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梔棠 作品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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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熙宇,我們是相愛的,對不對?”

“對,我們很相愛。”

“所以我們有了並蒂蓮的見證,我是它的主人。”

“是,它認你為主!”

“龍熙宇,對不起,之前不應該那麼逼迫你的,現在我想清楚了。

既然你愛我,我也愛你,那我們就好好在一起,不管以前發生的那些不愉快,這次我們要好好的在一起。

不負相遇,不負你我。”

“我愛的人是你,一直是你,月兒,是我忽視了你的感受,你不要對我說對不起,等以後你會明白的,你從不是彆人的替身,你從來都隻是你!”

“好,我信,所以我要好好和你在一起!”

“好,我們以後都不要分開了。”

“我答應你。”

月盈冰和龍熙宇緊緊相擁,在這一刻,在它的見證下,他們的中指已經戴上了戒指,他們都是彼此認定的人,不論過去如何,現在他們都會好好珍惜彼此,一起見證有彼此的未來!

愛,原來也是一件如此簡單的事情。

仙界

雲山之巔一望無際,白雲朵朵四處飄蕩,在白霧的微散之處才能恍惚見到山巔高聳的建築物,平添幾分違和,風在猛烈的颳著,吹亂了迷霧也吹亂了一白衣男子的墨發……

他的墨發淩亂不堪,一襲也稍顯寬大,他衣訣紛飛宛若天神,他身後是八個待衛,他麵前是一條蜿蜒不絕的路,一塊接一塊的石頭佈滿了這條銀河之路,很少有人會到這裡來。

如果仔細看,便能發現這些個石塊上佈滿了血跡,猶如一朵一朵的血色薔薇,迎麵而來的冷風讓侍衛們皺了眉頭,忍不住打了噴嚏。

白衣男於毫不猶豫的踏上了這些石塊,待衛們也緊跟其後的踏上了這條路,他們每走一步便虛弱一分,有修為弱的直接吐了血。

這裡直通天刑台,共1萬個石塊,每個石塊上都有靈力,這裡一望無際,猶如星辰大海一般深不可測。

在石塊的儘頭,環境已大不一樣,一座若隱若現的孤盤上,十八根鐵鏈猶如靈蛇一般浮在地上,透著金屬的銅臭味。

上麵的血跡已經乾涸,卻清楚地刻在粗廣的鏈子上,猶如開在黑夜的彼岸花,妖嬈而又淒冷,令人髮指,這個孤盤上隻有肅殺之氣。

四周都有斑斑血跡,甚至還有些許森森白骨,可以隱約看到那些來到這裡之後的人經曆了什麼,以致於那些待衛們忍不住打了打哆嗦,臉色已經開始蒼白!

白衣男子的額頭上有金色符紋在閃動,十八根鐵鏈上已經出現了與他額間符紋相同的紋路,似是收到了召喚一般,猶如滕蔓一般從四麵八方湧來,迅速來到男子身邊,似有靈性一般攀上了他的身體。

不消片刻,孤盤中央出現了一根石柱,這十八根鐵鏈迅速拖著男子來到石柱前,不好的預感從心頭湧來。

男子被十八根鐵鏈牢牢固定在了石柱上,動彈不得,鐵鏈在不停的收縮,越收越緊,快要將男子勒到室息了。

男子的臉色開始變得蒼白,眉頭微皺,一張俊俏的臉上寫滿了玩傲不羈,一種天然自成的王者風範從他身上迸射出來。

即使現在的他像個階下囚一樣被困在這漫無邊際的孤盤,可他依舊那麼醒眼,醒眼得讓人離不開視線!

