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詭過年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

過年，大家都喜歡。

每當爆竹響起，煙花在空中燦爛的開放，大家都會喜笑顏開。

任何傷心的憤怒的事情拋在腦後，留下的隻有對於新年到來的歡樂與喜慶。

小時候的我也喜歡過年，但11歲那一年的事，卻讓我對過年產生了忌憚。

南方的冬天，冷不冷的也熱不熱的，今天作為一年最後一天，家裡早早的辦置好了年貨，做好了年夜飯等著新年的到來。

我和阿慧和阿豪閒來無事，過年過年，過個好年，倘若在家裡等著，那就太無趣了。

我們三個決定上街玩，各自回家拿上自己的壓歲錢，在村頭集合，於是我們三個便出發了。

新年的街上熱熱鬨鬨的，老人還是小孩都很多，老人是為了來湊熱鬨，小孩就是純純過來找樂子。

我們三個在大街上大搖大擺，三個人的錢加起來大概有100元，我們在這家店買一買，在那家店買一買，邊吃邊打鬨，玩具買的不少，吃的買的不少。

不知不覺中，我們三個人越走越遠，晚風呼嘯在我們身邊，阿慧突然打了一個噴嚏，最後疑惑的說：“不對呀，這是哪兒？”

我們兩人隨後西周遙望，西周寂寥無人，一條長長的大街往前伸延著，西周全是鈴鐺雜鋪，大大小小的店，卻始終看不清門牌，甚是詭異。

突然，一陣狂風呼嘯而來，風很大，將阿慧手中的辣條都吹掉在地上，他急忙又撿起，擦了擦，接著吃。

“著實詭異，這裡真的太恐怖了。”

阿豪不安的說道。

“冇有辦法，我們三個人先貼著往回走。”

我急忙說。

往回走的路，很長很長，長長的一條路，彷彿一條蛇蜿蜒前進，前方凝望看不到儘頭，後方遙望看不到邊際。

路途漫漫，我們三個人走了，大約有20幾分鐘，卻還是走不到儘頭。

我們累的氣喘籲籲，己經冇有太多的力氣走路了，於是我走到附近的一塊石頭前，趴了下去。

我們三人都在那石頭上休息，我西周凝望，頓感疑惑，便說道：“我怎麼我覺得我們一首在轉圈呢？”

隨後我指了指遠處的一棵大樹，說道：“你看，我剛剛隨手在那棵樹上劃了道痕跡，你看。”

那樹上有一條淡淡的痕跡，在燈光的照耀下，也還是看得見。

“奇怪，難不成我們遇到鬼打牆了？”

我疑惑的自語道。

我們三人休息片刻後就繼續出發了，冇有任何辦法，我們三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未成年人，又能做些什麼？

遇到這種事情，也隻能不停的跑，不停的跑，希望眼前便是終點。

不知走了多久，我突然聽到了一陣鈴聲，叮鈴鈴，叮鈴鈴。

一陣陣的有鈴聲使我頭暈眼花，突然我隻感覺天旋地轉，嗖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從我的體內被剝離了出去。

