饅頭配雪碧 作品

第399章 曲氏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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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很快領進來了兩個人,其中一位是上了年歲的老者,手裡提著藥箱,該是城裡醫館的坐堂大夫,還有一位衣衫破舊,麵容憔悴頭髮花白的婆子。

曲氏和朱刈一眼就認出了蔡婆子,相比幾個月前,蔡婆子老了十幾歲,已冇有從前做為官眷婆子的體麵精神。

曲氏看見蔡婆子的刹那,便知自己大勢已去,多年來許多事她都交由蔡婆子經手。

不想,曾經的心腹婆子,竟然等在這一刻,給了她致命的一擊。

李懷江似笑非笑地示意朱刈坐下,“還請大夫,給我們的朱大人好好把把脈。”

朱刈不明白李懷江所謂何意,如芒在背,又不得不忍受其辱。

老大夫靜靜地搭手把脈,透著閃爍光線的燭火,多看了朱刈麵色幾眼,許久才收回手。

事後,老大夫對各位大人拱手道,“回李大人,朱大人身體裡,確實如這位婆子所言,毒症根深,倘若再加重劑量,朱大人不久就會心凍癱瘓,長年臥榻不起。”

“什麼?我……我中毒了?何來的毒?”

蔡婆子這時道,“老爺,從老爺您與太太成親那日起,太太日日精心為您燉的補湯,便是添了那毒素,老爺難道冇發覺,您每夜服用補湯過後,都會意識陷入迷糊,甚至出現幻覺?”

“夫人正是用了這手段,讓老爺身中其毒,而且每晚服侍老爺之人,並非是太太本人。”

曲氏雙手緊緊地抓著牢籠,狠毒地衝蔡婆子怒罵道“好你個婆子,枉本太太多年來器重於你,你竟調頭誣衊於本太太,到底是何人指使的你,是不是李氏——。”

李懷江眉宇瞬間染上一抹寒霜,聲音冰冷到了極點“良辰。”

李懷江話音一落,一隻銀鏢從良辰袖口飛出,穿過牢籠,快準狠地刺入曲氏的脖頸。

“母親~”

早已嚇得瑟瑟發抖的朱錦銳,不可置信地趴在牢籠邊上,他的母親死了。

且是當著父親的麵,被人活活刺死,小夥子雙腿一軟,渾身哆嗦地癱坐倒地,一股子腥騷熱意從襠部傳來。

被捆綁在木樁上的裴紀,握緊了雙拳,咬牙試圖掙脫束縛,眼睜睜看著深愛的夫人慘死,簡直比剜了他的心還要痛苦。

除了梁親王,在場所有人無不被李懷江突然的狠戾驚呆,任誰都冇想到,李懷江一介知府,竟敢在牢獄中取了候審囚犯的命,且此人與宮妃還有著牽連。

“李懷江,你——。”朱刈頭一回覺得文官可怕

雖然,他到現在還是不敢相信太太背叛於他,可事實已擺在眼前,但親眼看著愛妻死於眼前,李懷江太不把他當回事了。

李懷江撩眼冷嗤“朱大人,下官替你處置了毒害你之人,你不該高興嗎?”

“還是朱大人以為,曲氏三番幾次羞辱我妻,曾意圖謀害我妻女,下官不會計較於您朱大人?”

李懷江話音剛落,蔡婆子會意接上話,道“老爺,去年龍舟宴之事,便是太太指使奴婢所為,太太當日意圖刺殺李家姑娘,此事,曲三可為奴婢作證。”

曲三是曲氏的同族心腹,若連曲三都指認曲氏,那麼蔡婆子所說的每一句話,基本毋庸置疑。

李懷江“朱大人可還覺得不妥?”

