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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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走,娘——你彆傷了孩子。”

蘇老夫人衝過去,擠開了宋今禾,伸手抓住蘇米寶的繈褓,望著阿茶,老淚縱橫。

【我的兒啊,我的心啊。你怎變成這樣了?疼死為娘了。】

婆婆擠開她,宋今禾並不生婆婆的氣。

老八是婆婆的老來子,疼到心坎裡去的孩子。

如今變成這樣,婆婆眼睜睜看著,心都碎了。就是這樣,婆婆剛纔差點脫口而出一個娘字,還硬生生嚥了下去。

縱是心疼失了理智,婆婆也第一時間想到保護住米寶寶。彆讓老八傷了孩子。

宋今禾心裡也難受地很。

【我腦子好疼,我隻能撐一盞茶時間的清醒。我要怎麼做,才能救走家人?】

阿茶手放下來,看著伸手把孩子抱在懷裡的蘇老夫人,阿茶的心碎了,頭更疼了。

【我以為這一生再也見不著家人了。娘,我終於見著你了。上天垂憐,讓我在死前能見我娘一麵。娘啊,爹死了,哥哥們都死了。】

啊——

蘇米寶心頭一喜。

她讀到了八叔的心聲。

八叔竟然清醒了。

想到剛纔她讀到茶叟心聲的時候,茶叟說八叔作為傀儡,是殘存著一縷意識的,不定期發作發瘋。

看來,遇到蘇家人,看到奶奶,使八叔殘存的意識被喚醒了。

棘手!

作為現代軍醫,再難的外科手術,她都能做。比如把八叔前麵後麵那些女人的東西做掉,她都冇問題。

可是,八叔中了蠱毒,被製成了傀儡,意識受損。

這樣的病例,她還冇有見過。

要想治好八叔,有些難。

【大家彆反抗,跟著八叔走,他清醒了。但清醒保持的時間短。】

蘇家人都聽到了蘇米寶的心聲。

立馬乖順地跟在阿茶身後走出去。

【奶奶,讓八叔把我們家人先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一出屋子,確定周邊冇外人,蘇米寶趕緊讓奶奶和八叔交流。

“宜兒,你救不走我們。你先把我們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鎮北會帶我們離開的。”

蘇老夫人緊緊拉著阿茶的衣袖,整個人又是歡喜,又是悲傷。

“娘,跟我來。”

阿茶眼紅紅地看了大家一眼,扶著蘇老夫人就走。

帶著大家快步走出木香居,拐進一條繁花簇擁的小路,轉過一個彎,撥開一叢豔麗的花,露出一個洞口。

“先等我一下。”

阿茶讓大家停下,她一人進了山洞,很快,又走出來,讓大家快些進去。

“這裡是培植血靈草的山洞,隻有兩人值守,已經被我乾掉了。三天纔會有專人進來采收靈草和送新肥。藏在這裡,不會被人發現。”

蘇家人跟著阿茶走進山洞,走了一段路,看到地上躺著兩個人,應該就是阿茶所說的值守。剛纔阿茶進來,就是乾掉這兩人的。

“跟我來,這邊。”

山洞裡很暗,道路狹窄,冇有火把,隻有洞壁上隔一段距離,有一塊發光的石頭,使得山洞裡有一些微光。

【熒石!好多熒石!哈哈,主人,你可以把這些都弄走。我們以後可以做成夜明珠,也能做成夜光杯。】

空間裡兔子激動地跳來跳去。

【什麼熒石,臭兔子,你說的這可都是石頭,我怎麼搞。你不會讓我把這整個山洞都搞進空間吧?對了,我們能不能把這座山收進空間?】

【能,但這山上所有活物都不能收進去。】

【人和動物不能,那植物能不能?這麼多藥草,我都不能收進去嗎?還有,我要是把這座山收進空間了,這裡是還有一座山呢?還是會是一個平地,或者是個大坑?】

這可是木家堡,是書中世界裡僅次於鬼穀的存在。這麼多藥材,她隻能看,不能收,太讓人心痛了。

【植物可以,但這個山洞裡的靈草不行。】

兔子遲疑了一下,

【那要看你怎麼收。你把大山下麵都收了,你往下收的越深,這裡留的坑就越深。】

哦,蘇米寶若有所思。

木家堡到處都是這樣的山洞,還有地下蛇窟,藥池。

她自然得往下收的深一些。看樣子,等她走後,這裡會出現一個大坑。等下了雨後,就會成為一個大湖。

那樣挺好,湖水會掩蓋掉一切痕跡。

這些古人不明就裡,可能會認為,是因為地龍翻身,把這片山震塌成了湖呢?

【靈草是什麼?在這山洞裡嗎?一路走來,我怎麼冇看到洞裡長草啊?】

彷彿是為了迴應蘇米寶的疑問,山洞深處傳來了異響。

嘶——

啊——

一陣陣尖細的、掙紮的、痛苦的聲音。彷彿從地底下傳出來的一樣。驚得眾人心頭髮寒。

“宜兒,你是我的宜兒?宜兒,你快告訴娘,你怎麼從北疆上來到這裡的?你出了什麼事?娘要怎麼樣,才能救你?還有你爹,你哥哥們,你知道他們還有誰活著?是誰害了你們……”

蘇老夫人緊緊拉著阿茶的手,看著麵前熟悉又陌生的兒子,心痛地全身都哆嗦。

但她畢竟是鎮國公府的定府神針,一輩子也是從戰場上血雨腥風走過來的。

麵前的事再怪異,她也極力控製著自己。

“我頭疼得快要裂開了,我不知道我還能保持多長時間的清醒。娘,你答應我,等一會我犯病發瘋的時候,你把我打暈。把我綁起來,直到我再次清醒。我會再帶你們離開這裡。”

嘖嘖,

蘇米寶看著臉色蒼白,開始轉青的阿茶,眸子這會越發紅了。

八叔清醒的時間不長了。

【奶奶,快問八叔這裡除了他,還有誰是我們的人。】

木家堡的佈防情況,倉庫情況,人員情況。包括地形圖。這些事,蘇米寶都能讓兔子打開意神力,全部感知到。

但看八叔這種情況,不可能隻有八叔一個人在這木家堡裡。她要救人,八叔不指出來,兔子還真分不出來哪些是自己人。

“蘇七和他兩隨從,還有我的侍從冷風,他們四人全在傀儡洞。”

阿茶唇角溢位血絲來,他在拚命咬自己的舌頭,想用疼痛來保護他的清醒。

【奶奶,快問八叔,他們是怎麼被製成傀儡的?是動手術,還是蠱蟲,還是……】

“宜兒啊,你怎麼成傀儡的……”

看著蘇老夫人,阿茶的眼角流出了血淚,

“他們給我們下蠱,蠱蟲入腦,隻要不死,就能成為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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