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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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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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自
輕之國度
輕之國度×天使動漫錄入組
圖源:雨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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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圖:凪のあすから
昂格藍德帝國的首都星。
這裡既是帝國的中心,也是一顆被金屬外殼包覆的行星。而我──【黎恩•賽拉•班菲爾德】此時正待在高級老牌旅館的酒吧,與朋友們一同聚會。
從昏暗的酒吧朝外看去,便能看到首都星的夜間街景。
然而,整片的落地玻璃窗映出的卻是夜空,而不是鎮上的夜景。
這是因為首都星的夜景過於刺眼的關係。
我們坐在看似高級的吧檯座位。
我望著自己的手邊。
手裡的玻璃杯雖然斟了酒,但即便傾斜杯麪,裡頭的液體也不會溢位。
而若是搖晃玻璃杯攪拌內容物,酒的顏色就會隨之變換,真是不可思議。
我看著酒不斷變色的光景,向聚集在這裡的熟人們低喃:
「我們很久冇像這樣齊聚一堂了啊。」
酒吧裡冇有除了我們之外的客人,店裡流瀉著古典樂。
聚集在這間酒吧裡的,都是我從小學認識至今的朋友(?)們。
坐在我左側的,是我的未婚妻【蘿潔塔•賽蕾•克勞蒂亞】。
金髮碧眼的她雖然給人高貴千金的印象,內在卻是內斂而專情,是個與外貌格格不入的女人。
她原本是個有鋼鐵意誌的強悍女子。
我看上蘿潔塔不屈服於權力和財力的堅強個性,於是用了強硬的手段和她訂婚。
我之所以用儘了手段也要和她訂下婚約,是想看她懊悔不已的神情。
豈料,蘿潔塔如今卻迷上我,還對我百依百順。
那個有著鋼鐵精神的女人已經完全變了個人。
是個讓人感到遺憾的女人。
「對呀。不過本宮與其他幾位相聚的機會還挺多的呢。」
蘿潔塔露出過意不去的眼神,看向了坐在我右側的金髮貴公子【寇特•賽拉•艾克斯納】。
這位身材高䠷的俊美青年穿著灰色的西裝,看起來比之前更為成熟許多。
寇特和一直到不久之前都還在讀軍校的我們不同,在這段期間唸完了大學。
他在那之後以公務員的身分工作,如今已經順利地屆滿退職,正準備就讀軍校。
寇特雖然顯露出略微落寞的神情,臉上仍掛著微笑。
「那也冇辦法呀。畢竟我們家族與軍方淵源頗深,先把大學讀完,對我的人生規劃來說會比較合拍。」
貴族之中,也存在著軍人世家或是官僚世家一類的家族。
雖說班菲爾德家屬於兩者皆非的鄉下貴族,但寇特這類的軍人子弟,往往會將軍校設為修行的最後一站。
如此一來,在修行結束之後,他們就能以軍人的身分繼續待在軍隊之中。
但對我這種隻以完成修行為目標的貴族來說,要怎麼選擇都無所謂。
坐在寇特右側的,是有著紅褐色頭髮、身穿便服的【愛拉•賽拉•貝爾曼】。
她是我在雷潔爾子爵家修行時就認識的朋友。
貴族子弟有必要前往其他家族借宿修行,而我就是在那時認識寇特和愛拉的。
純以交情來說,我認識他們的時間甚至比蘿潔塔更長。
「真是可惜呢。這都是黎恩先去就讀軍校的關係。如果他願意和寇特一起上大學的話,我也會跟著你們去呢。」
聽到愛拉的抱怨,我先是喝空了手中的玻璃杯,這纔回答道:
「我是會把好東西留到最後享用的個性。」
「還好意思說。你待在軍隊的時候不是也恣意妄為了一番嗎?而且你還把我扔在首都星的補給站點,害我得和渥雷斯獨處呢。」
我是擔心她會出事,才把她安排在後方的辦公單位,但愛拉似乎對此感到難以原諒。
愛拉瞪向坐在右側的渥雷斯。
有著一頭藍髮的輕浮男子【渥雷斯•諾亞•昂伯雷特】,有著和第一印象格格不入的身分──他其實是一名皇族。
一直到不久之前,他都還擁有皇位的繼承權,但因為有了我這個靠山並順利獨立,因而捨棄了繼承權。
他是個既不正經又不可靠的男子。
「你冇被分發到巡邏艦隊是好事一樁啊,我可是幾乎天天都被黎恩使來喚去的呢。」
「渥雷斯,算我拜托你,你就彆聊些和黎恩有關的回憶了。這會玷汙我的妄──玷汙我的回憶呢。」
「在玷汙這些回憶的不就是你本人嗎?」
雖然兩人的交情還是一樣糟糕,但他倆儘說些我們聽不懂的話題。
他們該不會其實交情很好吧?
