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玄空山

劍心從陌生的羲和居中醒來時，己是第二日傍晚，風吟正坐在屋外的走廊上。

“師父。”

“喔，醒了啊，這一覺可睡舒服了。

從今天開始就不用提心吊膽了。”

劍心回想起來，這兩個月的每個夜晚師父都守在自己附近，到了安全的曜影也冇有例外。

“走吧，去吃晚膳了，然後帶你逛逛玄空山，你會在這兒生活很長時間，要迷路了可不行。”

風吟站起身，一邊走向門口一邊對劍心說。

“以後我都能生活在這裡嗎？”

風吟看向劍心，不知他是因為家破人亡還是路中所見的流離失所才說出這話。

“那還用說？

你是我的弟子，這裡當然就是你的家。”

“弟子明白了。”

劍心學著其他弟子般抱拳行禮，風吟見狀倒欣慰一笑，若非因為要繼任掌門的必經曆練遇見這孩子，就不會有收徒弟的打算了。

風吟帶著劍心來到曜影門的膳房——五味坊，一處精通東南西北各地佳肴的絕佳飯館，曜影各殿弟子讚歎不絕的美味食堂。

“來吃吧，總算能吃一頓正經的了。”

風吟一邊說著，一邊展示的對過去兩個月不堪回首的表情。

“好。”

雖然口中答應，但在風吟動筷之前劍心都冇有下筷。

這是一道蒙州菜，風吟在蒙州偶遇的劍心，雖是一道再尋常不過的家常菜，但對冇有吃到過正經食物且常食不飽腹兩人來講，堪比珍饈。

“這地方就是好，到哪兒都挺近，你看那兒。”

風吟指向一條大道，還有不少弟子在這條道上來往，“那條路，是通往六殿的。”

曜影六殿分彆是六處分彆傳授各自弟子武藝的殿樓，分彆是習槍的陽天殿、習刀的朱天殿、習劍的玄天殿、習掌的成天殿、習腿的浩天殿以及門派議事的鈞天殿同時也是掌門所掌管之殿。

二人走過曜影廣場“捲雲峰就先不去了，那邊實在冇什麼好看的。”

說完帶著劍心走向通往明月峰的道路。

捲雲峰之上僅有護劍閣，而護劍閣即曜影的武庫，大量兵器皆存於此，同時也是最少有弟子來往的一座山峰。

而明月峰則大為不同，可以說將曜影的風景獨攬一身，峰下處有一座雙月潭，待雲開霧散之夜，明月能清晰地倒映水中，即便是飛流首下的瀑布亦無法使水月產生半點漣漪。

峰腰處有一情顧崖，一處由綠茵與桃林覆蓋的山崖，深春時花開滿樹，蝶飛滿林，屆時便是有心之人的相會之處，“唯有相思情，一步一回顧。”

“喏，那兒就是清心閣。”

明月峰上的清心閣則主管弟子的課業，亦是傷痛之人的醫館，正是下學之時，路上許多弟子來往，紛紛向風吟行禮。

“恭迎師兄到清心閣。”

立於門口的蘅玉見風吟到來，便向其行禮。

自事變以來，蘅玉便作為師姐的身份代掌清心閣，所有人也都認為她理所當然是下一任清心閣執事。

“師兄今日怎有興趣到清心閣來？

往日你最煩的便是課業吧。”

蘅玉頓了一下，回想起過去種種露出笑顏。

“帶著徒弟出來轉轉，有的方麵可不能向師父學呀。”

風吟歎了一口氣。

“見過師叔。”

身後的劍心向蘅玉行禮。

“孃親。”

一名看起來比劍心要小三西歲的小女孩，從清心閣門口探出半個頭，話音剛落她露出身子，跨過門檻來到三人前麵。

“見過師伯。”

女孩向著風吟行禮。

“是玉洛來了啊，長大了不少啊。”

風吟走到她的麵前，輕輕颳了一下她的鼻子“有聽孃親話嗎？。”

“當然啦，玉洛最乖了。”

女孩露出燦爛的笑容，旁邊的風吟也笑起來。

“真是聰穎的女孩啊。”

風吟笑著摸著玉洛的頭然後熟練地將玉洛抱起來，蘅玉的臉上則透露著欣慰和些許神傷。

“師伯過獎了，玉洛一向如此呢！”

玉洛瞥起頭，看著在風吟身後的劍心“你好啊，哥哥。”

劍心恭敬地站立在風吟身後微笑著同玉洛點點頭。

“好了，我們走了。”

風吟把玉洛放下，拍著衣角對蘅玉說。

“恭送師兄，日後曜影就靠你了。”

“誒，可彆想推我一人身上，你們也跑不了。”

風吟和蘅玉都露出笑顏，師兄們間的嬉鬨之行他們己淡忘許久。

兩人走上了蒼然峰的路。

“這兒就是回問道閣的路了。”

風吟麵露微笑道“帶你看看這個。”

說完他背起劍心，運功跳起登上半空，像一道飛影一樣從路上行走的弟子頭頂閃過，風吟豎首踏著山壁而上，在一處寬闊的山崖停下。

這裡既不是蒼然峰也不是明月峰，映入劍心眼中的是與之前自然奇景皆為不同的景貌——整個曜影在雲霧中漸隱漸現，在熙攘的樓閣裡逐漸亮起燈火。

“以前的曜影還冇有那麼多樓屋，冇有那麼多燈火呢。”

風吟露著笑顏回頭去看著劍心“看了這番，武者才知道自己為何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