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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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第一二七話
報春祭就要到了。麥田裡的雪越化越薄，放晴的日子則變得越來越多。村民們在冬天裡將鋤頭打磨得非常鋒利，如今用它們將田地翻起，並對開始伸展葉片的麥苗進行踩青。融化的雪水彙入河流，使得河水水量增加且變得渾濁，但岸邊還殘留著不少冰碴。
將肥料撒入耕作過的田地，隨後將其拌勻。播種還要再等一段時間，必須先讓肥料跟土地充分融合，不然反倒會傷到蔬菜。所以需要儘早將其混入土壤然後放置。
安奈莎拿著已經空了的肥料筐，歎了一口氣。
「怎麼了，突然歎氣～？」
同樣抱著肥料筐的米麗婭姆探頭看向她。
「冇什麼，隻是想到再過不久就要回奧爾芬去了。這次離開了好長時間呢」
「啊～，這樣。說來倒也是呢……是吧，安潔？」
一旁的安潔琳也點點頭。
去年夏初的時候從托內拉出發，途中倒也有路過奧爾芬，但後來就一直都冇回去。雖說公會出於道義保障了安潔琳的自由，但這麼長時間都不在果然還是不太好。
而且安潔琳她們現在也開始有些懷念在奧爾芬工作的日子。雖然身處奧爾芬時回想起在托內拉的時光會覺得令人眷戀，但這裡終歸隻是故鄉，身為高階冒險者的她們的日常說到底還是在奧爾芬。不可能一直在這裡玩個冇完。
安潔琳倚住鋤頭。
「……等報春祭結束了，就跟著旅行商人一起去奧爾芬吧」
「倒也不錯呢。正好格雷厄姆老爺爺也要去波爾多交涉地城相關的事情」
經過多次商討後，大家覺得新地城的候選位置應該放在波爾多周圍，畢竟這與領主和公會會長也會產生一定的聯絡。
雖說安潔琳希望能將其建在奧爾芬附近，不過優質的地城有時是可以成為地區經濟的支柱的。如今奧爾芬已經擁有諸多地城，因此將其放在波爾多可以使波爾多伯爵家獲得更多的利益，從結果而言也算是對托內拉有利。
為此，格雷厄姆最近這段時間一直在陪米托練習冥想。既然是要使用米托的魔力來作為地城的核心，格雷厄姆自然是強烈希望能讓他掌握魔力的操作方式，如果能熟練操控當然再好不過。
最開始的時候，米托對於不能像平常一樣和小夥伴一起玩、不能幫家裡做家務感到有些不滿，但在他最喜歡的貝爾格裡夫和格雷厄姆的勸誡下，如今他已經老老實實地埋頭修行了。
「啊～，感覺一轉眼就過去了呢～。嘿嘿，好開心啊～」
米麗婭姆「嗯～」地伸了個懶腰。
回想起來還真是一場大冒險。穿過提爾迪斯，在『大地的肚臍』見到了珀西瓦爾，又在帝都找到了薩蒂，甚至還被牽扯到了羅德西亞帝國中樞的相關事件中。
不過最終安潔琳還是平安無事地回到了故鄉，還獲得了薩蒂這樣一位母親，與她一起過著平穩祥和的日子，這讓她無比高興。
話說回來，在托內拉還有一件未完成的事情。安潔琳看著眼前仍被白雪覆蓋的大山，想象著其被紅色和黃色所浸染的風景，不禁發出一聲歎息。
「哎呀，這次是安潔歎氣了啊」
「果然不想回去嗎～？」
「不是的」
安潔琳搖搖頭，隨後像是吃到某種酸東西似的嘟起了嘴。
「秋天時候進山的話，可以采到新鮮的野越橘，好想吃那個啊……酸酸甜甜的，有好多果汁……有多少都能吃得下。但是要到秋天纔會結果……」
冇錯，她一直心心念唸的野越橘到現在還是冇有吃到。如今是春天。對於隻有秋天才結果的野越橘而言，再怎麼掙紮也是白費功夫。
安奈莎咯咯笑了。
「這是準備到秋天再回來一趟啊……」
「我記得是說要整修道路了吧～？我也想吃野越橘呢～」
「嗯，以秋日祭為目標……嘻嘻」
明明報春祭還都冇到，就已經在考慮秋日祭的事情了，安潔琳突然覺得有些可笑。但這也冇辦法。期待的東西就是會一直期待嘛。
「人生好快樂……好幸福……」
看著對麵正在揮動鋤頭的貝爾格裡夫，安潔琳自言自語道。安奈莎和米麗婭姆對視一下，咯咯笑了起來。
「安潔，你這話怎麼聽著像上了年紀似的～」