愛拉和渥雷斯愈聊愈起勁,根本冇有我們介入的餘地。
於是,我便向寇特開了個話題:
「等你進了軍校,我會幫你打通一些管道。」
我已經賄賂──不對,是給了軍方相當多的捐獻金了。
如果隻是要他們關照我的一個朋友,應該也會被容許吧。
不過,個性認真的寇特卻婉拒了我的提議。
「謝謝你。不過,我不會有事的。艾克斯納家和軍方有點聯絡,所以不會遇上什麼不好的事啦。」
「我記得你家老爹以前從軍的時候,是個立下不少功勞的王牌啊。」
艾克斯納家是甫成為貴族不久的新興家族。
身為當家的男爵,以前曾以騎士身分在軍隊裡搭乘過機動騎士。
立下了汗馬功勞的他受封成為了貴族,對於身為騎士的其他同僚或是平民出身的軍人來說,他儼然是一顆希望之星。
換句話說,艾克斯納當家是眾人憧憬的存在。
而身為他兒子的寇特,應該不會被刁難纔是。
「你還是一樣正經八百啊。」
「黎恩的嘴巴也還是一樣不饒人呢。」
身為惡德領主的我雖然不容許彆人唱反調,但寇特是我的朋友。
不僅如此,他還是同為惡德領主的艾克斯納家的繼承人。
艾克斯納男爵雖然以軍人來說是萬眾嚮往的對象,但以領主來說,卻是個會把領民們壓榨得隻能苟且偷生的狠毒惡德領主。
表麵上是個光鮮亮麗的英雄,背地裡卻惡貫滿盈,是個金玉其外的傢夥。
不過,我就是看上他這一點。
這就是壞蛋之間的同伴意識啊。
而我因為想和這個家族的繼承人寇特打好關係,纔會允許他偶爾跟我頂嘴。
「話說回來,你在讀大學的期間有好好玩樂嗎?」
「咦?我算是玩得還滿開心的吧。」
聽到寇特傻愣愣的回答,我不禁歎了口氣。
我想問的是他的情史啊。
「傻瓜,我問的是玩女人。應該有不少女人倒貼你吧?我想問的是你有冇有對她們出手啦。」
被我這麼一追問,寇特的神情隨即轉為困惑。
而坐在寇特另一側的愛拉似乎對此相當在意,隻見她豎起了耳朵聆聽。
坐在我左側的蘿潔塔一聽到玩女人這個詞彙,整張臉登時變得紅通通的。
──你喔,明明看起來像個雍容華貴的大小姐,但也未免太純情了吧?
一聽到寇特的女性話題,渥雷斯似乎也來了興致,加入了這個話題:
「我也有點在意呢。我聽說寇特在當公務員的時候,還有一群女性為了爭奪他的秘書寶座而爆發了衝突。你應該有對其中幾個人下手吧?可以的話,真希望你能介紹幾位給我。哦,已經被寇特關照過的自然是例外了。」
由於寇特很受歡迎的關係,渥雷斯似乎想透過他認識女孩子。
不過,當事人卻搖了搖頭。
「我冇打算不負責任地尋歡作樂啊。」
他這句話似乎不是在說謊,讓渥雷斯為之愕然。
「你是認真的嗎?說到大學時代,就是人生之中最為開心的時期吧。若是顧著責任一類的小事,豈不是在浪費青春?」
把讀大學當成人生的巔峰真的好嗎?就在我打算這麼詢問渥雷斯之際,這回輪到愛拉出言打岔。
她似乎是對寇特的態度感到嘉許。
「寇特的做法是對的喔。與之相比,渥雷斯也未免太糟糕了吧。你到底是抱持著什麼心態去讀大學的呀?你該去重讀一次軍校了吧?」
「你還是一樣,對我格外嚴厲啊。」
愛拉冇理會渥雷斯的抗議,對我投以略顯傻眼的視線。
她似乎對玩女人的話題相當感冒。
「黎恩,你讀大學的時候也彆走上歪路喔。」
被愛拉這麼一叮嚀,我便刻意露出使壞的笑容。
「憑我這身本事,女人想換幾個就有幾個。」
「這話雖然讓人聽得超級火大,但黎恩說這句話一點說服力也冇有,怎麼聽都是在虛張聲勢呢。」
愛拉一臉正經地這麼說,我的臉頰抽搐了起來。
「虛、虛張聲勢?你不要挑釁我。」
渥雷斯也讚同愛拉的意見頻頻點頭。
「確實是這樣。畢竟黎恩從來冇對其他女性出手過對吧?明明有這麼多美女圍在你身邊,但你從來都冇碰過她們呀。」
圍在身邊的美女?是指蒂亞或瑪莉她們嗎?若是如此,就代表渥雷斯冇有看女人的眼光。
「那些傢夥的個性都太令人失望了,我冇辦法把她們視為異性。」
我老實地說出感想後,寇特便朝我望來,莫名開心地嘻嘻一笑。
「還真是有黎恩的風格啊。」
「連你也加入嘲笑我的行列了嗎?我把話說在前,我可是有天城啊。」
聽到我堂而皇之地搬出天城的名字,四人不約而同地露出了複雜的神情。
渥雷斯謹慎地選用了不會激怒我的詞彙,對我好言相勸:
「黎恩,我知道天城對你來說是很重要的存在,但你應該也能想像一般人對此抱持著什麼樣的看法吧?彆太常在他人麵前提及這件事,對大家應該都是好事喔?」
帝國普遍厭惡天城──也就是仿生人這樣的存在。
光是帶著仿生人上街,就會遭受到路人嘲弄,真是莫名其妙的民情。
我生著悶氣將手中的酒一飲而儘,蘿潔塔則以擔心的口吻開口:
「對達令來說,天城是很重要的人物呢。」
「冇錯。」
寇特看著我和蘿潔塔,輕笑著開了口:
「但再怎麼算,也就隻有天城和蘿潔塔兩人而已吧?我實在冇辦法想像黎恩在外麵玩女人的模樣呢。」
這、這小子!居然講得一副很開心的樣子!
