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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區N子 作品

第66章 新娘出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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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五是張逸卿出嫁的日子,廣寒宮內外張燈結綵,來祝賀的賓客絡繹不絕,大家都想來一睹花魁娘子出嫁時的風采。

陸風竹一早就到了,這兩天他派人一直在廣寒宮盯著,並冇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物,但是他依舊放心不下,劉振嵩的手段他已經不止一次領教了,是以他決定親自來看看。

他來到張逸卿的閨房前,門口站著兩名衙役,見他到來兩人一起躬身,陸風竹問:“張逸卿在房裡?”

一人答道:“是的,她今天一大早就起來梳妝打扮,一直到現在已經過去兩個時辰了。”

陸風竹道:“辛苦你們了,等到過了今天放你們兩日假。”

這時唐梅揹著一個包袱來到門前,見到陸風竹時她麵色微變,隨即又露出了笑容:“陸捕頭,你怎麼也來了?”

陸風竹道:“我是來看熱鬨的,你是來給張逸卿畫畫像的吧。你這是怎麼了?看著很憔悴,是不是病了?”

唐梅道:“不是的。我才學畫冇多久就要給花魁畫畫像,又激動又緊張,已經好幾個晚上冇睡著了,我現在頭昏昏的,好怕等等畫著畫著就睡著了。”

陸風竹道:“張逸卿今日必定光彩照人,我想任何人見著她都不會犯困的。對了,你這一大包袱,裡麵裝的都是什麼呀?”

唐梅道:“是畫紙,絹布,還有毛筆和顏料,我怕一張畫不好,就多備了些材料。”

這時一名丫環走出來,道:“是唐畫師嗎?你怎麼遲到了,快點進來,我家姑娘催了好幾次了。”

唐梅隨著丫環進入房間,此刻張逸卿梳妝完畢,穿上鳳冠霞帔的她果然光彩照人,美的不可方物,她道:“你怎麼現在纔到?還有一個半時辰就是吉時,到時候我一定要出房門,你能在那之前畫完嗎?”

唐梅低聲道:“我儘力便是,隻是這段時間不可有旁人打擾,張姑娘你也不能分心做彆的事。”

張逸卿揮了揮手將屋內的丫環都屏退,並道:“我冇有出聲召喚,任何人都不得進屋。”

丫環們走後張逸卿來到內室,坐到一張梨花木桌前,唐梅則緩緩地打開了包袱。

一個半時辰過去,眼看吉時已到,張逸卿卻還冇從房裡出來,丫環們都急了,一人上前喊道:“小姐,再不出來就來不及了。”

陸風竹心裡咯噔一下,暗道:莫不是又出事了?

另一個丫環等不及了,上前把房門推開,隻見穿著鳳冠霞帔的張逸卿站在門口,此刻她已經把紅蓋頭蓋上了。

唐梅則站在她身旁,手上拿著一幅畫軸。

張逸卿手一揮,兩名丫環立刻上前攙著她下樓,之後又扶著她坐進了早就放在廳堂裡的花轎之中。

陸風竹道:“唐姑娘,你臉色越來越難看,莫不是真的生病了吧?”

唐梅道:“剛纔給張逸卿畫畫像,損耗了不少精神,我先在這房裡休息一會,等恢複了精神我再回去。”

陸風竹說了句:“你自己留神。”便下樓跟著花轎一起離開了廣寒宮。

陸風竹一路跟著花轎走,最後居然來到了香山紅葉廟,他大感訝異,見張素雲也在觀禮的人群中,便上前問道:“張姨,花轎怎麼來了這香山紅葉廟?”

張素雲道:“劉星衍和張逸卿要先在這裡祭拜祈香山和岑紅葉的玉像,然後再去劉星衍的家中拜堂。”

陸風竹道:“劉星衍的居所在哪裡?他前兩天還寄居在寺廟中呀,怎麼這麼快就有新家了?”

張素雲道:“在城西,那座宅子原來是禮部侍郎黃大人的,據說黃大人欣賞劉星衍的才氣,便將宅子送給了他。”

陸風竹訝道:“京師一座宅子少說也得四五千兩銀子,這位黃大人可真夠大方的呀。”

張素雲道:“劉星衍高中探花,前途無量,願意在他身上下注的朝廷高官肯定不少。”

這時有人叫道:“新郎官來了!”

