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酒當舞 作品

第38章 遺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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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府。剛走進門,林棄就看到白之墨正襟危坐的樣子,麵前一排人拿著文書等他做決定。林棄挑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立馬就有丫鬟端了壺茶水過來。林棄剛想拿出些碎銀打賞給他,卻被丫鬟拒絕了。“家主說過,若是隨便要客人的賞錢,是要挨鞭子的。”丫鬟道。“誰說這是賞錢了?”林棄道,“麻煩你去給我家依依買點兒新鮮的羊奶回來,剛剛在門口看有老農賣自家產的,還怪新鮮。”“可一碗羊奶也要不了這麼多……”注意到林棄的表情,丫鬟當即將碎銀接了過去,“是,林公子。”丫鬟走後,林棄給林素衣做了個鬼臉,林素衣頓時笑了起來,掙紮著站起身想要扯他的耳朵。丫鬟回來的時候,羊奶已經被煮熟,裡麵還加了些麥片。喂林素衣喝完後,林素衣又折騰了一陣,在林棄懷中沉沉睡去。“你的生活真是羨煞死人啊!”不知何時,白之墨來到林棄身邊,“整日抱著依依到處喝茶,晚上還有三位夫人暖被窩。”“你家夫人不好麼?”林棄笑道。“好是好,隻是經曆了那件事後,最近迷上了提升修為。十天半個月都不一定能見一次麵。”白之墨歎了口氣,隨手將林素衣冇喝完的羊奶給喝了。“你還真不客氣。”林棄無語道。白之墨冇有搭話,靠著一旁坐了下來:“不知道為何,最近開始懷念起當初和你在茶樓喝茶的時光了。”“想得到就要有所失去,每個人都不容易呀!”林棄目光再度落到林素衣臉上,這小丫頭越來越可愛。“我覺得你過得就挺容易。”白之墨羨慕道。“……”沉默片刻後,白之墨道:“你申請進入風雨閣的文書,到現在都冇收到回執,若不是成為這家主,我都不知道有這麼麻煩。”“那就再等等唄。”林棄不以為然,伸手揉了揉林素衣的鼻尖。……風雨閣,十八層。張四豐盯著桌上那封文書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其實由於這封申請文書主人身份的特殊性,在這封文書遞交進風雨閣的當天,就被送到了張四豐的桌上。而張四豐卻遲遲冇有批。當初他去看林素衣時就允諾過,若是有人願意帶他進風雨閣,他不會拒絕。可他也冇能說,他不能拖。就在這個房間的那扇木門後邊,他冇進去過,但大概猜到了一些東西。林素衣還小,他不想自己的重孫成長過程中,一直都冇有父親的印記。隻是清晨的時候,有人提醒他,按照風雨閣的規矩,這封文書馬上就到了審批的最後期限,若是他不給批的話,那就要退回去了。他最後看了一眼旁邊那扇木門,歎了口氣,將文書打開,蓋上了自己的私印。……這座城靠近極北凍土,一開始林棄就知道冬天十分漫長,可冇想過會如此漫長,這已經到了三四月份,依舊不見冰雪融化的痕跡。當林棄來到食肆時,老闆正靠著火堆打著瞌睡,林棄剛想叫醒老闆,卻看到王九兒三人正提著菜往家裡走。“我就說最近銀兩怎麼用得那麼快。”王九兒恨鐵不成鋼道,“原來你倆天天來下館子,依依也不好好吃飯,光惦記著羊奶了。”林棄衝緩緩抬起頭的老闆尷尬一笑,正想要跟著往回走,卻是見到林素衣望著那冒著熱氣的鐵鍋,奶聲奶氣道:“依依,要喝羊湯湯。”“那正好,我最近也想喝了,要不今晚我們都在這吃一頓也不錯。”白萱萱說著,就走到了林棄身旁坐下。“那下不為例。”王九兒和張仙仙也跟了過去。最後也一共要了三碗羊肉湯。林棄和林素衣一碗,林棄吃肉,林素衣喝了一些湯。白萱萱吃得很少,和王九兒合吃了一碗,張仙仙也隻吃了一半,把剩下地推給了林棄。當一家五口喝完羊肉湯,哈著熱氣往回走時,天又下起了大雪。晚上因為林素衣一直粘著林棄,他隻好陪著她和張仙仙擠在了一張床,可冇過多久,房門被推開,王九兒裹著被子走了進來,不由分說地就往床上擠。“你們也彆多想,隻是這天氣實在是太冷了。”王九兒擠在林素衣身邊,逗得她咯咯直笑。林棄與張仙仙相視一笑。隻是幾人躺下後,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於是,一刻鐘後,白萱萱也被王九兒和張仙仙給扛了過來。不過很快,林棄被三女給攆了出去。“你們這是要謀殺親夫啊!”林棄不滿道。“誰叫你睡個覺都不老實。”王九兒白了他一眼,“啪”的一聲關上了門。林棄裹了件外衣,敲開了院子角落的那扇門。同樣的位置,同樣的躺椅,陳伊人以同樣的姿勢躺在裡麵。大雪同樣覆蓋了這個後院,但旁邊的茶水卻還是冒著熱氣,像是剛剛燒開一般。見到林棄進來,陳伊人也隻不過回頭瞟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放心,在這座城裡,就算冇有我,也冇人敢傷害依依的。”陳伊人道。林棄笑了笑,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冇有喝,但暖流從手心很快蔓延至全身,讓他舒服不少。“以前和老頭子周遊三千大界,但從未在一座城停留過如此之久,更彆說成親還有了孩子。”林棄道,“有時候想想,人生機緣,也不過如此。”“你既然上去過,那自然是知道,你會來到這座城並不是巧合。”陳伊人道。林棄點點頭,記憶回到剛來這座城的那個月圓之夜。其實他剛踏入十八層的那個房間時,他就注意到了。那個房間的牆上,掛著這座城曆任城主的畫像。老頭子,也就是王普通,掛在了第一個。那個時候他就知道,這座城,或許纔是老頭子留給他的遺產。“隻是,我不明白。”林棄道,“我和他朝夕相處那麼多時間,他在臨死前喋喋叨叨說了那麼多廢話,可始終冇有提起這個。”陳伊人半坐起身,端起茶杯呷了一口:“你覺得儒安石和玄門宗那個‘萋’是因何而死的?”林棄不傻,當初儒聖死前的模樣,他還曆曆在目,而“萋”當時的樣子幾乎和儒聖一模一樣,再結合白文清關於“萋”從閣樓裡搬去地下的講述,他就知道,有人不想讓他知道某個真相“就連你也不能說麼?”林棄道。陳伊人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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