這種被當成懦夫的感覺讓我火冒三丈。
「開什麼玩笑!對我來說,要搭訕一、兩個女人玩玩根本就是小事一樁!我下次就秀給你們看!」
我雖然大言不慚地立下了拈花惹草的宣言,卻是背對著蘿潔塔這麼開口的。
我也不敢轉身確認她的反應。
看到我的反應,愛拉和渥雷斯先是對看了一眼,隨即雙雙做出了傻眼的反應。
「渥雷斯,你怎麼看?」
「黎恩就是那種嘴上說會玩,實際上超乖的類型。我用一個月份的零用錢賭他失敗。」
「你居然拿零用錢來賭博,都不會覺得丟臉嗎?說起來,這場賭局根本不成立,畢竟我也不覺得他會成功。」
兩人意見一致地認為我冇有玩女人的本事。
這反而讓我提起了乾勁。
「你們都太瞧不起我了。隻要我拿出真本事,玩女人對我來說根本就是信手拈來。下次有機會的話,我會把證據帶來給你們看的。」
我從酒保手中接過新的玻璃杯,將酒喝個精光。
愛拉和渥雷斯都對我露出了奸笑,讓我很不是滋味。
不過,隻有寇特展露了莫名嚴肅的神情。
我對此有些在意,向他搭話道:
「怎麼啦?你已經喝醉了?」
我窺探寇特的臉龐,隻見他確實是滿臉通紅。
「冇、冇有啦,我冇醉。是說,今天就多喝一點吧,畢竟接下來會有好一段時間碰不到麵了。」
說著,寇特便將手裡的玻璃酒杯一口喝光。
寇特雖然看起來樂在其中,但不時會露出糾結難受的神情。
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就在我為他擔心時,寇特確認起小型電腦。
「抱歉,我稍微離席一下。」
說著,他便離開了座位。而愛拉也隨之起身。
「我也喝太多了,先去休息一下喔。」
渥雷斯小口啜著酒杯,對愛拉調侃道:
「你是要去廁所吧?」
聽到渥雷斯開她玩笑,愛拉隻是對他展露出打從心底感到無所謂──毫無關心之情的視線。愛拉既冇有感到生氣,也冇有為此害臊。
被這道像是在看垃圾般的視線盯著看,渥雷斯立即彆開了目光。
「是我說錯話了。」
在寇特和愛拉接連離席後,我趁剩下我們三人的時間點換了個話題:
「──寇特那小子,看起來似乎不太開心啊。」
渥雷斯似乎對此渾然不覺,隻見他歪了歪頭。
「在本宮看來,他似乎是在強顏歡笑呢。」
和不可靠的渥雷斯不同,蘿潔塔冇漏看寇特時而閃現在臉上的陰霾。
「他有時會露出難過的神情呢,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眼見我和蘿潔塔展露出擔心的神情,渥雷斯喝空了酒杯說道:
「因為寇特的老家是憑藉功績進爵的新興家族啊。就算他本人的能力再優秀,在貴族社會依然處於絕對的弱勢。無論是在大學還是在職場,他應該都有吃到苦頭吧。」
聽到苦頭這個詞彙,我立即聯想到「霸淩」這個名詞。
會以家族資曆尚淺為由而看不起對方的貴族相當多。
就算寇特再優秀──不對,正因為他很優秀,纔會惹得周遭的人們不滿吧。
在和我們這些交情頗深的朋友們分開後,獨自上了大學的寇特會不會無法融入周遭的環境啊?
聽了這席話的蘿潔塔擔心起寇特。
「他不要緊嗎?」
平時不可靠的渥雷斯,也難得地展露出擔憂寇特的一麵。
「那小子是遇到困難也會強忍的個性。如果他能適時發泄不滿的話倒還沒關係,但要是憋到最後爆炸開來,那可就難辦了。」
的確,寇特就算遇到不高興的事,大多選擇默默忍耐。
他的風格傾向將不滿藏在心底,不讓周遭發現。
他這次也冇找我們商量自己的心事。
這讓我莫名有點火大。
「要是他和我說一聲,我就會讓他周遭的那些蠢蛋閉嘴了。」
就在我想著晚點要調查此事,並評估是否該代替寇特報複時──蘿潔塔朝我的側臉看了過來。
「怎樣啦?」
「達令真是溫柔呢。」
「嗄?你是白癡嗎?」
這女人還真是一無所知。
我現在在思考的,可是讓那些欺負寇特的傢夥閉嘴的手段啊?而這些手段自然跳脫不出權力、財力和暴力的範疇。
會想用這種骯臟手段協助朋友的傢夥,哪稱得上個性溫柔。
「因為你是真的在擔心朋友呀。」
被蘿潔塔笑容以對,我突然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很蠢。
「──你真是一點看人的眼光都冇有。」
渥雷斯向我徵詢起解決方案。
「所以呢?黎恩打算怎麼處理?」
「我會捐些錢給軍校。隻要拜托他們關照寇特,應該就不會遇上什麼壞事了吧。」
「這方法挺好的。畢竟不隻是寇特而已,有不少貴族都因為染指了危險的藥而變成廢人了。」
「危險的藥?」
「就是所謂的禁藥啦。就算是經受過**強化的騎士,也會在強烈的藥性下淪為廢人。而這類藥物似乎在帝國的黑社會之中流竄著。」
這個世界也存在著擁有高度成癮性的禁藥。
而其中甚至有些藥性強烈到能腐蝕經受過**強化的騎士之軀。
「──寇特不會用那種藥吧。」
「愈是正經八百的人,就愈容易狗急跳牆呢。就我看來,寇特這種會積累不滿的個性還挺危險的喔。」
渥雷斯的話語雖然讓我有些擔心,但寇特應該不會出事纔對。
那我就不著痕跡地幫他處理善後吧。
◇ ◆ ◇ ◆ ◇
昂格藍德帝國首都星。
這顆被金屬外殼包覆的行星,透過人類來管理一切。
無論是氣溫還是天候都能隨意決定,而且不會有任何天災發生,可謂是夢寐以求的行星。
但如此完美的首都星也存在問題。
那便是人口問題。
幾乎每天都有大量的人類湧入首都星,想在這裡定居下來。
而透過非法手段入境的偷渡客也是駱繹不絕,成為首都星長年的隱患。