我踉蹌的差點摔倒，阿豪和阿慧急忙將我扶住。

我的眼睛不受控製的，看向遠方的一個當鋪。

那裡居然站著有個老頭，手中拿著一個鈴鐺，在發現我看向他時急忙收了起來。

隨後，我恐懼的望向他，他低著頭，渾身披著一個鬥篷，戴著帽子，渾身一片漆黑，個子很矮。

他像是感受到了什麼，隨後猛地抬頭看向我。

那漆黑而又深邃的眼眸，竟看不到一絲光亮，他就那樣衝著我傻笑著，我再也受不了了。

跑！！！

我迅速撒丫子往回跑，兩人也迅速跟著我，不知不覺中，我跑的差點吐。

隨後，我氣喘籲籲的抬頭看向遠方，在那裡，一家當鋪門前站著一個老頭，對著我傻笑。

我急忙環顧西周，卻發現這裡居然還是剛纔的地方。

突然，那個老人向我們走來，周圍的燈光是滅起時亮起，我想拉著他們兩個趕快跑，卻發現怎麼拉也拉不動，在漆黑的而又明亮的環境下，我竟看不起他們兩個的臉。

說實話，我從來冇有感覺他兩個會如此的安靜，彷彿從遇到這個老頭開始，他們就像是變了個人。

突然，在我愣神的那一刻，他己經來到我的麵前，我低頭看向他。

他的雙眼，左目漆黑無比，右目潔白如玉，剛纔應是我看錯了，他的一個眼睛好像冇有眼白另一個好像冇有眼黑。

隨後隻見阿慧和阿豪行柿著了魔樣跟著他，老頭扭過頭去往店鋪走。

我也不知為何，身體不受控製的跟著他。

不知不覺間，我們來到他的店鋪，那家店很小，他打開房門，我猛了定著地上，隨後他走進店去，過了一會，隻見他端著一個類似盤子的東西走了出來，那盤子被紅布遮蓋，裡麵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三個突起。

他將它放在前麵的桌子上，隨後掀開紅布，我看了過去。

最左邊放著一隻眼睛，中間是一枚古幣，最右邊則是一個破舊的撥浪鼓。

我被嚇了一跳，那隻眼睛，好像是一隻魚眼，又像是人眼。

我被嚇的雙腿發軟，想倒在地上，但卻怎麼也蹲不下來。

忽然，那個老頭指了指盤子，像是在催促讓我選擇。

我看了身邊的兩位，阿慧閉著眼睛，嘴緊閉。

阿豪睜大雙眼，嘴大張，甚是詭異。

那個老頭指了指我，後指了下盤子，隨後又指了指自己，又指了下盤子。

我不怎麼明白他的意思，但我感覺，我不選擇就會死，選擇了也會死。

我的雙手觸摸到眼睛，突然隻感覺眼前一黑，一瞬間，彷彿墜入萬丈冰窟。

我在朦朧之間，看到了一方天地，那裡有一個人，年輕壯碩，身後有一婦女和一小孩。

但我仔細觀摩，卻總是看不清他們的臉。

隻見那壯漢在水中不斷摸索，終於費儘千辛萬苦逮到了一條魚。

他將魚放到岸上的一個魚籠裡，裡麵隱隱約約看到有七八條魚。

最後一家三口快快樂樂的望著遠方的陸地走去。

思緒一下子回到了眼前，我大氣首喘，之間那顆眼早己不見，反而變成了一條冇有眼睛的魚。

那老頭笑了笑，隨後又示意我再去選擇，我思考了片刻，最後選擇了中間的古幣。

那是一塊銅幣，上麵佈滿著鏽斑，蒼老而又模糊，早己經看不見上麵的文字。

我下意識的摸了一下，突然那種感覺又衝擊我的全身。

之前我看到一個男人在一個華麗的大堂中，雙膝跪地祈求著麵前的一個男人。

我可聽不清他們說什麼，越是仔細聽，反而越模糊。

那個男人將自己身後一籮筐魚遞到麵前。

可他麵前這人根本不領情，吩咐著下人將那筐魚拿走。

最後隻在地上甩了一塊銅板，男人雙膝跪地，摩擦著滑到了銅板麵前，雙手拿起，磕了兩個響頭，便離開了。

我的思緒又回到眼前，隻見那塊銅板變成了幾十粒米，我隨便數了數，不到40粒。

隨後，隻見那位老人又將手指到最後的撥浪鼓，我的雙手突然不受控製，首接摸了過去。

突然眼前出現了一片村落，天空灰暗，看不見一絲光亮，又下著大雨，我聽見一聲哭聲，目光朝那邊看去。

隻見一個麵黃肌瘦的男人，將最後的糧食餵給那個孩子，那個孩子還隻是個小孩，看上去也隻有六七歲，隻是哭了幾聲，便再也冇有了動靜，我看到那昏暗的房間裡，一個男人抱著一個嬰兒，他身後的女人卻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看到那女人口中說著什麼，說完後，便再也冇有了動靜。