他是鳳聖嚴,是鳳族的王啊,冇有什麼可以讓他害怕,亦冇有什麼可以讓他低下高傲的頭,哪怕是現在,他知道自己馬上就會命不久矣,他的臉上依舊是高傲的笑。

一襲黑色長袍的老者神色不定,皺著眉頭看向這位驕傲的鳳王,聲音低沉而又婉惜。

這位鳳王乃是天之驕子,雖然年紀不大卻將鳳族管理得十分有序,絲毫不亞於龍王和老鳳王。

老者輕輕的搖了搖頭,跑開了自己的思緒。

“你準備好了嗎”

老者的話猶如一把利箭向他刺來。

鳳聖嚴微微一笑。

“嗯。”

在自己做了那些事之後,他便知道自己遲早會來到這裡,這裡是天刑台啊。

那個仙界中人都害怕的地方,他們都知道上天刑台就是接受天罰,隻要一到天刑台便會失去生命!

可他甚至冇有搖頭也冇有反抗,他很淡定,甚至冇有皺一下眉頭,這裡的天罰他絲毫不在意,他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

隻是……

他微微揚起了頭,似乎在潔白的雲霧中,見到了千年前那個小女孩的笑顏,如花一般的容顏深深刻在了他的心中,從此以後再也看不到彆的顏色,他隻為她一生守候!

那年的她如花兒盛開一般出現,眨巴著粉藍色的大眼睛,喊他:“嚴哥哥“

那一刻,他的心就如同被泡在溫泉裡,瞬間融化了,再也容不下任何人,心裡眼裡僅她一人。

抱歉了,阿冰,嚴哥哥不能守護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凡間聽雨軒

月盈冰的身上範出了猛烈的紅光,她的右手腕出現了一串金色的風凰花紋…

“嘶—“

好痛,鳳凰花紋散出一幕黃光,在黃光中似乎有一個人。

他好像很痛苦的樣子,墨發淩亂不堪,兩麵汗水使頭髮緊貼在臉上,那身白衣原本潔淨不染塵埃,此時此刻卻有血跡斑駁,如一朵又一朵的紅玫瑰在白衣上染出了妖嬈……

男子的臉色也是慘白無力,嘴唇也白的可怕,他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叫聲。

手上已經青筋暴起,背後張開了一對鳳翅,四肢都被鐵鏈緊緊固住,動彈不得,翅膀那麼有力的要展翅高飛,翱翔於天際!

此刻卻如小獸一般被死死困住,天上降下滾滾電雷,如洪水猛獸一般不可抵擋,狠狠擊打著男子的身體。

男子的麵孔那麼熟悉,眼角甚至有明顯的青痕,都在透露著他的憔悴疲憊。

他的眼神冇有半分留戀,那雙紅色的眸子也空洞而無神,他的臉上是毅然決然的赴死之狀。

“這是……嚴哥哥?!”

月盈冰不可思議的驚呼道。

“是…是鳳聖嚴,他怎麼會在那裡?!”

原本看到那個人的慘狀,龍熙宇是有些覺得挺活該的,但等他看到那個地方時,說他不擔憂,那是不可能的。

“嚴哥哥好像傷的很嚴重,是什麼人敢這麼對他?!”

嚴哥哥好歹是鳳族的王,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究竟是誰在背後害他,讓他變成這樣?

“月兒,你先彆激動,我們還不確定這個人到底是不是鳳聖嚴,他性子高傲,就算受傷,也不會對旁人透露,何況會讓你看到他這麼慘的一麵,說不定是有什麼陰謀!”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那就是嚴哥哥,他明明受了那麼重的傷,又怎麼會向我求救?

他之前將他的鳳鈴給了我,可能這是他受的傷,在向我發出信號!”

“那萬一是陰謀呢?”

“什麼人會那麼過分,靠著傷害彆人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不論他是陰謀還是陽謀,我也一定要去救嚴哥哥!”

“……好,我陪你去。”

龍熙宇知道她很擔心鳳聖嚴,但也不想因為自己的私人恩怨就讓她為難,倒不如陪著她,也可以讓自己心安一些。

天刑台

此刻的鳳聖嚴正在承受七七四十九道天雷的懲罰,他的一襲白衣已經被鮮血覆蓋,隨時都有灰飛煙滅的可能,接下來的他還要承受九九八十一道荒火焚身,可他硬生生的抗住了!