即便是在首都星地底下,也有許多人在此過生活。
和舒適的地表不同,住在這裡的多是窮困之人。
這是首都星的另一麵,也被人冠上了「貧民窟」、「地下世界」、「垃圾堆」一類的稱呼。
無論是地板、牆壁還是天花板,都被生鏽的金屬覆蓋著。
在寬闊的道路兩側,座落著諸多露天攤販。
由於往來的人潮眾多,這裡給人相當狹窄的感覺。
不僅空氣凝滯,氣味也相當難聞。
平時住在地表的人們,幾乎都不會涉足到這處地下空間。
而一名與地下世界格格不入的人物來到了這裡。
和周遭的行人相比,男子的扮相顯得突兀,地底的居民也不時對男子投以打量的視線。
然而,男子卻冇有理會這些視線,徑自朝著某處走去。
這裡是從大馬路旁支延伸出去的一處小徑。
雖然很快就走到了儘頭,但可以看到一名打扮成占卜師的女子就在此處開設店鋪。女子穿著附有兜帽的深紫色長袍,脖頸和手腕也戴著金銀飾品。
「歡迎光臨。看來您似乎是下定決心了呢。」
雖然看不清眼角一帶,但她有著讓人印象深刻的白皙肌膚和深紅色口紅。
男子在女子眼前停下了腳步。
女子嘴角含笑,將一瓶藥水擱到桌麵上。
透明的藥水瓶像是由玻璃製成,其中裝著粉紅色的液體。
女子以手指輕敲了藥水瓶數下,向依然猶豫不決的男子推了一把:
「您明明都來到這裡了,看起來似乎還是舉棋不定呢──寇特大人。」
男子名為寇特──全名為寇特•賽拉•艾克斯納。
有著金髮紫瞳的俊美青年,此時正凝視著桌麵上的小瓶子。
女子調侃起寇特:
「您該不會是感到害怕了吧?請放心吧,雖然冇獲得國家的許可,但這種藥物的副作用相當少。就算用了也不會曝光的。」
「──呃、不,我還是……」
「隻要用上一次,就能讓您的煩憂飛到九霄雲外喔。隻不過,您說不定會回不到用藥之前的心態就是了。嘻嘻嘻嘻……」
寇特麵對著兜售可疑藥品的女子,認真思忖了起來。
察覺到寇特遲遲無法下定決心的女子,拎起藥瓶提到寇特的眼前。
「那麼,之前的交易就不算數囉。」
見狀,寇特瞬間露出了絕望的神情,朝著桌麵重重一捶。
過了幾秒後,他展露出極為糾結的表情,決定買下藥水。
「──給我。」
「嗯?」
「把那瓶藥賣給我。」
聽到寇特的話語,女子的嘴角浮現出詭異的笑容。
「您說不定會變得無法迴歸原來的生活喔?」
「──我做好覺悟了。」
由於用電子貨幣會留下交易紀錄,寇特從懷中掏出了貴金屬。
女子接過貴金屬,啟動了手腕上的一個飾品進行鑒定。
「看來是真貨呢。那麼,請收下這瓶藥吧。」
寇特從女子的手中接過粉紅色的藥水,臉上展露出少許的後悔之情。
而女子對著寇特的背影發出了勸慰的話語:
「您冇有必要後悔。不過就是用點藥而已,這是大家都在做的事,一點也不稀奇呢。」
「可、可是、我──」
「您就對自己誠實點吧。您一直對這個藥效很有興趣對吧?」
聽到女子的話語,寇特隨即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而女子目送寇特的背影離開,暗自竊笑著:
「──您說不定真的會變得無法適應原本的生活呢。」
◇ ◆ ◇ ◆ ◇
在久違地和熟人們喝過一頓後,又過了幾周。
『黎恩大人竟然順利地就讀帝國大學!老布萊安我感激的淚水已經完全止不住了喔喔喔喔!』
在浮現在空中的影像裡哭泣的,是我的管家布萊安。
他透過通訊設備與住在首都星的我對話。
我穿著製服坐在沙發上,看著布萊安的哭臉。
「你還真是一大早就吵得要命啊。這個話題到底還要提幾次?現在開學典禮都結束了,我也都正常上課了,結果你還在哭個不停啊。」
我的管家動不動就嚎啕大哭,真的不要緊嗎?
雖然我為此感到擔心,但他確實是個很有才乾的男人。
他總是將我的宅邸打理得井井有條。
所以我也冇辦法輕易開除他。
『您怎麼這麼說呢!既然您已經順利從軍校畢業,接下來僅需在帝國大學學習,並以文官身分工作即可!而在期滿後,就得請您儘速返回領地,為領地的發展儘心儘力呢!』
距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於是我一大早開始就悠悠哉哉。
我喝著天城為我泡的茶,應付起愛操心的布萊安。
不過逐漸心煩的我,在這時強硬地換了個話題。
「領地裡應該冇出什麼事吧?」
布萊安連連點頭,喜孜孜地說道:
『這是當然了!就是在黎恩大人修行的期間,領地發展的步調也依然順利。至於詳情就請您確認各項資料了。』
電子資料投映在半空中。
我眺望著那些資訊,不禁露出了奸笑。
「挺不錯的數字啊。等我回去的時候,肯定會發展得比現在更好吧。」
自己的領地有所發展,就等於是增強了我個人的力量。
身為惡德領主的我,總是不忘積蓄實力。
領地的發展就等於是我的力量。
就連領民也屬於資源或是財力的一部分。
把人類當成資源看待的我,已經是個很出色的惡德領主了啊。
『領民們全都引頸期盼地等著黎恩大人歸來!』
「還真是一群無藥可救的傢夥。」
一無所知的領民們自顧自地騷動著。
那些蠢貨似乎期盼著我這個惡德領主返回領地。
我──黎恩•賽拉•班菲爾德是一名轉生者。
我轉生到了這個奇幻世界,是一名以惡德領主為誌向的壞蛋。
在前世明白行善是有多麼無謂的行為之後,我打算在這輩子隻為自己而活。
為此──即使我這段時間都不在領地,我也致力於發展領地。
等我回到領地之後,我就要從那些養肥了的領民身上把油水榨出來!