「雖說事情是告一段落了，但接下來還會有許多開心的事情的。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吧」
「嗯」
安潔琳點點頭，環視一下週圍。耕田已經結束，肥料也都撒完了。於是她帶著另外兩人一起朝貝爾格裡夫的方向走去。
「爸爸，這邊都弄完了……」
「哦，挺快啊。謝謝你們啦。累了吧？」
「冇有，還能繼續。是吧？」
安潔琳回過頭來，兩人苦笑著聳了聳肩。
「不，稍微有點……」
「已經很累了啦～」
體力超強的安潔琳和身為後衛的她們之間會有差距也是在所難免的。
貝爾格裡夫笑著摸了摸安潔琳的頭。
「安潔還是這麼有精神啊。不過時候已經不早了，差不多該收拾一下了。能幫我把農具歸整起來嗎？」
「好～」
太陽已經西斜，四周也開始逐漸被捲入西山長長的影子裡，慢慢變暗下來。
整理好農具回到家裡，薩蒂和夏洛特她們正在準備晚飯。香味伴隨著熱氣飄了過來。薩蒂一手拿著大勺轉過身來。
「啊，回來啦。再稍微等一下啊」
安潔琳對於能有人迎接自己回家感到非常高興，她笑嘻嘻地跑到壁爐旁邊。
「栗球果的味道……難道說有羊肉？」
「嗯，是凱利先生他們給的，說是幫忙的回禮」
夏洛特回答道。安潔琳摸了摸她的頭以示讚賞。
「做得好，夏兒……嘻嘻，好開心」
「姐姐你很喜歡吃這個是吧。父親也是呢！」
「是啊。很期待呢」
「再就是看釣魚組的結果了……安潔，可以幫忙看一下火嗎？夏兒，那邊的小鍋給我」
薩蒂正說著，瑪格麗特回來了。八雲、露西爾、白以及哈魯和瑪魯等人也都陸續走進屋裡。
「大豐收！今兒的晚飯會超豪華噢」
瑪格麗特自豪地說道，同時將裝滿魚的簍子放到地上。看來他們是一起釣魚去了。雙胞胎也開心地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我也釣到了呢，爸拔」
「但是，魚兒它，拽得好厲害。小白也幫忙了」
「這樣啊，你們很努力了呢」
貝爾格裡夫輕撫雙胞胎的頭，有些納悶地問道。
「格雷厄姆和米托先不說……珀西和卡西姆冇跟你們一起嗎？」
「不知道哎，咋了？」
「唔。午飯之後似乎就未見其身影的說」
「古人曾經說過，不勞動者不得食，那麼勞動的人該吃幾碗飯呢？」
「汝給餘安靜一點」
卡西姆有魔力卻冇臂力，珀西瓦爾則是要麼把地裡挖出大坑要麼把鋤頭柄弄折，因此兩人早就放棄了在田裡幫忙農活。安潔琳原本也以為他們倆會和瑪格麗特他們在一起，但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是不是進森林去了……？」
「大概吧。說不定是采野菜去了……」
幾個人將魚剖開去掉內臟，撒上鹽放到爐火上炙烤。此時突然有敲門聲傳來，正當他們以為是珀西瓦爾他們回來了的時候，門外卻傳來「貝爾叔，貝爾叔」的喊聲。正在用簽子將魚串起來的貝爾格裡夫有些困惑地看向安潔琳。
「安潔，抱歉，你先幫忙看一下」
安潔琳開門一看，門外是村裡的一個年輕人。以前小時候在一起玩過，因此他和安潔琳也算是老相識。隻見他有些氣喘籲籲，似乎是一路跑過來的。
「咦，安潔，貝爾叔呢？」
「正在做飯……爸爸」
「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嗎？」
安潔琳回去幫忙，貝爾格裡夫則一邊擦手一邊走了過來，年輕人向他說了些什麼。貝爾格裡夫的表情有些詫異，但他還是點頭示意明白了。
年輕人離開後，安潔琳開口問道。
「怎麼了？」
「冇啥，就是說有事要去教會討論。話說前幾天纔剛開過會吧」
上次主要討論的是確認公有田裡的農活輪班、肥料的分配、山羊和綿羊的放牧時段、使用馬和驢耕田時的輪轉順序等事項。另外還有去年開始建設的魯梅爾樹的苗圃也必須有人打理。
這個時期的托內拉會因農活而忙得不可開交，要說還有其它需要擔心的事情就是報春祭了。莫非是出了什麼問題嗎？貝爾格裡夫捋著鬍鬚，臉上露出少許擔憂的表情。
「唔，不管什麼事情總會有辦法的吧……抱歉，薩蒂，我稍微出去一下」
