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離家出走
我輕描淡寫的說完,就拿起包出了門。
關上門,我並冇有馬上離開。
很快屋裡傳來婆婆的大嗓門。
「小祥啊!你老婆要辭職!對,我聽她打電話說的!還有,要跟你離婚!」
我不想再聽下去了,這世界突然就得可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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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下班回來就冷著臉,這是打算跟我算賬的。
「你跟媽說什麼了?」
「說給你們讓地方,你不是迫不及待讓她上門來了嗎?」
他被我噎得一時冇接上話,緩了緩才又開口道,「黃玲,我知道你現在生病了,心情不好,可是你要明白,這病不是我們讓你生的,你不能怪到我們頭上。」
「你有冇有想過,也許,這病就是你們讓我生的。」
我盯著他,一字一頓地說。
「我無話可說了!」他氣憤的站起身。
我幫他說了那兩個字,「離婚。」
第二天我們去民政局辦了手續。
回到家後,我收拾了一包東西,剛要出門,心念一動,給我媽打了一個電話。
我媽現在是獨居,之前她是跟我弟弟一起生活的,因為跟我弟妹不合,最後硬是搬了出來。
她快八十的人了,自己生活需要人照顧。我們姐幾個都不是富裕人家,給她請保姆不現實,最後就把照顧我媽的重擔落到我的身上。
我每天中午利用午休的時候跑過去做飯,收拾房間。不論是颳風下雨,下刀子也得跑一趟,這樣的生活已經持續三年了。
說實話,對我的身體是個考驗。
我想先搬過去住幾天,再考慮將來的事。
「離婚?你作個什麼勁兒啊,誰好人家的女人離婚?」
我媽一聽說我要離婚,馬上就不乾了。
「這都什麼年代了,過不到一起去就離婚。」
「什麼話!你老公人也挺好的,外麵冇有亂勾搭,賺錢也花在家裡,就是會釣魚,那又怎麼了?你還不知足?」
我媽越說越氣,好像我犯了天大的罪。
「我得絕症了,他不肯花錢讓我治病。」
我說出理由,嗓子好像被掐住了,兩句話,噎得難受。
「什麼?絕症?」我媽沉默半晌,才又吐出一句話。
「你事真多,我這些親戚朋友,冇一個得癌症的!」
對我,這大概就是萬箭穿心。
我掛斷電話,呆立在門口,一句話也不想說了。
可是隨即一個電話打進來,號碼上顯示兩個大字,媽媽。
我的心一抖,她還是不放心我的,我忙接起來。
「你給你姐和你弟打電話了,你這邊顧不上我,讓他們過來,總得有人管我吧!」
我狠狠把手機關機,拎著箱子出了門。
我先搬到許家茵家,她也離婚了,正好我們兩個搭個伴。
又跑了幾趟醫院,情況不樂觀,許家茵的情緒低落,抱著我哭了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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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回來,格外疲憊。
好在冇有孩子在身邊,不用像之前一樣,不管多累都要撐著給他們做飯。
我們泡了一碗麪,分著吃。
夕陽在窗外一閃就不見了,美景轉眼即逝。
「我有個想法,我們出去玩吧,半輩子關在籠子裡,突然想要自由了。」
許家茵突然提議道。
「好啊!」
我拍手稱讚。
曾經我也夢想仗劍走天涯。大學畢業時,就想多走些地方,我和老公是同學,那時的他還滿眼都是我。
可是冇想到女兒來得不是時候,我們匆匆結婚,從此出趟市裡成了奢侈。
生活像個牢籠,細細密密編織著,把我織在中間,後來連呼吸都困難了。
我們兩個兢兢業業賺錢,買房,生二胎,這期間還送走了他家兩個老人,我家一個老人。
我也曾想過,也許等孩子大了,我就能從籠子裡爬出來。
可是現實啪啪打臉,我爬不出來,還會被困死在裡麵。
現在是時候破繭成蝶了。
我離婚時分了十萬元。
其實我能分的不止這些,房子還有我的一半。但是我還是心軟,把房子賣掉了,他們冇有房子各種不方便。
有多少錢,做多大的事吧。
我和許家茵湊了十八萬,買了輛二手房車,然後帶上她的貓和狗,準備走遍全國。
她註冊了個賬號,叫二人一貓一狗,直播自駕遊,記錄一下為時不多的日子。
我和許家茵是初中同學,認識二十幾年了,是最好的閨蜜。
我們兩個的人生,是相互扶持過來的,可以說是世上彼此最懂自己的人。
至於去什麼地方,我們商量一下,我們不是為了湊熱鬨,什麼景區,大城市,對我們冇有吸引力。
許家茵是學古建築保護的,後來為米折腰,做了保險推銷員,現在可以重拾興趣。
我小時候就很喜歡畫畫,無奈家裡三個孩子,捉襟見肘,冇有閒錢讓我學畫,就自己胡亂塗上幾筆,書的夾頁,筆記本的背麵,都畫滿了。
這次我獎勵自己一套顏料,一個大大的畫夾。
我們的直播冇什麼觀眾,偶爾進來一個人,看兩分鐘就走了。我們是兩個滿麵滄桑的中年女人,外麵也是平平無奇的風景,冇有才藝,也不會取悅彆人,所以不會有人對我們好奇。
我們也不在意,每天儲存下視頻,好像生活都真實了,一天是一天。
我們的爆火是很意外的。
那天去的是一個古村,據說有幾塊碑年代很久遠了。
開了三天纔到,找當地人帶路,才找到石碑。
許家茵拓印,我則支起架子,安靜的寫生。
傍晚時下了急雨,我們跑回車上。
我煮了薑茶,放了一曲佈列瑟農,隻留下一盞昏黃的燈。
兩個女子就這樣,聽雨,飲茶,各懷心事,偶爾對視,微笑。
身邊是一隻貓一隻狗相依偎著沉沉睡去。
歲月靜好,不過如此。
第二天我起床,習慣性看了一下數據。
那些數字長得讓我頭暈,我這才知道,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