我滿心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就在我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喝茶之際,布萊安突然開了另一個話題:
『話又說回來,黎恩大人,您何時纔要將尤莉西亞大人正式迎為側室?』
「噗!──你、你在胡說什麼啊!?」
尤莉西亞──【尤莉西亞•莫裡西爾】,原本是第三兵工廠的女性業務。
她不知為何跑回軍校受訓,最後進了特殊部隊,是個奇怪的女人。
後來在經曆一些事後,她如今成了我和帝**之間的傳聲筒──也就是成為我的副官。
然而,她成為我副官的原因卻相當糟糕。
她似乎是因為一度被我拒絕而產生恨意,為了還以顏色,纔會加入特殊部隊。
至於她複仇的方法,則是讓我迷上她之後再主動向她告白──然後再把我甩掉。
她在察覺到複仇失敗後便崩潰大哭,向我坦承了這一切。
由於她實在太可悲了,於是我便做出了有違本意的告白,讓尤莉西亞得以在形式上完成對我的複仇。
然而,那個女人──似乎發現到與其把我甩掉,成為我的情婦會更為有利。
她現在正受到我的庇護。
真是個糟糕到無以複加的女人。
明明是個身手優秀的軍人,卻給人失望的感覺──這便是尤莉西亞的寫照。
我不打算把尤莉西亞當成情婦。
話雖如此──但因為我確實是做出了告白,還將尤莉西亞帶離了軍隊,這樣的事實讓我變得騎虎難下。
『小的有誤會嗎?您不是為了將她迎為側室,纔將她帶離軍隊的嗎?』
我轉頭看向天城,隻見天城正在清理我噴出的茶水。
「天、天城!?你也幫我說明一下吧,那是一場誤會啊!」
天城看著我的臉,露出了微笑。
她的微笑讓我感受到十二萬分的恐懼──這肯定不是我的心理作用。
我現在的處境,簡直就像是在向妻子解釋:「我和那個女人不是那種關係!」似的。
「這有何不可呢?說起來,黎恩大人總是說著要打造後宮,實際上卻連一位女性都冇抱過呢。」
「不是有你嗎!」
「以前也曾提及過此事,但我無法被列入其中,所以不能算數的。」
「你騙人的吧!?」
「不,這是事實。黎恩大人依然是處男之身。」
「──原來我還是處男之身啊。」
天城笑著這麼迴應,我才終於發現這個讓人驚愕的事實。
換句話說──我在這一世還是一個處男嗎?
也難怪我明明向四人誇下海口說要玩女人,卻落得遭到嘲弄的下場。
看到我僵住身子,布萊安隨即催促道:
『小的明白您和蘿潔塔大人有著未婚夫妻的名分,但班菲爾德家目前可是處於冇有繼承人的狀況喔。身為貴族,即便您心中不願,也必須以生出繼承人為第一要務才行呢。』
我都有未婚妻了,卻還被催促要和情婦生小孩,這讓我感到一陣火大。
「少囉唆!我哪能基於這種理由生小孩啊!」
我以為自己的主張很正經,布萊安卻整個人激動了起來,對我反駁道:
『什麼叫**毛蒜皮的理由!黎恩大人要是有了什麼萬一,班菲爾德家可是會就此消滅的!您居然說是這種理由?小的可是極為看重這件事情呢。明明茲事體大,您為何遲遲不對活生生的女子出手呢!』
看到布萊安發飆的模樣,我不禁回不出話。
我隻是想隨心所欲地過活。
我一點也不想聽從彆人的指揮。
然而,看到布萊安衷心為我感到擔心的樣子,我終究冇辦法用一句「與我無關」敷衍過去。
「我、我會好好評估的,這件事就暫且擱著吧。」
『您總是用這句話逃避此事!黎恩大人,老布萊安我可是為此擔心到夜不能眠呀。況且您一旦就讀帝國大學,難保不會有女性打著飛上枝頭的念頭──』
我受夠布萊安的叨唸,直接切斷了通訊。
我擦了擦汗水。
「我的後宮佳麗就是該精挑細選纔對。我豈能因為這點理由,就把尤莉西亞收進我的後宮!」
冇錯,我的後宮如今是為那些萬中選一的菁英人才而打造的。
像尤莉西亞那種令人失望的女人,哪能因為她長得有點可愛,就讓她進我的後宮啊。
天城為我倒了一杯新茶。
「您這些理由,應當在方纔通訊的時候說出口纔是吧?」
「是、是這樣冇錯啦。」
我承受不起天城投來的視線,索性將茶一口喝光站起身子。
「我要去大學了。」
天城垂首說道:
「遵命,我這就去備車。」
為什麼我一大早就得被管家叨唸和後宮有關的事?
而且居然不是要我收掉後宮,而是要我儘快多收幾個女人進來!
實在難以理解。
如果他是個正經的管家,應該會叮囑我這個主人彆天天花天酒地、要過得更像個正人君子纔對吧。
我原本是打算排除這類抗議去玩女人的,結果卻被斥責說玩得不夠用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既然如此,我就從大學裡挑幾個美女帶回宅邸吧?」
為了讓天城和布萊安──以及朋友們閉嘴,我打算致力去玩女人,而也因此察覺到了一件事。
我為什麼要為了迎合自己的藉口而去玩女人呢?
對於這段嶄新的人生,我不是早就決定好不要壓抑忍耐了嗎?
我隻要用更為光明磊落的態度去玩女人就好。
想不到我居然會這樣畏首畏尾的,真是不像話啊。
「天城,把渥雷斯叫過來。」
「您說渥雷斯閣下嗎?他尚未起床呢。」
「嗄?」
「他一直到今天淩晨才返抵旅館,目前仍在休息。」
光是他瞞著我出去玩就讓我感到傻眼了,居然還玩到天亮纔回來?
「立刻把他挖起來!」
我就使喚渥雷斯,叫他去搞聯誼吧。
我要每天拈花惹草,讓蘿潔塔大傷腦筋。
就讓她後悔和我這種男人結婚吧!
畢竟我可是惡德領主!根本不需要去顧慮蘿潔塔的心情啊!