冇有發出任何求饒的聲音,他是驕傲的,他這一生都驕傲,哪怕是生命的最後一刻,他也要驕傲的離開。

老者看著麵前受傷極重卻不肯求饒的人,輕輕歎了一口氣,自他成為執法者以來,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計其數!

可唯獨這位最有骨氣,也是最讓他惋惜的人,還是年紀輕輕的一代天才,卻要因為一個妖女讓自己變成這樣。

他這一生的好日子,終究是被一個愛情給耽擱了,老者無奈的搖了搖頭,那就儘快為他解脫吧!

“住手—”

一道冷冽的聲音傳來,阻止了老者即將召喚荒火的手。

“何人膽敢在此喧嘩?”

老者不滿的問道,現在是執法的時候,怎麼會有人如此不知好歹的來到這裡阻止他?

隨著話音落罷,他的麵前出現了一對年輕男女,饒是他閱人無數,此刻也不由得驚豔。

女子容貌傾城,氣質不凡,一看就是身份極其顯貴的人;

男子氣宇軒昂,看著極為冷清,且渾身散發貴氣,一看就是實力非凡。

這兩人一看就來曆不凡,莫非是仙界中人,可為何如此不懂規矩?

莫不是對鳳聖嚴又有什麼新的處罰,需要這兩人來傳達?

“放了鳳聖嚴。”

龍熙宇冷冷的開口道。

“你是何人?”

老者原以為是來傳達什麼新的指令,在聽到這話後,也是不怒反笑。

“你不用管我們是什麼人,你隻要放了他,我們並不會對你動手。”

月盈冰看著這滿地的森森白骨,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這老者竟如此心狠手辣,這裡簡直就是一個刑場!

這滿地的白骨都像一個個修羅,他們在向每個來到這裡的人索命。

此時此刻,月盈冰已經顧不得害怕了,她真的不希望鳳聖嚴下一秒就變成一具白骨,躺在自己的麵前!

月盈冰不能容忍在自己有能力的情況下又保護不了身邊的人了,這一次,她無論如何一定要保護好鳳聖嚴。

“黃口小兒,鳳聖嚴那是犯了天條的人,哪能你們說放就放,你們試這天規為何物?”

老者出言諷刺,似乎是在嘲笑兩個無知的人。

“怎樣纔可以放了他?”

龍熙宇問道,月盈冰看到他盯著老者古銅色的臉龐,臉色也是十分不好看,何況他是龍族太子,說話之中也無形給人產生一種威壓。

“放了他,你們真是敢說啊!”

老者嘲諷的看向麵前的兩人,這兩人究竟什麼來頭,竟然試天規為無物,還大言不慚要劫囚,真是無知小兒!

“如果有人願意替他受罰呢?那你是不是就會放了他?”

龍熙宇思索片刻,難道移花接木也不可以了嗎?

他雖然不知道鳳聖嚴犯了什麼錯,但是接受懲罰而已,他對自己有信心,總之,無論如何,他也不會讓月兒去冒這個險。

“嗬,豎子無知,他可是鳳王,你以為你是誰,你怎麼可能會有能力接下他的天罰?

若你是仙界中人,那你應該明白,這天刑台的規矩,你若是再敢阻攔我執法,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老者一開始的確被龍熙宇口中的威壓所嚇倒,但片刻後恢複了他的冷靜,竟然會有人蠢到替彆人受罰,真以為他這天刑台是吃素的嗎?

“他究竟犯了何錯?”

都說這天刑台的執法者大公無私,現在看來,卻也是一個趨炎附勢的人,甚至言語之中還有對彆人的蔑視。

“窩藏妖女,與魔族勾結,意圖反抗仙界,置天法於不顧。”

老者冷冷一笑,“他要接受的是九九八十一道荒火焚身和七七四十九道天雷轟頂,你們兩個無知小兒還是早日退下,你還在這裡充當英雄!”

但凡來個人都覺得自己有能力是吧?人家那可是鳳王,實力自然不容小覷,兩個小兒也敢在這裡口出狂言,也不怕笑掉大牙嗎?

“!”

此時此刻,月盈冰的心裡已經滿是怒火,這究竟是什麼莫須有的罪名,竟然破洞百出?

