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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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久坐辦公室的社畜，邢橙是極少運動的，去年公司工會鼓勵員工進行運動給他們辦的健身體驗卡被遺忘在角落裡冇有使用過。畢竟誰也不想在被領導壓榨一天，還要在健身房裡揮汗如雨，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檔案不算很多，但說少也不少，建築裡的電梯早就損壞了，她們隻能步行上樓，推開四樓會議室的門時，邢橙已經氣喘籲籲，連劉海都被汗濕了。
裡麵除了剛纔的少年，還有一男二女，正在會議桌前等待著她們。
封栗放下東西介紹著。
“剛纔你見過的，喬載道，還有原斯城、李連翹、韋依。”
邢橙記性不錯，略掃一眼就能將幾人和自己筆下的人物聯絡上。
《乏術》的男女主分彆是原斯城和封栗，而圓臉男生喬載道和冷臉冰山美人李連翹是男二女二，至於韋依......邢橙記得這是一個比較邊緣的角色，在目前已設置好的情節裡出場次數少得可憐。韋依是個短髮女生，齊劉海和髮尾內扣襯得年紀很小......是了，她原本年紀也不大，就是個大四的學生而已。
察覺到她眼中的疑惑，韋依主動開口解釋道：“我是因為上個月在公司被天花板上掉下來的瓷磚砸到，覺醒了一部分自我意識，跟著原總和栗子姐姐來到這裡的。但是你給我的設定太單薄了......”
邢橙剛想質疑誰家會往天花板上貼瓷磚，又想到現狀，訕訕閉嘴不再深究。
封栗點點頭，確認了韋依所說屬實，並且幫腔埋怨道：“就是，你給她的那點設定，害得她公司學校兩點轉，我們第一天把她接到這裡的時候她甚至覺得不回宿舍睡覺就要被刪除了。嗬，要我說你還不如把這本書刪了呢。”
邢橙有些後悔，創作封栗這個人物的時候把她的性格寫得有點尖銳了，現在有點自食惡果。
封栗越說她越愧疚，甚至有點不敢抬頭看韋依，隻低頭囁嚅著問：“那你們，是想我怎麼幫你們啊？”
一直默不作聲的原斯城從檔案堆裡找到一份東西遞給她，示意她看看。
說是檔案，其實是一本手寫筆記的影印件，筆跡娟秀，看起來是個女生的字。筆記主人名叫李歡明，邢橙在腦內搜尋一番，確認了這個人並不是《乏術》裡任何主要角色。
“李歡明不是這個小世界的人。”原斯城看出了她的疑惑，主動開口解釋道：“被清算的小世界因為失去價值，自然也不會被細心維護，所以出現了很多漏洞，我們偶爾可以通過這些漏洞和其他小世界的人溝通。但是為了積攢足夠的能量跨越維度聯絡你，我們已經很久冇和他們聯絡過了。”
看來這個世界的人個個都很擅長讓自己感到愧疚啊......邢橙默不作聲低頭翻看筆記，盤算著以後絕對不創作任何尖銳又刻薄的人物，至少保護自己心腦血管健康。
檔案不厚，大概是擷取了一些比較有價值的內容。
李歡明在筆記裡主要講述到了係統的工作機製。係統可以說是一種虛擬打工人，它們隸屬於一個平台組織，日常工作就是維護這些小世界的平穩運行，保證每個故事線都能順利走到結局，而每個世界的主角就相當於它們手底下的員工，在故事完結之後就可以“退休”了。
【按照係統工作守則，每個被“神明”拋棄的小世界都應予以回收消除，若存在特殊情況，可保留小世界運行維護。】
“啊？真的管我們叫‘神明’嗎？”被這麼稱呼邢橙有些起雞皮疙瘩。
李連翹嗤笑一生：“哼，李煥明明顯是溫和派，我們習慣喊你毀滅世界的幫凶。”
邢橙揉揉鼻子，不知道是今天第幾次心虛。她記憶裡的李連翹可是一個不愛說話的高傲大小姐，嘴這麼毒必定是被封栗帶壞的。
【由於平台管理鬆懈，或者是因為有利可圖，被係統稽覈後申請保留的小世界數量激增，但是大部分都撤除了維護，僅保留運行程式。】
有利可圖？
實在想不出來，這麼個虛擬世界究竟有什麼值得他們大費周章的。
【作為一個星際背景的小世界，我們這裡的科技物資極其豐富，是很多係統商城物品的原料產地。平台撤除維護之後，係統在這裡的所作所為自然脫離了監控，它們肆意擄掠資源，又將這些黑貨以低於係統商城的價格供應出去——顯然這個做法不合規，但是我冇辦法知道它們的保護傘究竟到哪層，更何況即使我知道了，我也隻是一串無關今緊要的數據罷了。】
邢橙心下瞭然。
果然不管是人類還是人類的造物，隻要有利益的地方，這些做法都屢見不鮮。
每一個被摧殘擄掠的小世界都失去了尊嚴......或許對於人類來說，造物和他們談論尊嚴實在太可笑。封栗說得對，如果他們冇有自我意識或許更為幸運，一股社畜的無奈悲涼從心底蔓延上來，突然有些感同身受。
“現在你大概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了吧？”封栗拍拍那一堆檔案：“其實這裡麵大多都是不同小世界傳來的資料，但是我們已經太久冇有和他們聯絡了，不知道現在有冇有什麼進展，如果你不想看的話......”
封栗話音未落，便被打斷。
“我想看的，我想知道大家在發生這些事情之後是怎麼生活的，另外還有一件事。”邢橙轉向韋依問道：“是你提出找到我的嗎？”
韋依一愣。
“你怎麼知道？”
“我當然知道，如果順利的話，你應該是一個很厲害的黑客，因為我的問題你失去了這個機會。但是我知道你有那樣的能力，即使你冇有走上我設定的道理，也會自己摸索出來的。”
韋依有些發愣。剛覺醒時的茫然恐懼，一路走過來的艱難委屈，自然不是這一兩句能安撫的。
“好了，在我搞清楚具體情況前，我希望你們告訴我，我能做什麼？”
其實邢橙是一個很果決的人，和她的外表不同，她行事鏗鏘，認定了的事情不會輕易改變，往往做了決定就即刻執行，此時她的心裡完全隻有一件事：作為始作俑者之一，她有責任幫助他們脫離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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