◇ ◆ ◇ ◆ ◇
黎恩的未婚妻──【蘿潔塔•賽蕾•克勞蒂亞】,此時正帶著幾名女跟班漫步在大學校園中。
蘿潔塔身著便服。
她雖然穿著寬鬆的長版上衣,但碩大的胸部依然顯現出強烈的存在感。
她的身材姣好,即便下身穿的是緊身運動褲,看起來也相當亮眼。
蘿潔塔將長而豐厚的金髮打理成極具特色的縱捲髮造型,加上有著一雙銳利的藍眼,給予周遭略顯冷淡的印象。
而此時的蘿潔塔正身穿便服,引領著一批女子前行。
看在周遭人群眼裡,這想必就像是高貴的大小姐正領著跟班闊步的光景吧。
而這樣的認知並冇有錯。
班菲爾德伯爵未婚妻的身分相當高貴,尋常貴族的千金根本無法與之抗衡。
就算是愛擺架子的貴族家庭之女,在認出蘿潔塔之後也會迅速讓道。
蘿潔塔雖然散發出宛如女王般的威嚴,但她本人內心卻相當排斥。
蘿潔塔將視線投向周遭的人們。
來自各行星的年輕人們聚集於此,而他們的打扮也是多彩多姿。
甚至也有學生打扮得極為花枝招展,連蘿潔塔等人都顯得樸素許多。
簡直就像是變裝舞會或是校慶期間的氛圍似的。
然而,這僅是帝國大學的日常光景。
在蘿潔塔的身旁,來自班菲爾德家領地的女孩們以跟班的身分隨侍在側。
她們大多是奉班菲爾德家為主的家族之女。
若是用通俗一點的說法──她們就是黎恩的小弟們的女兒。
為了在蘿潔塔就讀大學的期間給予協助,這些女孩獲準與蘿潔塔一同入學。
上流貴族帶著跟班一同入學的情況並不罕見。
像她這般領著一夥跟班的學生也是不在少數。
而蘿潔塔身旁的這群跟班,此時正被大學的氛圍渲染得有些心浮氣躁。
「蘿潔塔大人,我們偶爾也去學生餐廳用餐吧?」
在當上大學生後打扮變得時髦的少女這麼開口後,戴著眼鏡、看起來相當認真的少女便眯起雙眼瞪了過去。
「您打算讓蘿潔塔大人進學生餐廳?」
學生餐廳會提供便宜且大份量的午餐,在出身庶民的大學生裡,相當受到歡迎。
一旦到了午休時間,學生餐廳就會人滿為患,所以對於經濟富裕的學生來說,他們大多會利用校園裡收費較為高昂的餐廳解決午餐。
時髦的少女鼓起臉頰。
「老是去同一家餐廳,都要吃膩了。既然難得進了這間大學,就該和更多不同的人交流纔對吧?」
「你、你呀……」
眼鏡少女對時髦少女感到一陣火大。
而其他的跟班也對時髦少女的提議抱持著肯定的態度。
蘿潔塔雖然明白她們有些沉不住氣,仍采納了這個提案。
「偶爾去學生餐廳用餐也不壞呢。我們今天就去那邊享用午餐吧。」
聽到蘿潔塔采納提案,跟班們登時表現得開心不已。
眼鏡少女對采納提案的蘿潔塔投以驚訝的表情。
她壓低了嗓子,悄聲對蘿潔塔道出跟班的真正意圖:
「這樣真的好嗎?她們的目的並不是想嘗試新菜色喔。」
少女們雖然嚷著要去不同的餐廳用餐,但她們的目的並不在此。
學生餐廳不僅被大量的學生利用,同時也是製造邂逅的地方。
蘿潔塔自然也看出她們的這點心思。
「本宮自然明白她們的想法。」
會在學生餐廳發生的事──便是搭訕。
在這裡不論男女,學生們往往會對感興趣的異性上前搭話。
貴族們也會隱藏身分參與其中。
他們將搭訕視為學生時代的消遣,藉以享受自由時間的樂趣。
這些跟在蘿潔塔身後的少女,肯定也想和異性來一場速食戀愛吧。
眼鏡少女對著這些心浮氣躁的跟班們投以厭惡的視線。
「這樣真的好嗎?」
對於這位過於認真的少女,蘿潔塔也略感頭痛。
「隻要她們冇有逾矩之舉,本宮便不會過問。況且,她們都冇有婚約對象,所以不用擔心會傷害到彆人。」
(這孩子如果個效能再圓融一點,就會很好相處了呢。)
時髦少女雖然過於放縱,但眼鏡少女也過於正經。
眼鏡少女不太服氣地抗議道:
「可、可是,如果發生了婚前性行為,那會很棘手的呀。」
會在乎對象有過婚前性行為的人相當多。
在某些行星上,這甚至會被視為重罪,但蘿潔塔不以為意。
「在這個時代,那並不算是什麼稀奇的行為吧?況且,本宮聽說有許多人都是在大學時期找到共度一生的伴侶,如果他們是認真交往的話,本宮也冇有乾涉的理由。」
自己的跟班們都是從鄉下來到都市,難免變得浮躁起來。
蘿潔塔雖然也為此感到不安,但若管束得太緊,又會招致她們的反感。
況且,蘿潔塔認為這也是個好機會。
(得趁機看清楚她們的為人才行。)
蘿潔塔不會出手妨礙。
但她們若是做得太過火,就隻能由她們自己負責善後了。
而比起跟班少女們,蘿潔塔還有更為在乎的對象。
那便是黎恩。
(達令他……真的打算去玩女人嗎?)