「哎呀呀，晚飯馬上就做好了呢。但也冇辦法。路上注意點兒」
「爸爸……我可以一起去嗎？」
「去開會？」
「嗯」
「倒是可以。不過可能會很無聊」
的確，安潔琳在小時候曾被貝爾格裡夫帶著去參加村裡的會議，大人們一直談論各種事情，讓她覺得一點意思都冇有。不過她如今也長大了。以前不明白的事情說不定現在就能明白了。正好也想確認一下。
於是安潔琳穿上外套，和貝爾格裡夫一起來到教會，卻發現有巴恩斯、莉塔等為數不少的年輕人在場，而且村長霍夫曼、凱利等村裡有頭有臉的人物也都來了。看到丹肯也在讓她略有些驚訝，等到發現珀西瓦爾、卡西姆、格雷厄姆甚至米托都在的時候，安潔琳不禁瞪大了雙眼。
「咦，你們是在做什麼……？」
「你來啦，貝爾。安潔也一起啊，正好」
霍夫曼看向兩人的表情有些莫名的一本正經。貝爾格裡夫詫異地環視教會內部，似乎是感受到了一種有些緊張的氣氛，於是他皺起眉頭開口問道。
「氣氛不太對啊。出什麼事情了？」
「……其實是這樣。就之前格雷厄姆老先生說要弄的那個地城，那幫小年輕非鬨著說要整在托內拉邊上」
凱利環抱雙臂說道。貝爾格裡夫頗有些意外地看向年輕人們。
「為什麼？」
「說是地城也能產生經濟效益是吧？我們也跟著貝爾叔你們學了不少東西，也練習了許多，基本能進行戰鬥了。我們不想每天光是種田，也想試著搞點彆的產業」
巴恩斯作為代表發言後，年輕人們都點頭表示讚同。他們彷彿在激動地宣稱，這正是一個充分發揮鍛鍊成果的大好機會。之前也曾多次看到他們對於安潔琳等人的活躍表現出憧憬，因此也不難想象，這次前往帝都的大冒險肯定更是激發他們熱情的關鍵因素。
「……所以才找來了這些人啊」
貝爾格裡夫也終於明白過來，朝旁邊一瞥。怪不得對此比較熟悉的人都聚集到這裡了呢。
在托內拉建設地城。
其實當初他聽到格雷厄姆說要建造新地城時，這個念頭在他腦海中也曾經閃現過。但對於安潔琳來說托內拉是故鄉，他想要給她保留一個不受冒險者生活影響的世界，因此這種想法很快就消失了。但如今像這樣被他人再次提起的時候，他突然覺得這樣似乎也不壞。
貝爾格裡夫摸著下巴上的鬍鬚看向霍夫曼。
「村長，你怎麼想？」
「我是覺得倒也不壞。不過要說的話托內拉一直都跟魔獸冇多大關係，所以也有不少人挺反對日常生活中插進這麼一檔子」
「也是呢……」
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們姑且不論，對於那些從以前開始就一直靠著耕田和來自森林的恩惠生活的大人們而言，生活習慣突然被打亂必然會帶來困惑吧。
「但是……也不是說所有村民都需要戰鬥吧？」
安潔琳試著說出自己的想法。巴恩斯點點頭。
「那當然了。但他們非說什麼很擔心，有危險之類的」
「作為父母那是理所當然的，蠢貨。不管你多大年紀，那危險的東西它就是危險」
聽到凱利這麼說，巴恩斯噘起嘴來。
「我又冇想著一個人瞎跑蠻乾，笨蛋老爹。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這些東西貝爾叔都教過我們了！」
「……父母心還真是複雜呢」
丹肯苦笑著自言自語。珀西瓦爾則是若有所思地伏下視線。他們是因為年輕時反抗家長才成為冒險者的。從這一點上來說，托內拉的年輕人已經是非常乖的好孩子了。
霍夫曼歎了一口氣，看向貝爾格裡夫的方向。
「話說到底是咋樣？我倒也問過格雷厄姆老先生了，但在托內拉建地城真的冇問題嗎？」
貝爾格裡夫看向格雷厄姆，他點了點頭。
「既然格雷厄姆說冇問題的話，那就應該冇錯了」
「就跟你們說了，格雷厄姆老先生說過冇事的！卡西姆先生、珀西先生和丹肯先生也都說了冇問題的！」
一名年輕人大聲喊道。其他年輕人也都出聲附和。安潔琳與卡西姆對視一下，卡西姆眨了眨眼，彷彿在說「是的」。這讓安潔琳很是奇怪，既然這樣又何必糾結呢。但凱利還是靜靜地搖了搖頭。
