟你說話真冇意思，不說了，我上班去了。”

“你找到工作啦？”

“是的。在奶茶店。你要不要過來我免費請你喝一杯。”

“還是下次吧。我也該去工作了。”

“工作一忙起來就會忘記許多不愉快。”

“你說的冇錯。我一定要好好掙錢，等著以後過上好日子。”

“我跟你講，就你這個樣子，以後的日子可不一定很好過。”

“你就不要打擊我了好嗎？我會好好努力的。”

“我冇有打擊你，我說的是事實哦。”

“你不是要去上班嗎？快點去啊。”

“你不也是？”

“我鎖門。對了房門有兩把鑰匙。我拿一把給你。”我從書桌的抽屜裡拿出一把鑰匙，交給鐘彥龍。

“走吧。”

我對我的人生真的感到絕望。無論做什麼事情都不會成功。我已經被辭退過許多次，感覺手上這份工作也不會太久遠。

其實人與人之間存在界壁是很有好處的。它要求人們恪守某種規則，不能越線做出格的事情。但是如果牆壁過於厚重，反而會阻礙了人與人之間的交流。人長期生活在高大的界壁內會被悶氣的。所以我們在砌牆的時候可以適當地留下一些窗戶，這樣就可以看到牆壁外麵的風景。

我來到了我上班的地方。這裡是一家製藥廠。生產板藍根顆粒等等。我現在的處境非常尷尬。我覺得我已經在被辭退的邊緣遊走。我每天都來上班，卻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製藥廠的工作很枯燥。每天的工作就是取樣做實驗書寫實驗報告。可是就連這麼簡單的工作我都冇能做好。我都感覺自己是個廢物。直到有一天人事部的小樂找我談話。談話的具體內容我不記得了。我隻記得小樂那可怕的笑容，笑裡藏刀都不足以形容它的恐怖之處。總之我被辭退了，光榮地下崗了。以後的日子再冇有收入。我看我得去喝西北風了。

我悻悻地回到出租房，鐘彥龍還冇有回來。我在想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冇有任何收入的我肯定冇有辦法支付生活中的各項開銷。我必須尋找到一份新的工作。可是除了做實驗還會做什麼。我絞儘腦汁尋找出路。我到各種各樣的企業去麵試，可是都被拒了。原因是我的性格不擅長跟彆人交流。我由此認識到與彆人交流的重要性。可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滴水石穿非一日之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性格那裡這麼容易就改變的呢。我真的成為了無業遊民。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麼辦，我雖滿身的乾勁卻無處使用。我不想我的人生就此終結，我必須尋找到新的出路。不然我會死掉的。我年紀尚輕，不想這麼窩囊地死去。接下來的日子裡我不斷找工作，在網上瘋狂地投簡曆。結果去麵試了幾家公司，他們都看不上我。我覺得我受到了侮辱。就算看不上，也不用露出那種表情吧，那是一種看到了異類看到了冇有尊嚴的奴仆的表情。我受不了了，他們拒絕我的時候有理有據。好像我這個人就是錯誤的。好像我就不該存在這個世界上。我和這個世界不能很好地融合。我和這個世界的矛盾不可調和。

鐘彥龍回來後，我和他說起了被辭退的事情。

“彆灰心。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工作會有的。你慢慢找。”

“我會努力的。隻是現在要找到專業對口的工作很難。”

“冇事，你慢慢找。社會那麼大，你會找到工作的。”

之後的日子裡，我開啟了無業遊民的模式。每天不是吃就是睡。完全墮落了。

鐘彥龍重新跟我提起界壁的事情。“你有冇有想過，正是由於你身上的那層界壁阻礙了你和彆人的交流。你冇有拿出你的真實想法。你總是想要往裡麵鑽，結果彆人見識不到真正的你，因為你拿給他們的不知道是你從哪裡撒來的。”

“也許你說的冇錯。我是待人不夠真誠。”

“你說有冇有可能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界壁這種物質，而不僅僅是某個人的主觀感受？”我問鐘彥龍。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我也不敢輕易斷定。”

“比如說行星表麵的防護層，就像鋼鐵鑄就的一般不可衝破。”

“在未來，科技非常發達，也許到了那個時候，人類就會在地球表麵修築一層防護層，用來抵禦來自外太空的襲擊。”

“你是不是想問我，我們的行星上有冇有人工防護層。答案是肯定的。我的星球上安裝有銅牆鐵壁般的電磁保護層保護著我們的星球免受來自外太空的突然襲擊。”

“聽起來不錯。希望我們地球上的人類科學家也能儘快掌握相關的技術。這樣就能夠保護我們的家園不受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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