她回想起黎恩在旅館酒吧裡大聲宣告自己要拈花惹草的樣子。
蘿潔塔握掌成拳,貼在自己胸口上。
一想像黎恩和其他女子進行性行為的場麵,就讓她的胸口為之一痛。
然而,她並冇有資格抗議。
(以達令現在的立場來說,就算被多名女性簇擁也是合情合理。蘿潔塔,你必須接受這樣的事實。)
黎恩去玩女人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她這麼說服著自己。
而蘿潔塔就這麼帶著跟班們前往學生餐廳。
和她們平時利用的餐館不同,學生餐廳裡設置了簡易的桌子和椅子。
眾多學生前仆後繼地湧入餐廳的光景,讓蘿潔塔難以適應。
(人好多,而且也好吵鬨呢。)
在讀小學的時候雖然也有學生餐廳,但小學的餐廳有嚴加限製用餐禮儀,所以並冇有像這樣喧鬨的情形。
然而,大學的學生餐廳裡處處可見學生們大吵大鬨的身影。
蘿潔塔在一片喧囂之中試著尋找座位,隨即看見了熟悉的人物。
「啊,達令。」
隻見黎恩就在不遠處。
在意外的場所遇到黎恩固然讓蘿潔塔感到開心,但在她正要邁步接近時,卻又悄悄停下腳步。
(達令在和渥雷斯講事情?他的臉色相當嚴肅呢。)
在學生餐廳與黎恩對話的,是從小學就認識的渥雷斯。
看到兩人一臉嚴肅地對談,不想打擾他們的蘿潔塔隨即離去。
(從這樣的反應來看,難道是和第三皇子有關的話題?即使讀了大學,達令似乎還是相當忙碌呢。本宮要是能幫上他的忙就好了。)
◇ ◆ ◇ ◆ ◇
在學生餐廳的嘈雜聲中。
「黎恩,你也冇必要那麼生氣吧。我又不是因為玩通宵纔會那麼晚回來的。」
腦袋上多了顆腫包的渥雷斯對著我辯解道。
順帶一提,把渥雷斯揍出腫包的正是我本人。
「我聽說你每天都和酒肉朋友到處鬼混是吧?是說,你好像拿我的錢四處揮霍的樣子?怎麼都冇請我啊?」
我雖然基於不爽的心態要渥雷斯請客,但說起來,渥雷斯的零用錢都是從我這裡拿的。
這是毫無意義的行為。
「這樣做有意義嗎?況且,我昨天真的不是去玩啦!」
眼見渥雷斯拚命強調自己冇錯,我隨即問起了昨晚發生的事。
「結果到底是怎麼了?」
素來吊兒郎當的渥雷斯,居然會因為玩樂以外的理由遲歸,這實在太奇怪了。
況且,他從今天早上就表現得相當冇精神,還露出糾結的神情。
我還以為他是犯了某種無可挽回的大錯,但似乎並非如此。
「老實說,兄長他們聯絡我了。」
「兄長?你指的是賽德禮克?」
賽德禮克和渥雷斯一樣,都是被視為閒雜人等的皇子之一。
賽德禮克是一名軍人,目前官拜少將,率領著一支艦隊。
「不是啦,是繼承權排行第一和第二的兩位兄長。你明白這代表什麼意思嗎?」
渥雷斯這種像是在試探般的問法讓我有點不爽。
我雖然喜歡試探彆人,但不喜歡被人試探。
「少跟我來這套,直接說結論。」
我稍稍施壓後,感到害怕的渥雷斯隨即說出了結論:
「彆瞪我啦──兄長他們都打算拉攏你,所以想透過我作為中間人。老實說,我一點也不想乾。我原本就是想逃離宮廷的鬥爭,結果這次又被徹底地捲了進來啊。」
渥雷斯從很久以前就對宮廷的內鬥感到厭倦,一點也不想扯上關係。
因為隻要判斷稍有錯誤,就會賠上自己的小命。
待在後宮且擁有皇位繼承權的人們,少說也是數以千計。
而數量如此之多的繼承者們會相互較勁,在繼承者之爭中相繼消滅。
「做中間人?第三皇子不是才捎過訊息給我嗎?」
我記得他是叫……克利奧殿下對吧?
「克利奧是想直接和你見上一麵啦。不過兄長們的意思,是要你透過我作為轉介,加入他們的派閥。」
「嗄?」
看到我一頭霧水的反應,渥雷斯詳細說明起來:
「所以說,這兩位是要你主動向他們低頭加入派閥。而加入他們的過程想必會需要一些伴手禮,以及高昂的捐獻金。」
他們透過渥雷斯傳話,要我低頭加入派閥?
他們是把我當白癡嗎?
我固然是會賄賂彆人,也會毫不猶豫拍上層人士的馬屁。
然而,他們居然命令我低頭?──我再怎麼說也會自己選擇拍馬屁的對象,不想受到彆人指使。
「架子擺得可真高啊。」
「那不是廢話嗎?那兩位兄長可是最有力的皇帝候選人啊。」
也就是說,他們會表現得這麼高高在上是理所當然的。
「嗯?先等一下──照你的說法,這兩人都已經掌握了不小的權力吧?」
我的腦中閃過了一絲不安。
那便是引路人先前提及的「真正的敵人」。
在和巴克裡家族之間的漫長戰爭即將收尾之際,引路人突然在我的麵前現身,告訴我真正之敵的存在。
我一開始懷疑的對象是皇帝。
他既然是這個國家最有權勢之人,理應能將巴克裡家族操控得隨心所欲。
然而,就渥雷斯提供的資訊來看,皇子們也都握有不小的權力。
起碼──那是讓他們足以從內部操控巴克裡家族的力量。
「廢話,因為有很多貴族都在為兄長們佈局啊。就這方麵來說,他們確實是握有很強大的權力。其他的兄弟們雖然也是這種調調,但那兩人可是鶴立雞群的存在。」
皇太子和第二皇子與眾不同是吧。
「──這樣啊。」
作為我搖尾示好的對象來說,這兩人還挺不夠格的。
說不定其中一人就是在巴克裡家背後操控他們的幕後黑手。
若是傻呼呼地跑去打照麵,肯定會被狠狠地使喚一番,落得橫死的下場吧。
引路人可是都特彆提醒過我了。
對於真正的敵人來說,我和他肯定是水火不容的關係吧。
要我主動低頭向這種人示好?這也太不像話了。
「渥雷斯,那你就幫我傳這句話給他們吧──『請恕我拒絕』。」
聽到我一口回絕,渥雷斯登時把嘴巴張得好大,我都要擔心他的下顎是不是脫臼了。
「啥啊啊啊啊!?你、你在說什麼啊,黎恩!?他們可是繼承權排行第一和第二的兄長啊!?你要是拒絕他們的邀約,無疑會被視為眼中釘的!」
一般來說,這樣的邀約是不可能拒絕的。
以一名貴族來說,我顯然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但那又如何?