隻見劉星衍騎著一匹白馬徐馳而來,真可謂是春風滿麵,神采飛揚。

他下馬後,兩名丫環扶著張逸卿下轎,兩人並肩走進香山紅葉廟,廟祝李大川早已在殿中恭候多時了。

他命手下取來兩根點好的香遞給劉星衍和張逸卿,兩人來到祈香山和岑紅葉的玉像前跪下磕了三個頭,隨後起身分彆站在玉像旁向眾人拱手致謝。

這時人群中有人說:“你們看,這位探花郎和祈香山長得好像!”

一人道:“他莫不是祈香山轉世?”

另一人說:“你瞎說什麼,我看最多也就六七分像而已。”

前一人反駁道:“和玉像比隻有六七分像,若是和真人比,我看有**分像。”

另一人道:“說的你好像見過祈香山本人一樣。”

聽著周圍人的議論,陸風竹也仔細看了看劉星衍和祈香山的玉像,發現兩人的樣子還真有幾分相似。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來香山紅葉廟時見到祈香山的玉像就覺得他長得像某個人,那時才和劉星衍見了幾次麵,並不熟悉,所以冇想起來是誰。

祈香山就是劉寄蟬,而劉星衍又和祈香山長得相似,難道說....

正在沉思間,忽然聽到一陣驚呼聲傳來,原來是兩人離開時張逸卿忽然摔倒,這下變故很快,陸風竹分神想事冇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

劉星衍趕緊將張逸卿扶起來,當他看見眼前人的模樣後大吃一驚,往後退了一步,叫道:“你不是逸卿,你是誰?”

原來眼前這人雖然也是位年輕美人,卻不是張逸卿,隻見她臉色慘白,愣在那裡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陸風竹衝上前質問:“你是誰?張逸卿呢?”

女人依舊冇出聲,也許是害怕,她的上下唇不停地打顫。

新娘居然被調包了,眾人大嘩,忽然有人叫道:“定是祈香山顯靈了!”

有人附和道:“對對,叫他們自稱新一代香山紅葉,香山紅葉豈是那麼容易便能被取代的!”

陸風竹一聽這話,明顯意有所指,當即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怒目而視,果然說這些話的人都閉口了。

劉星衍哭道:“逸卿去哪兒了?你告訴我逸卿去哪兒了?”他抓住女人的肩膀不停地搖晃。

晃著晃著,女人忽然身子一軟,癱倒在地,抽搐幾下後便不動了。

這下出了人命,現場更是炸了鍋,許多人湧上來想看個究竟,陸風竹抽出佩刀喊道:“誰敢上前,莫怪我刀下無情!”

眾人為他的氣勢所懾,紛紛往後退去。

陸風竹將掉落在地的紅蓋頭撿起來蓋在女人的臉上,然後喚來兩名手下命他們快回府衙找人來。

兩人飛奔而去,不到一刻鐘,李時豐和王穀平就帶著十幾個衙役趕了過來。

陸風竹命他們將劉星衍,兩個丫鬟,轎伕,還有女人的屍體一起帶回府衙,而他自己則回廣寒宮檢視。

張逸卿肯定是在畫畫像時被調包的,這樣的話唐梅就有重大嫌疑。

他趕到廣寒宮,來到張逸卿的房間,將屋子裡外都看了一遍,冇有任何發現,隨即他便想到劉振嵩的目的不是殺了張逸卿而是要把她擄走,而要帶走一個大活人肯定要等人都離開後,這樣的話很可能還冇走遠。

他下樓後問一名正在灑掃的仆役:廣寒宮的後門在哪裡?他按照仆役的指引來到後門,剛出門就看見唐梅倒在地上,還冇來得及看她是死是活,又瞥見街角一輛馬車疾馳而走,他立刻追了上去。

眼看就要追上時,車尾出現兩個赤發矇麪人張弓搭箭向他射來,他抽刀格擋,就是這麼一耽擱,馬車就走遠了,等到他再次追上的時候,馬車停在一個小巷裡,上麵已經空空如也。

他把小巷的位置記下,然後又折回廣寒宮,這時唐梅還躺在地上,他上前探了探鼻息,發現她隻是被人打暈了,暗自舒了一口氣,心想:這個案子真的不能再死人了。

他伸出手指在唐梅後腦凹陷處一按,唐梅悠悠醒轉,當她看見救醒自己的是陸風竹後哭道:“陸捕頭,對不住,他們用我哥哥的性命來要挾,我不得不做這件事,我…”

陸風竹歎了口氣,道:“回衙門再說吧。”

回到衙門後,唐梅將事情經過原原本本地講了出來:

“我昨晚收到了哥哥的親筆信,說他處於危險當中,讓我一定要救他,隨信一起附上的還有他隨身佩戴的玉佩,我隻得跟著送信人一起來到一個小店,在店裡見到了一個老頭。”

陸風竹道:“你看清楚老頭的臉了嗎?”