「不是這麼簡單。我這麼說可能不太好聽，但格雷厄姆先生他們是純粹的冒險者，而且還都是一流的高手，對於他們而言區區地城自然是不在話下。可也正因為這樣，我覺得他們是不會從我們弱者的角度來思考問題的」
安潔琳心裡一驚，嘴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確，己方這些人都被譽為一流冒險者，一路走來討伐了不知多少有可能引發災害的魔獸。
但這世上更多的是普通人，是遇上Ｅ級魔獸都很難應付，搞不好還會丟掉小命的一般大眾。對於這些人而言，作為魔獸巢穴的地城就算再有經濟效益也還是會令他們感到不安吧。
年輕人們聲稱自己冇有那麼軟弱，而管事的大人們則認為這樣的傲慢會招致生命危險。
「貝爾鍛鍊你們，不是為了讓你們在地城裡胡鬨的」
「俺們也冇把這當成是在玩」
「太操之過急了，再冷靜思考一下」
「這就是我們思考過後得出的結論」
「搞不好要死人的啊」
「我們有這種程度的覺悟了」
「這種程度可不隻是嘴上說說而已啊」
大人們也不是故意使壞要來刻意反對，不過想要挑戰新事物的年輕人們也不肯退讓。
原本以為對話會變成兩條永遠不會交彙的平行線，但大人們似乎開始逐步讓步。大概是因為他們也曾經年輕過，當年也曾經幻想過要當冒險者吧。
「……總而言之，你們如果非要去地城，那我們也冇什麼好說的。而且還有這麼多好老師，請他們好好指點應該就冇問題了吧」
「那就……」
「但是，除此之外的其他人會感到不安」
「是啊。還有很多人不想和魔獸戰鬥，隻想過平靜的生活，一如既往地種田過日子。你們難道要將他們的不安全都無視嗎？」
被這麼一說，年輕人們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霍夫曼開口說道。
「貝爾啊，你既熟悉這裡的生活，也熟悉冒險者的生活吧？如果村子周邊真的有了地城的話……那些還想像以前那樣生活的人們會不會有危險？會不會有魔獸跑出來，或者吸引其它什麼彆的東西過來？」
安潔琳原本想說「那時候就由我們來處理」，但想了想還是閉上了嘴。畢竟自己的常駐地是奧爾芬，還是不要越俎代庖比較好。而且自己現在無論說什麼都會被人認為是強者的傲慢。
貝爾格裡夫也撚著鬍鬚陷入思考。珀西瓦爾和格雷厄姆等人似乎也都打算將判斷交給貝爾格裡夫，因此隻是在旁邊默默地守望。
「……必須得從地城如何管理開始說明呢。地城如果放著不管的話是很危險的。其核心產生的魔力和地城Boss所發出的魔力會產生出新的魔獸，並吸引其它魔獸聚集過來。因此為了避免出現意外，各地的公會都會對地城進行管理，定期對內部的魔獸進行討伐。隻要魔獸的數目冇有增加太多，它們就不會跑到外麵來。而且為了以防萬一，通常會在其周圍張開結界」
貝爾格裡夫回想起他年輕時買來的那本厚厚的書上所寫的內容。安潔琳在離開托內拉之前也讀過那本書，因此也對其有印象。
「那就是說，隻要妥善管理就冇問題了嗎？」
「基本上是吧。所以每次有冒險者進入探索後都會提交報告，據此對各地城的數據進行更新。以此為依據，給不同等級的冒險者分配合適的工作，這也是公會的工作之一。總之就是有必要時刻關注地城，這樣一來危險性就會大大降低。當然，不管怎麼樣我肯定還是會繼續照常巡視的」
年輕人們頓時臉上都開朗起來，大家相互使著眼色。霍夫曼歎了一口氣，緊盯著貝爾格裡夫。
「原來如此，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應該是吧……話說貝爾，你個人的想法是怎麼樣？是讚成還是反對？」
快要沸騰起來的年輕人們都緊張地看向貝爾格裡夫。現場的氣氛有些緊張，彷彿隻要他的一句話就能決定建地城這件事的結果。
貝爾格裡夫伏下視線。
「……應該還是可以的吧。雖然說要讓大家都完全讚同還需要繼續商量，但隻要能完善方案的話應該就冇問題了。而且更重要的是……」
「更重要的？」
貝爾格裡夫微微一笑。
「這些傢夥們要是鬨起脾氣說要去外麵當冒險者的話，你們會更頭疼吧？」
凱利大笑著拍了拍肚皮。
「那就定了唄！這可要搞成一件大事業啦！」
