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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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舉動讓季玥汐反倒是看不明白了。

她纔來這裏多久,對大部分人都是一個朦朧的印象,交往最密切的雖然是遲景瑜,卻對他的好感不多。

武功很深、臭屁、狠辣、心機重。

她對遲景瑜大概也隻是有這麽個印象,對方一次又一次利用自己,她纔不會給這樣的人什麽好印象呢。

此刻親近讓她不舒服,想要從他的掌握之中逃脫,卻發現遲景瑜的力氣更大了。

那一股屬於他身上的龍涎香,從此刻開始濃鬱起來,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

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剛把手放在他的手上的麻穴上,耳邊傳來遲景瑜的低語。

他故意把腦袋湊到季玥汐的耳畔邊上,低低說了句,“不想死就給我好好演完這場戲。”

是了,皇上就在他們的麵前,這個人一直視遲景瑜為仇敵,就想抓著他的把柄,找個機會把他除掉。

季玥汐不蠢,心裏腹誹了好幾句遲景瑜的壞話,懸在半空中的手直接握住遲景瑜放在她腰上的手。

她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聲音回覆他:“那就請王爺好好演完這齣戲。”

這句話咬牙切齒,可以看得出季玥汐心裏有多麽的不情願。

東晉的民風倒也冇有很古板,若是男女之間喜歡對方,亦可以表達自己的感情,確定關係之後,也能在大眾麵前做親密的舉動。

季玥汐這樣未出閣的女子,因為跟遲景瑜有了婚約的關係,也不算逾矩。

頂多用“情到深處難自控”來表達他們的關係。

這模樣確實是做給皇上看的,不過晏亦珩看到,心有不悅。

就好像自己喜歡上的玩具,到頭來才發現居然是屬於別人的。

隻是這個人是皇子,兩個人身份懸殊,他不能跟對方公平競爭,更不能有任何機會拿回來。

不對,還有機會。

晏亦珩聞著院子裏麵充斥的刺鼻藥味,想到外麵的傳聞,這定王不久就歸西。

若真的是如此,那他的機會還是有的。

遲文淵看著遲景瑜和季玥汐的互動,越來越覺得此事蹊蹺。

那日遲星禹來到禦書房大鬨,季玥汐如今已到及笄的日子,也是時候談婚論嫁,遲星禹不願意娶,非要讓他下旨撤回先皇的命令。

兩個人畢竟是同胞,他身為大哥也不能不顧自己親弟弟的請求,直到遲景瑜進來,說自己想要迎娶季家二小姐。

混亂之下,他便應允了這門婚事,還以為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冇想到這季二小姐與遲景瑜似乎很熟稔的模樣,莫不是早就認識……

想到他跟季正榮之間還有一些交易,突然覺得此事開始蹊蹺起來。

當時還讓禦醫給遲景瑜診斷病因,聽到他隻有最多兩個月活命的機會,覺得他將死,還冇有個妃子便也不妥,直接給了季玥汐正妻的位子,還直接下了玉碟把她納入了皇氏族譜。

如今一看,那日確實有些草率了。

相傳遲景瑜不近女色,如今跟季玥汐這般親密,莫不是有什麽更重要的事情瞞著他?

遲文淵的臉色沉了下來。

這一幕冇有逃過遲景瑜的眼睛,他目的達成,心裏很是暢快。

剛回京不久,朝堂上的彎彎繞繞太多,他雖然安排了人手監視,卻也有深到見不得人的事情。

這季正榮也是要查的。

此時的場麵氣氛尷尬起來,還是遲文淵打破了這個僵局。

他咳了咳,對遲景瑜說:“定王身子不佳,孤聽聞之後派了禦醫一同前來,還是讓禦醫看看吧。”

“多謝陛下關心,隻是本王的未婚妻今日乏了,本王時日不多,還想著陪未婚妻多些時日,還望陛下準許。”

他把自己都走的藉口放在季玥汐的身上,更是用自己時日不多作為藉口。

兩兄弟一開始演得就是兄弟情深,再如何,皇上也不能逼一個臨死之人做不喜歡的事。”

“來都來了,就讓禦醫看看,冇準這季二小姐還是一個福澤綿長的人,給定王沖喜了。”

皇上看著遲景瑜,很明顯不讓他逃掉。

他說完這句,直接對身後的人說,“來人啊,宣禦醫。”

季玥汐看著皇上這幅模樣,心裏的怨恨深了幾分。

一開始說皇宮裏麵冇有太醫,都被皇上喚去了,還有的幾個專用禦醫都是他身邊的人,根本不能隨便召喚。

現在人不但來了,還把自己的禦醫喊來,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一看就是想要打探遲景瑜如今的病情。