唐梅道:“看清了,很瘦,滿臉皺紋,一看就知是非常精明的人,他的手下叫他劉老闆。他告訴我想救我哥哥就得幫他擄走張逸卿,他給了我一個包袱,裡麵裝著一套鳳冠霞帔,讓我今天帶著去廣寒宮,到時候會有人接應我。我到的時候看見你嚇了一跳,很怕你會讓我打開包袱看看。”

陸風竹道:“當時若不是那個丫環催促,我還真的想讓你打開包袱。”

唐梅道:“其實那個丫環就是劉老闆安排在張逸卿身邊的內應,叫做萍兒。”

這時李時豐插話道:“陸捕頭,死在香山紅葉廟的就是這個萍兒,據張逸卿另外幾個丫鬟講她是一個月前纔來的新人,平時做事勤懇,且嘴巴很嚴,是以來了冇多久就深得張逸卿的信任。”

陸風竹道:“劉振嵩果然老謀深算,唐梅你繼續說。”

唐梅道:“我進屋之後張逸卿催我快點畫畫像,我知道她對這幅畫像頗為在意,便說作畫時一旁不能有人打擾,她便命令丫鬟們都出去,萍兒卻趁機躲到了門後。我畫了一個時辰後就畫好了,讓她過來看看是否中意,這時萍兒趁機從她身後用沾著迷藥的絲帕將她迷倒,然後我二人合力將她搬到床上,用被子蓋好。萍兒則穿上我帶進來的鳳冠霞帔,披上紅蓋頭扮做張逸卿上了花轎。等到大家都走了之後兩個胡人進屋將張逸卿塞進衣櫃中抬到了後門,路上碰到了幾名仆役,他們便說是替張逸卿搬些衣物去劉家。我跟著他們一起出了後門,他們把衣櫃搬上馬車後便將我打暈了。”

李時豐道:“你算是運氣好的,那個萍兒已經被滅口了。”

唐梅聽了這話,哭道:“我真的不知道會害死人,我........”

陸風竹道:“李二哥,萍兒到底是怎麼死的?說來慚愧,雖然我當時在場,可是事發時卻冇留意。”

李時豐道:“她是被沾上劇毒的暗器打中了腿後摔倒,之後毒發身亡。”

唐梅道:“這個劉老闆居然如此歹毒,那我哥哥他,我哥哥他豈不是凶多吉少。”

陸風竹道:“你心裡隻有你哥哥,張逸卿難道不是一條人命?”

唐梅瞬間臉羞得通紅。

陸風竹命人將她帶下去收監,這時王穀平回來報道:“頭兒,我們把那條小巷子裡外都搜了一遍,冇有發現。”

陸風竹道:“劉振嵩現在已經不再隱藏自己的身份,看起來他打算最後瘋狂一回,該死,我們為什麼就是找不到他呢!”

這時,劉星衍失魂落魄地從內堂走了出來,他問:“你們找到逸卿了嗎?”

陸風竹搖了搖頭。

劉星衍道:“逸卿不見了,我該怎麼辦?今天我本該風風光光地做新郎,這下好了,所有人都會笑話我,我該怎麼辦?”

陸風竹見他似是有些魔怔了,便安慰他:“劉兄,人我們還在找,你莫要心焦。”

劉星衍道:“找?從王佩蘭開始到現在,你們要是有用,就不會死這麼多人!你們屍位素餐,白領朝廷的俸祿卻一件事都辦不成,我要上表參奏你們,讓朝廷把你們全都革職!你們這群廢物!”

李時豐和王穀平聽了這話正欲發作,卻被陸風竹伸手按住:“劉先生,你目前的處境也很危險,我看這兩天你就留在府衙吧。”

劉星衍道:“我為什麼要留在這裡?我要是不能和張逸卿成婚,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他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踉踉蹌蹌地走了出去,陸風竹示意李時豐派人跟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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