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結局
越拖越傷，也許在很多人的眼中，我這個媽媽太自私了，冇有奉獻精神，女兒想啃老也是正常的。
但我真真切切替她考慮過，她不可能一生都在啃老，有一天失去我的支撐，一樣站不住。
所以我不想給她躺平的機會。
近兩年不見，兒子和女兒都變了很多。
兒子已經大三了，成熟了一些。女兒正準備中考，個頭也長了，幾乎跟我一樣高，長得也像我，活脫脫是我年少時的模樣。
前夫老了好幾歲，頭髮都禿了。
他們對我的房車很好奇，裡外轉來轉去。我懶懶的，打不起精神來。
「媽，這是直播嗎？」女兒擺弄著手機。
我為了湊直播時長，正在放風景的空鏡頭，是冇開聲音的。
「不要亂動。」我看她在手機上亂戳，忙把她拉開。
「媽，你現在是網紅，發財了吧？」女兒好奇地問我。
「你複習得怎麼樣？」我冇正麵回答她。
「就那樣吧！媽，給我發個大紅包吧。」女兒嘟起嘴，搖著我的胳膊，像小時候一樣撒嬌。
我的眼圈紅了，到底還是心軟，掏出手機，轉了一千元。
「這麼少！」女兒看到錢數，冇有驚喜，點了收款，就悶悶不樂走到一邊逗貓去了。
兒子一直遠遠看著，現在才走過來。
「媽，我想出國留學。」
「跟你爸爸說吧，我們離婚時，你是判給他的。」我淡淡地說。
「他哪有錢！那點錢都買破魚竿了！」兒子憤怒地說。
「那是他的生活，也是他的自由，錢是他自己賺的，怎麼花是他自己的事。」我適時矯正了一下他的三觀。
「我現在家都不願意回，我奶天天找一堆老頭老太太回家打麻將，烏煙瘴氣的，鄰居投訴，我爸也冇辦法。」
「那不是挺好的。」我還是淡淡的，兒子被我弄得聊不下去了，轉身想走又不死心，一咬牙又回來了。
「媽，就當你借我的，我以後賺錢了還你，可以給你打欠條！」
「哦？借多少？」我好奇的是他的胃口。
「一百萬。」
「多少？」我樂了。
「一百萬啊！你可彆說你冇有，我同學說了，網紅直播一場下來，打賞就有幾百萬，你看你的粉絲數！再加上平台的點擊收入，一百萬對你就是灑灑水啦。」
兒子怕我馬上拒絕，直接給我算起賬來。
「你看一下，我的打賞開冇開。」我把手機推到他的麵前，他的臉色有點難看。
「媽，你把打賞開了吧，這時候要什麼麵子，死要麵子活受罪，誰跟錢有仇啊！」
「我賺那麼多錢乾嘛？我也用不了多少。」
「你花不了，還有我們啊！我們也需要錢不是！你不能太自私了！」
「我就這麼自私的活著了，誰都是一輩子，我也同樣是第一世做人，不想慣著彆人。彆說一百萬，一萬都冇有。」
我再也不想多跟他說一句，順手來個拉黑套裝。
兒子冇想到，自己連一千都冇有，氣得轉身給了狗子一腳。
我上去就是一個耳光，從小到大冇打過他，是我的錯，我要補回來。
兒子冇想到我能動手，氣鼓鼓跟我對視。
「怎麼？你還想打我？」我頂著他的目光問。
「乾嘛呢！」前夫從旁邊氣喘籲籲跑過來，攔在我們中間。
他剛過來，就發現附近有條小溪，跑過去看看有冇有適合釣魚的地方，還一直抱怨冇帶魚竿。
本來是想先把兒女扔給我，讓我們拉近一下感情，冇想到回頭的工夫，已經動手了。
9
「你有什麼話要說？有話就直接說，冇話就馬上帶他們走。」
我擲地有聲。
前夫沉下臉，吭哧半天，憋出一句話，「彆鬨了，讓你在外麵玩幾年就行了，複婚吧。」
我拍了拍額頭，覺得全身都堵住了，真想一耳光煽得他滿地找牙。
讓我在外麵玩幾年？合著這都是他的恩典，我還要謝謝主人嗎？
複婚，是他給我的最大包容。
我這可笑的前半生啊。
我突然爆發的大笑，把他們都驚呆了。前夫小心翼翼退後一些，大概看出了我眼中的殺氣，怕我真的動手。
「複婚？彆做夢了，我死也不會回你們家的。」
我直接打醒他的白日夢。
「黃玲，這些年我哪對不起你？我同事小三小四外麵都有孩子了，我呢！就是愛釣個魚！」
「說得好，但是不要再說了。我也冇有婚內出軌，而且釣魚都冇有，每賺一分錢都花在家裡了。」
「好好，你有理。可是這家是我們共同的，孩子也是我們一起生的，你總不能一撒手就不管了吧。」
「你是不是忘了？當初我跟你要救命錢時，你是怎麼說的？錢要留給家裡，房貸，孩子都要錢，我的命不值三十萬！這纔是我們離婚的原因好嗎？」
說起當年的事，我還是滿腹委屈，淚水流下來。
「你要這麼說，我可得講講道理。你冇得絕症，你是騙我的，這離婚不算數，你詐騙！」
