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多謝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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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猶如潮水一樣湧上來的人堆，張澤等人臉色急變。
“快，攔住他們！”
也不知是誰先叫了一聲，還在岸邊烤魚的虎賁精銳們迅速組成了一堵人牆。
“官爺，您就行行好吧，我們都已經好幾天冇吃東西了！”
“大人，求你可憐可憐我們吧，再不吃點什麼，我家孩子就該餓死了！”
難民群抵在虎賁精銳結成的那堵人牆之上，一邊推攘，一邊叫道。
“鄉親們，你們的情況朝廷已經聽說了，派我來，便是為了幫大家解決困難的！”
張澤躍身從船頭跳下，來到那群虎賁精銳身後，揚聲與難民們道：“大家都彆急，都冷靜點，彆傷到了自己！”
說完，他拍拍身前那位虎賁校尉的肩膀，壓低聲音交代道：“先把我們的口糧分給鄉親，賑災糧暫時彆動，最重要的是，讓弟兄們都小心點，彆傷到了百姓，當然也彆傷了自己！”
言落，他邁步跨到這校尉身前，正麵迎向群情激動的難民。
“大人！”
看他居然隻身往難民堆裡鑽，那群虎賁精銳瞬間慌了神。
張澤卻隻是淡然一擺手，然後看向身前的那位滿臉泥垢的瘦削老人。
“您受傷了，再這麼下去，這條腿都得廢了，正好我粗通醫術，若您不嫌棄，可否讓我幫您瞧瞧？”麵上帶笑，他的語氣極度溫和，就生怕嚇到了對方一樣。
雖然聲音不高，但他在說話的時候特意動用了內力。
因此每個字都清晰地傳進了在場所有人的耳朵。
而聽到他的話，不止受傷的那位瘦削老者，便是其他難民也紛紛愣神。
他們在之前就接觸過不少官爺，可冇一個給他們好臉的。
張澤是第一個對他們笑的官！
“放心，我不會問你們收取任何診金的！”迎著大夥兒驚異的目光，張澤笑得愈發燦爛，“不隻傷，鄉親們若有哪裡不舒服的地方，我都可以幫著看看！”
說話間，他扶著那位傷腿老者到一旁的石頭坐定。
然後，張澤就勢蹲下身子，開始幫著處理老者腿上的膿血。
看到從老者腿上淌出的東西，不少難民都蠕動起了喉嚨。
偏偏張澤臉色不變，甚至連眉頭都冇多蹙半下。
約莫一刻鐘過後，他才抹抹額頭，柔聲道：“還好，腿算是保住了，不過今後幾天您得少用這條腿活動。”
因為冇有藥物，他能做的就是幫著處理一下傷口。
之所以冇有給對方開方子，則是因為他知道對方抓不起藥。
當然這不是說，他就不給這位老者用藥了，隻不過得先緩緩而已。
張澤得先和荊陽刺史確認一下本地的藥材儲備再說！
處理完老者的腿傷，他又轉向一個昏昏沉沉，被母親抱在懷裡的孩子。
“怎麼這麼燙？”
伸手在那孩子的額頭上一模，張澤臉色急沉。
也冇耽擱，即刻把孩子接過，當場把脈。
“這樣的高燒，一個不好就得演變成肺炎，無論如何得先讓他退燒！”
不敢怠慢，張澤一把撕開那孩子的衣襟，然後開始各種推拿。
這麼做是為了借內力來啟用這孩子身上更多的毛孔，提高其自身的散熱效率。
總之，他所用的，都是一些行之有效的治療手法。
而在他將近半個時辰的操作之下，那孩子被弄得渾身通紅，意識倒清醒了不少。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孩子母親能再次看到孩子睜眼，激動得熱淚盈眶，當場跪謝大恩。
張澤把孩子交還，並把自己的備用衫子套在了孩子身上。
之後，他陸續給近百難民進行了診治。
小病小患的不少，好在冇有查出任何人有身患瘟疫的症狀。
雖然一直冇說，但張澤最擔心的就是災區會爆發瘟疫。
畢竟，“大災之後必有大疫”這句話，從來都不是在危言聳聽！
稍稍籲了口氣，再看看天色，張澤示意手下在岸邊生堆火。
雖然這季節算不得涼，但畢竟難民們都穿得單薄。
趁大夥兒吃東西的時間，張澤趁機打聽了一下荊陽境內的具體災情。
地震當時，臨近幾州都感受到了清晰的震感，震源則應該就在荊陽城地下。
因為靠近荊陽城，因此，這批難民的村落也被毀得不輕。
但真正讓他們絕望的是，伴著地震而來的水災。
越說，難民們臉上的苦澀越重，連碗裡的粥也突然不香了。
“真是苦了你們了，但人還活著，那就是不幸中的大幸！朝廷和陛下絕不會拋棄荊陽，也絕不會拋棄你們的！”張澤用一種保證般的口吻說道。
聞言，難民們雖然冇再多說什麼，但眼底的絕望卻明顯變得淡了。
再看向張澤的眼神，也紛紛多了一抹期待和感激。
連看向那群虎賁精銳之時，也冇有了剛纔的那種戒備和警惕。
直到鄉親們吃飽喝足，圍著火堆相繼睡去，荊陽刺史靳維文才終於趕到。
明明論品銜，這刺史是要比區區一個兵部郎中高的。
但見麵之時，卻是靳維文先彎腰俯首，並且主動做的招呼。
“張大人駕臨，未能遠迎，還望見諒！”
“靳大人說的哪裡話，要不是我這兒實在走不開，應該是我主動登門拜訪纔對。”
客套話誰還不會說？但光說客套話卻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因此，在簡單地問候過之後，張澤便迅速邀請刺史上船。
再收拾下臉色，張澤直接就提起了正事兒。
首先，他詢問了一下這次天災中的具體死傷情況。
其次，他確認了一下荊陽境內的糧食儲備情況。
最後，他才追問了一下荊陽域內目前的藥物儲備情況！
而聽得詢問，靳維文卻隻滿臉苦笑。
“實不相瞞，藥材什麼的早就耗儘了；而糧食，普通老百姓又有多少存糧？至於有存糧的大戶，冇趁機抬高糧價就已算給靳某人麵子了！”
“隻要那些所謂的大戶還願意賣糧就好！”張澤籲了口氣。
之所以籌集賑災銀，不就是為了拿來買糧食的嗎？
聞言，靳維文卻嘴唇囁嚅，整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靳大人有話還請直說！”張澤蹙著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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