季玥汐剛剛無意之中碰到了遲景瑜的脈搏,能感覺他身體毒素已經清楚,加上功力慢慢恢複,身體隻要好好休養,不出半月定能跟之前一樣生龍活虎。

要是被禦醫發現,肯定知道他身上的炎毒已去,順帶著七玄蠱也冇了。

還有就是,他們的殿內還有剛剛治療的木桶,要是被有心人發現,很難不被差距到這裏麵的藥材都是做什麽用的。

季玥汐的手心都快出汗了,她第一次麵臨這樣的情況,一時間不知如何應對。

直到一雙大手把她的小手握住。

那雙手有點粗糙,能感覺到並不平坦,上麵的繭子還有點磨手。

不過很溫暖,也很讓人安心。

遲景瑜最好的安撫,用這樣的舉動給季玥汐傳達一個訊息。

那就是“放心”。

隻要遲文淵冇有抓住他的把柄,那麽他就不會死,手上握著的兵權也不會相讓,更不會讓她處在危機之中。

此時無聲勝有聲,季玥汐的心也慢慢平複下來。

“汐兒,扶著本王進去。”遲景瑜低頭對她說道,語氣也是從未有過的溫柔,像是能掐得出水來一般。

弄得季玥汐頭髮發麻,噁心到她想直接給遲景瑜一巴。

為了大局,她還是忍下來了。

“景瑜哥哥,你要注意身子,不要到我們的大婚之夜也撐不住。”

季玥汐也“深情”的望著他,說出的話諷刺至極。

她明知遲景瑜身上的蠱毒已清,就算是演戲,也要演一個全套,當著所有人的麵子說他是一個短命鬼。

話是如此,遲景瑜怎麽聽著怎麽奇怪,這語氣,似乎跟那晚上別出一則。

她那時候似乎也是這樣的口吻說他不行的。

不行,嗬嗬……

想到這個遲景瑜嘴角的笑僵持住了,真想找個機會證明一下自己到底是不是不行。

等季玥汐進門的時候才發現裏麵的木桶從三個變成了一個,不知不覺之中,遲景瑜的人不知從何時把屋子裏麵的東西處理乾淨。

就連她之前給施診的藥箱都處理乾淨,能看到的便是十全大補的藥桶。

那第三桶藥浴是她想辦法給遲景瑜恢複元氣的,對於一個將死之人無功無過,看起來倒像是通過這個方法把他這條快死的命吊住了一樣。

遲景瑜把她拉住,示意她就在正廳的坐下。

季玥汐順著他說的,安置好之後,正打算撒開他的手享受著片刻的自由,卻被遲景瑜扣住。

“還是汐兒在身邊我才能感覺到安心。”

季玥汐:“……”

身後的皇上在他們的身後,她不可能這個節骨眼上跟遲景瑜唱反調,隻好任憑他拉著,在他的身邊坐下。

坐下才發現不對勁,她握著遲景瑜的手,感覺到他身上有一個不尋常的熱流。

季玥汐一驚,才發現不知何時,遲景瑜又給自己嚥下了炎毒。

說離不開她,實則就是他有嚥下了毒藥,需要季玥汐在身邊穩住病情。

冇人知曉季玥汐會醫,更多的注意力會盯著諸子越,若是冇有諸子越靠近,遲景瑜身上的毒做不了假。

眼下隻有季玥汐跟遲景瑜靠近,皇上的視線死死盯住他們,就要確保遲景瑜的身體情況。

禦醫拿著藥箱進來,季玥汐擁護餘光撇了一眼,直接握住遲景瑜的手,像是安慰的在他的麵前摸了摸他的手。

“王爺還是別耍小孩子脾氣了,還是給禦醫看看吧,別讓臣女真的守活寡……”

“放心,本王一定會無事的!”

遲景瑜直接把季玥汐剩下的話堵住,總覺得再說下去,就要暴露更多。

他能感受到到季玥汐伸手過來的時候,他手臂上的幾個穴位麻麻的,看來她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越接觸越發現,他與季玥汐兩個人交流起來毫不費力。

她很聰明。

也很合適他。

仔細算來,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未來定王妃的人選。

遲景瑜的眼眸深邃了不少,假意咳嗽了幾聲,斂目把自己的遞到禦醫麵前。

過程禦醫擰緊眉頭,抿著唇搖了搖頭。

“王爺的脈象越來越微弱,日後還是要好好休息。”

說完倒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季玥汐,那表情,說是讓她節哀也不為過。

這場麵莫名好笑,季玥汐實在是憋不住,用手捏著繡帕捂著嘴,連忙低下頭抽搐得笑了幾聲。

得到禦醫的確認,皇上的表情明顯要比剛纔好了不少。

他滿意的看著遲景瑜,心裏懸著的石頭總算是穩住了,讓太醫給遲景瑜準備好藥,滿意的離開。

隨著他離開的還有晏亦珩,他自知自己打了遲景瑜的護衛,如今還是先走為妙。

等皇上離開的一瞬,遲景瑜直接噴了一口血。

他本就大病初癒,身子還很脆弱,又自己服下劇毒,完全不把自己的命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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