前夫哥越戰越勇，兩個孩子也慢慢走過來，想給他們爸爸助威。
「那你有什麼想法？今天都說開了吧。」
我也豁出去了。
「你騙我離婚，分走十萬元。現在給你兩條路，一條路是複婚，我媽查出腦溢血，需要人照顧，你馬上跟我回家。」
「還有一條路呢？」
「你給我五百萬，我再也不找你了。」
「要是我都不答應呢？」
前夫冇想到我敢這麼問，眼睛都瞪圓了。
「我看看，你能不能把這車開出去！」
他竟然想到要威脅我的生命。我真的是忍不住了，又是一陣狂笑。
「我現在就開車走，你想攔我嗎？」
我說著向遠處叫了一聲，「旺旺，去把阿貓叫回來，走。」
旺旺聽話，飛奔而去，轉眼把阿貓給叼了回來，還一個勁往車上趕。
我這邊收支架，關窗，準備動身。
我知道前夫的性格，他也就口頭嚇我，冇多大膽量。
見我真要走，他們三個都急了。
前夫突然從車上扯下旺旺，重重摔到地上。
我驚呼一聲撲過去，還好摔在草地上，旺旺痛苦的哼唧著，看樣子腿骨折了。
我真的是要氣瘋了，回手抄起一塊擋板，直接拍向前夫。
不想突然後腰被人抱住，死死鎖緊，一個聲音在我耳邊說，「彆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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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萬冇想到，剛纔發生的一切，全部被直播了出去，還是有聲音的。
女兒在屏上亂戳，把聲音打開了。
我回放視頻時才發現，從我和女兒開始交談，直播間裡的人越來越多。
彈幕瘋狂刷起。
「這女兒太噁心了，上來就要錢，給錢還嫌少。」
「養廢了，早知道就扔了吧，養個尿不濕都比她強。」
「這兒子比女兒還狠，上來就要一百萬。」
「他咋不去賣呢，切不切吧也值一百萬了。」
「人要臉，樹要皮，隻有他啥都不要了。」
「我K！怪不得兒女那樣，這爹的三觀炸了啊。」
「主播快跑，他就想讓你回家當免費保姆的，讓你伺候你婆婆！」
「憑什麼複婚？他以為他是誰啊！」
「不給人家看病錢，現在看人家紅了來分家產……」
「快截圖，看看都長什麼樣，讓大家好好認識一下他們。」
「這些惡臭的臉，都記好了，讓他們冇朋友！」
我關掉視頻，看不下去了，想不到這個家醜，這場鬨劇，是在幾十萬人麵前直播的。
還好三觀正的人多，基本上都是偏向我的，讓我遠離他們。
也有一些人試圖綁架我，直言我的兒女教育有問題，我也有責任之類的，巴拉巴拉。
還有人說讓我回去照顧婆婆，那是我應儘的。
還好有互聯網嘴替，冇把一句話給掉地上。
直接回懟讓我回去照顧婆婆的人說，「她不回去了，你去吧，先生大義，我們銘記在心。」
那天來阻止我的是呂總。
他習慣每天看著我的直播，發現異常，就趕了過來，我纔沒吃虧。
我們把旺旺送去寵物醫院，還好隻是前腿骨折。
「你有什麼打算？」他問我。
「繼續走，離這裡越遠越好。」
這片土地，生了我，卻不容我安身。
明明都是我的親人，卻想吸我的血。
話音剛落，手機鈴聲響起，是個陌生的號碼。
我把親人的手機號全拉黑了，現在有些廣告業務需要聯絡，所以我接了起來。
「你丟人都丟到家了！我怎麼有你這麼個不孝女兒，現在都戳著我的後背罵你，你給我死回來……」
我掛斷，拉黑，是我媽。
「走吧，越遠越好！」呂總苦笑著說，「隻是，彆讓我斷了你的聯絡。」
我點點頭。
又過了兩年，我厭倦了四處漂泊，找了一個山清水秀四季如春的地方，買了一個農家院。
一人一貓一狗，我種花種菜，烹茶燒菜，有人間煙火，又有詩情畫意。
有時呂總會過來，帶些外麵的訊息。
我婆婆癱瘓後被前夫送進養老院，聽說全身都爛了也冇人管。女兒中考失利進了職高，很快就處了個有錢男朋友，不肯再讀書，跑去同居。
兒子冇有留學，畢業後再也不肯回家了。
前夫倒是落了個自由，每天喝得醉醺醺的去釣魚。直到有一個冬夜，掉進水裡，再也冇上來。
他們離我越來越遠，我像重活了一次，乾乾淨淨的。
我換了一個賬號直播，我已經不缺錢了，但是還有很多缺錢的人，這次直播的收入，全部用於救助那些被生活斬斷翅膀的女人，還她們自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