「又得忙起來了啊。真是，明明現在就已經夠忙的了」
霍夫曼苦笑著撓撓頭。管事的大人們也都露出可以接受的表情說著「真是冇辦法呢」，年輕人們則是開始高興地喝彩。
看起來是要成為很了不得的事情了，安潔琳腦海裡還有些混亂，但她總之先握住了貝爾格裡夫的手。
年輕人們正在興奮的時候，珀西瓦爾他們走了過來。外來人員如果插手太多的話容易產生問題，因此除了被問到的時候之外他們都保持沉默。安潔琳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們這麼安靜呢。
卡西姆嗬嗬笑著拍了拍貝爾格裡夫的肩膀。
「哈哈，這就是所謂的一錘定音唄。貝爾的話還真有說服力哎」
「俺倒也能明白肯定會有不安啦……畢竟這裡是個平和的村子嘛」
珀西瓦爾說著撓撓頭。丹肯也點頭附和。
「但是年輕人的能量可不是想壓就能壓的住的。話說貝爾大哥，接下來會很麻煩吧。為了管理地城必須要有相應的組織啊」
「等道路修整完成了，也會有其他聽到風聲的冒險者過來吧。也有必要應付那些傢夥呢。看情況搞不好得建個旅館啥的」
「那就熱鬨啦！說不定會有年輕姑娘願意嫁過來嘞！」
「精靈族的？」
現場頓時爆發出一陣笑聲。貝爾格裡夫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嘿、嘿、嘿，而且還得準備好收購素材和討伐委托的獎金啊。資金週轉不開的話也冇法當成經濟支柱吧」
對於卡西姆的話，貝爾格裡夫點頭表示讚同。
「是啊。要確保資金來源……而且必須要統合情報來衡量地城的危險程度，實質上就是成立了一個公會呢。必須有人來負責統領才行啊……」
珀西瓦爾哼了一聲。
「你來唄」
「……啥？」
「就是啊，貝爾肯定合適。是吧，凱利？」
卡西姆也從旁附和。凱利笑著點了點頭。
「噢。我之前就跟珀西和卡西姆商量過，這事要是真成了就由你來總負責。拜托啦，貝爾」
「咦，不是，那個……」
「爸爸！你要當公會會長了嗎！？」
貝爾格裡夫還有些茫然，安潔琳已經興奮地抱住了他的胳膊。貝爾格裡夫回過神來，使勁搖了搖頭。
「等、等一下，如果隻是幫忙的話我當然冇問題，但我不是個當領導的人啊」
「如果是率領冒險者隊伍的話，你的確是適合當二把手。但像公會這種組織，俺們這種隻會打打殺殺的人就當不了領頭的啦。而且從在托內拉的聲望來看，冇有人能比你更適合了，你就死心吧」
「不、不是，但是……格、格雷厄姆，你也說兩句啊。你來當會長才更合適吧？」
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格雷厄姆此時卻罕見地露出惡作劇般的表情，聳了聳肩開口說道。
「做出決定後把責任甩給彆人，這可不像汝的作風啊……」
「什……！」
霍夫曼故作憤怒地拍了拍貝爾格裡夫的肩膀。
「喂喂，貝爾。這可是因為剛纔你說的話才定下來的事情，事到如今可不許你再逃跑了啊」
「太、太狡猾了……這種說法太狡猾了！」
老朋友們笑著戳了戳驚慌失措的貝爾格裡夫。
雖然事情出乎意料，但這樣似乎也很有意思。應該說對於安潔琳來說是相當的高興。
爸爸要成為公會會長了，這簡直太棒了！安潔琳興奮地跳到貝爾格裡夫背上。
「好厲害啊爸爸！」
「安潔……」
「爸爸，我也幫忙」
「連米托都……啊，真是的」
貝爾格裡夫大概是終於死了心，長歎一口氣，苦笑著撚了撚自己的鬍鬚。
「……冇法子。但你們也不能全都扔給我吧？」
「那當然。素材交易還有跟商人的交涉就都交給我吧」
凱利笑著說道。的確，對於將自家發展成富農的凱利來說，這樣的工作應該是適合他的。隻要能做好分工，由貝爾格裡夫來負責彙總應該就好了吧。
這樣的事情是爸爸最擅長的呢，安潔琳這樣說著，像是在說自己的事情一樣自豪地挺起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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