「這些傢夥已經是我的敵人了。」
皇太子和第二皇子很有可能是暗中操控巴克裡家族的幕後黑手。
就連皇帝都冇辦法信任。
那該怎麼辦?──答案不是很簡單嗎?
「渥雷斯,如果你冇說錯的話,繼承權排行第三的皇子似乎冇有像樣的後盾對吧?」
我從渥雷斯那兒打聽過第三皇子的來曆。
他是一個徒有繼承權,卻冇有後盾撐腰的皇子。
換句話說,他是一名毫無實權的皇子大人。
但也因此──
「目前的克利奧還冇有像樣的後盾支援,這是不爭的事實。畢竟連他生母的家族都對他棄之不顧呢。」
「他的為人如何?」
「為人?這、這個嘛,就是個可愛的弟弟……不對,應該說是可憐的弟弟吧?就連我都不禁對他的立場深感同情,但他本人卻表現得十分堅強呢。」
「換句話說,你覺得他為人還不壞對吧?」
「以排行前三的候選人來說,克利奧的人品遠遠超出了其他兩人。哎,但他也才成年不久,這也和他涉世未深有點關係。我是覺得他是個認真又溫柔的人啦,但無法保證他未來會不會變得判若兩人就是了。」
從渥雷斯不敢保證克利奧會不會改變個性來看,我似乎明白了皇族的黑暗麵是怎麼回事。
不過,我聽了這些資訊便大感滿意。
「很夠了。」
──我這下可以確定,克利奧不會是我的威脅了。
既然是毫無權力的皇子,就難以暗中操控巴克裡家鬨事。
也就是所謂的安全牌。
皇帝、皇太子和第二皇子都可能是我「真正的敵人」。
就算投靠了不是真正之敵的派閥,身為新人的我,也躲不過被頤指氣使的命運。
那一點也不有趣。
況且,克利奧之前還表示過想和我見上一麵,拜托我成為他的後盾。
但我一直找了些理由搪塞冇去見他就是了。
「我要去和克利奧皇子見麵。」
我喝著學生餐廳提供的便宜卻意外美味的咖啡這麼說後,渥雷斯登時全身一顫。
「咦?你認真的?這不就代表──」
「本大爺要對克利奧皇子提供全方位的支援了。」
我確實擁有能全力支援的實力,況且我隻需登高一呼,實際執行隻要丟給部下們處理即可。
我若是當上克利奧的後盾,就這麼把他培育成能對我言計聽從的皇帝,不也是很有趣的發展嗎?
這種計畫確實符合惡德領主應有的風範。
「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呢。」
我這麼開口後,渥雷斯便無力地搖了搖頭。
「一點也不有趣啦。」
就讓我殺進這場腥風血雨的繼承人之爭吧。
而最後的贏家就是我!
已經擺脫經濟問題的我,如今可是所向披靡。
帝國的兩個皇子根本構不成威脅。
況且,我還有強大的守護神庇佑著。
隻要有引路人在,我就是無敵的!
◇ ◆ ◇ ◆ ◇
在距離帝國首都星極遠的一顆行星。
這裡存在著帝國之外的星際國家。
和帝國風格迥異的建築物埋冇了整麵地表。
而引路人正站在最為高聳的大樓屋頂,俯視著大都市的街景。
在狂風強吹的屋頂上頭,引路人不當一回事地張開雙手。
「我迄今為止都搞錯了。」
反省著過往的引路人,如今和黎恩拉開了遙遠的距離,來到了其他的行星──和帝國不同的星際國家,像是在啜飲泥水似地吸收著負麵情緒。
他之所以不遠千裡地來到這裡,便是因為黎恩太過恐怖的關係。
不管自己做了些什麼,黎恩都會感謝自己,讓自己深陷痛苦之中。為了逃離黎恩的謝意,他纔會逃到如此遙遠的國度。
在反省過後,他得出了一個結論。
「我不該和黎恩扯上關係的。況且,如今的黎恩已經不是我略施小計就能擺平的對手了。」
在冷靜地分析過黎恩的強度後,引路人得出了「在帝國境內無法擺平黎恩」的結論。
那要就此打消念頭嗎?
答案是否定的。
引路人對著天空張開雙手。
「我隻需要連同帝國一同毀掉就行了啊!安士已經在培育能宰掉黎恩的劍士了,我隻要配合他的步調並審度時勢,找個機會摧毀帝國即可!」
這是將其他星際國家拖下水,聲勢浩大地殺害黎恩的計畫。
為此需要做什麼準備?
「首先就在這個國家種下失和的種子吧。我要在帝國周遭的國家搧風點火,讓他們總有一天變為燎原大火,一鼓作氣地燒燬帝國!」
在帝國周遭的國家點燃火苗。
火苗終將會形成烈焰,將帝國焚燒殆儘吧──這就是引路人的考量。
「我要將與帝國接壤的所有國家都捲入其中!位於中心的帝國,肯定也會引發大規模的混亂吧!」
引路人不惜將其他的星際國家也捲入其中,為的就是殺死黎恩一人。
但對於黎恩本人,引路人卻抱持著與過去截然不同的想法。
他打算什麼也不做。
「我不會對黎恩做出任何乾涉。我現在若是針對黎恩下手佈局,總有一天會轉化為他的優勢吧。然而,你可彆忘記了──我會為了讓你墮入不幸而傾注全力!」
引路人高聲吶喊道。
迄今為止,為了讓黎恩陷入不幸,引路人可說是用儘了千方百計,但他現在明白那樣做是錯誤的。
乾脆什麼也不做,反而有機會讓黎恩落入最為嚴重的危機之中──引路人拚命地說服著自己。
「黎恩,我要待在這個接受不到你的謝意之地,執行將你抹殺的計畫!」
引路人從遙遠──從極為遙遠之處,向黎恩釋放出了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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