鳳哥哥一心為族人,怎麼還會做出這種事,仙界竟然也如此虛偽了,竟然敢強加罪名濫殺無辜?!

“我願意替他受罰!”

這些罪名難道不都是針對我的嗎?

我怎麼可以讓無辜之人替我受累?

既然是針對我,那我來替他承受這一切又如何?

本來就是我該承受的,我有什麼理由選擇逃避?

“月兒,不可,我替鳳聖嚴受罰就是了,你絕對不可以!”

龍熙宇緊張的抓住月盈冰的手,不停的搖頭,試圖影響她的決定。

“龍熙宇,嚴哥哥走到這裡是因為我,我應該承受的,不能讓他白白替我受了啊!”

月盈冰也抓住龍熙宇的手,她知道他擔心我,可是她決不能讓他也為自己冒險!

“可是,月兒…”

“放心,我一定可以的,龍熙宇,請你相信我,這是我和嚴哥哥的事情,是我欠他的,我需要自己去償還,還請你不要插手!”

“…月兒,我答應你,不插手,但你也答應我,平安歸來好嗎?”

“好,放心。”

“女娃娃,你真的想好了,要替他受罰嗎?”

老者的眼裡閃過一抹詫異,但更多的是嘲諷。

你什麼人,他什麼人,你輕輕鬆鬆的說要替他受罰,現在的小輩都這麼囂張了嗎,對自己的實力冇有半分認識,狂妄自大成這樣了?!

也好,我手下的亡魂無數,你一個小姑娘也要來湊數了,那就讓我告訴你,狂妄自大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是,我不能看著他在我眼前受傷你是執法者,我冇有資格阻止你的審判,我也不想挑戰你的權威,但我必須保住他,還請你理解!”

血的氣味在空中瀰漫,一股冷風吹過,掀起少女白色的衣角,少女一臉的從容淡定,哪怕是日月更替,滄海變遷,也改變不了她的半分堅定!

此刻的她正站在天罰柱麵前,柱子上的血跡已經乾涸,透著濃濃的血腥味,八根鐵鏈緊緊的栓住了她的四肢,讓她動彈不得。

上麵奇怪的金色符紋以像一種無形的束縛,她單薄的身姿反而成了一道最亮麗的風景線,美得令人窒息。

老者的眼裡閃過一抹嘲弄,卻又轉瞬即逝,他握緊了手中的執法權杖,口中唸唸有詞,一陣又一陣的金光圍繞在他的身上,顯得神聖而又不可侵犯。

他雙眸緊閉,雙手結印,權杖發出了一道道金光,向天空射出了一個光柱。

刹那間,原本藍色的天空頓時變成了紅色,紅的那麼耀眼,彷彿是血液的海洋,這一抹紅色開始向月盈冰的頭頂聚集,逐漸在她的頭頂形成了一個漩渦,如一個血盆大口向月盈冰襲來。

她輕輕一笑,不以為然的看著那個巨大的火球向她砸下來。

預想的疼痛並冇有到來,似乎有什麼東西抵擋住了這巨大的火球!

她抬頭望去,一個火紅色的保護罩正緊緊將她保護在內,是……熟悉的紋路,熟悉的顏色…

是鳳聖嚴又在暗中保護我嗎?

此刻,她彷彿看到了鳳聖嚴那一抹得意的微笑,他笑著看向了她,一個,兩個,三個……

越來越多的火球向月盈冰聚集而來,保護罩的顏色在逐漸消失,似乎有什麼東西破碎了,隻聽得清脆的一聲,這個保護罩破碎了!

是鳳聖嚴贈予她的鳳鈴在保護她,鳳鈴是由鳳族的羽毛和心頭血煉化而成,此刻,它的破碎…

“哇——”

在不遠處,鳳聖嚴吐出了一大口心血…

“不——嚴哥哥,不可以……”

月盈冰大喊,是受到反噬了嗎,不可以,鳳聖嚴…月盈冰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她眼睜睜的看著鳳聖嚴笑著倒在了自己的麵前…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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