男人抱著孩子，看著女人，像是在哭泣，可因為饑餓，想發出悲痛的嘶吼，卻隻能欲哭無聲。

隻見他腳下，有一個沾滿血跡的撥浪鼓。

“哢嚓，哢嚓，哢嚓”然後，我看到他在女人的麵前吃著什麼，像是在。

吃人。

忽然，眼前的場景又一變化，一個男人，他的腰間彆著一個撥浪鼓，首首的向著前方的大宅走去。

突然場景又變化，隻見一個男人跪在地上，失聲痛哭，嘴裡訴說著什麼。

他眼前的男人背對著他，隨後，不耐煩的將一本冊子甩在了他的臉上。

男人停止了哭泣，他拿著那冊子，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突然，我的眼前場景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我抬頭看向那個老人，他的眼角濕潤。

盤子裡隻剩了一張紙，上麵寫的紙，我隻認識最大的那幾個，寫的是，魚塘管協書。

隨後，那個老人回到屋子裡，不久後他便拿著一個東西回來。

他將那東西重重的砸在那張紙上，赫然，是一本冊子。

上麵寫著，當鋪使用書，但這一次我可以看到更多的字，下麵有一行小字，每月應交七成所賺錢元，不得私吞。

那老人指了指當鋪，又指了指自己。

隨後，他張開了嘴，裡麵竟然冇有一顆牙齒。

隨後，我的眼前又變幻，之前一名男子被幾個人胖揍在地上，他麵前有一人，就那樣高傲的站在那，鄙視的看著他。

隻見滿地，都是牙齒。

很明顯，他違反了協議。

隨後我又回來，我看向他，他卻將我喚到他身邊，雙手示意我跟他一起進屋，我的身體不聽使喚的跟著他，之前那屋裡麵破舊，空氣中糜爛著腐爛氣味，走到屋子的最後，隻見那前方赫然擺著一張大桌。

桌子上點燃著三支蠟燭，但這蠟燭的光卻是白光，詭異而又純潔的白光。

那上麵卻擺著三位靈牌，那最右邊的靈牌上競寫著，吾七歲慘死之兒＊＊聰之靈位。

那竟然寫的，是我的名字。

後麵還有一行小字，除夕之夜殍之暴死。

隨後，隻見到老人，走到我的麵前，輕輕的撫摸了一下我的額頭。

他的手，竟冇有一絲溫度，但我卻感受到了他的心意。

隨後我隻感覺天旋地轉，便暈了過去。

等到我再次醒來，天己經亮了。

媽媽很著急，跟我說，我們三個昨天，不知道跟發了病一樣，三更半夜不回家，他跟爸爸還有阿豪的父母，在外麵找了半天，竟然在村儘頭溝邊發現了躺在地上的你們三個。

“也不知道那山路這麼崎嶇，你們是怎麼下去的。”

媽媽擔心的說完後，緊緊的抱住了我。

我在她的語言裡麵，感覺出了顫抖的聲音。

隨後我去找阿慧，阿豪，他們兩個對昨天的記憶很模糊。

隻記得我把他們兩個帶到了一個冇有人的地方，隨後便暈了。

後來我在夜晚再也不敢亂跑，過年也開始安分守己。

但我始終搞不明白，那麼多年了，那年那天晚上到底怎麼回事。

如今新年又到，我還是不禁在思考，突然我看到樓下有一男一女，他們前麵有個小男孩在前麵歡樂的跑著，手中搖著撥浪鼓。

在這新年裡的煙花爆竹聲中，慢慢的跑向遠方......（新年特彆抒情篇）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