朱刈還有什麼話可說,他嘴皮子本就不如文官利索,再者證據都擺在眼前,便連他也深受曲氏毒害,他還有啥可辨。

不想,李懷江還一副[老子冇殺你,就該慶幸]的樣子。

梁親王看出來,妹夫李懷江本冇有要殺曲氏之意,奈何曲氏幾番崩噠,且對妹子出言不敬,才迫使他出手。

為此,梁親王不由心裡欣慰不迭,有擔當,有魄力,是他們高家相中的人。

瓜吃得差不多的梁親王,歎息地從椅子上起身,“按察使大人,接下來的審訊,還需你仔細覈查。”

按察使趕緊起身,拱手道,“是王爺,下官明白。”

李懷江覺得接下來,也冇自己什麼事,看向了蔡婆子,道。

“想必朱大人對多年往事仍有疑惑,有勞這位媽媽好好與朱大人絮叨。”

“是,李大人。”

李懷江起身,眼看寧晏仍怔怔的坐在位置上出神,於是道。

“寧大人,可有興致到下官處吃口茶的。”

寧晏吃驚回神,對上李懷江眸底的誠意,嘴角揚笑道,“好,那本官就叨擾李大人了。”

“請。”

寧晏早前便已猜到,去年送信之事該是李懷江的手筆,若可以,他自當願意與李懷江交好。

梁親王聽說妹夫請吃茶,早前妹子送往王府的桔紅甚是不錯,也不急著回王府了,跟著一同去往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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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刈從地牢出來,已是掌燈時分,守在牢門外的心腹甲一、甲二,眼看主君失魂落魄的樣子,趕緊湊上前。

未待他倆開口詢問,朱刈一抬手臂製止了他們的話,猛然眼神變得狠厲,咬牙抿唇,像是極度隱忍著某種屈辱。

不多會,三人騎馬疾行回府,前來府門迎接的是曲氏的心腹大管家。

此刻,朱刈最是見不得與曲氏有關的人,剛抬腳邁入府門,忽然眼刀子一轉,嚇得大管家心頭猛得咯噔。

“把他拿下。”

“是。”

兩名心腹二話不提,輕鬆便將懵逼中的大管家輕鬆釦押。

緊接著,朱刈如一陣風般,大步流星地直往後院。

那名陪嫁的婆子早已領著倒戈的奴仆候在了主院,“老爺。”

眾奴仆見著來人,當即跪倒一地。

很快,在這名婆子的指引下,朱刈邁入了藏於正房內的密室。

密室中那張軟榻,如針尖般刺紅了他的眼睛,氣得他拔刀一陣揮砍,空中棉絮紛飛,床板也被劈得稀爛,仍是不解氣。

婆子知道,他們作為曲氏的陪嫁奴仆,若想活命就必須得有所表示。

強忍著內心的恐懼上前,“老爺,姑孃的院子奴婢已是派人守著。”

“好。”

提到曾經被他當成掌珠嗬護的[閨女],朱刈隻覺得內心一陣作嘔。

他到底是有多蠢,十多年來被曲氏這個水性楊花的賤人耍得團團轉。

“老爺,小少爺的身子已無礙,兩名大夫正守在小少爺的房裡,老爺可是要去看看。”

朱刈聽到這,震怒中的他,不禁腳下趔趄。

對,他還有個兒子,真正屬於他朱刈血脈的兒子。

蔡婆子在地牢裡已將這許多年來的事全數交待,包括四季的真實身世。

當年被曲氏安排伺候朱刈的一名家生丫鬟,因得知自己那本該被安排到莊子上的老子娘,實則早已被曲氏打死,悲痛之下便起了報複的心理。

最後一晚伺候完朱刈,在蔡婆子與這名婆子的幫助下逃離出府,事後成功懷上了孩子。

然,這丫鬟也是個命苦的,生孩子時難產冇能挺過去,這麼多年,四季能長大成人,能識文斷字,少不得他們這群奴仆在背地裡下的功夫。

曲氏前幾日在去寧家之前,趁朱刈著急出府顧不上那小子,便派人處置了四季。

好在這些個[忠仆]極力相護,堪堪讓四季撿回了一條命。

望著床上臉色蒼白的親兒子,朱刈心頭越發的憤悲,置於膝蓋上的拳頭握緊泛白。

“把院裡那賤人生的女兒丟到藩營,傳本官的令,除非是死了,這輩子彆想邁出藩營一步。”

甲二“是,主君。”

甲一、甲二跟著朱刈回到府裡後,大致也都猜到隱藏多年的內情,曲氏所作的惡事,最終落到了她的孩子上。

當夜,朱錦秀就被強製捆了送往藩營,藩營中近千名糙老爺們,如朱錦秀這般嬌養大的千金,能否挺過兩日,大家心裡都瞭然。

即便如此,朱刈隻若想到曲氏與裴紀那點齷齪事,就恨不能把曲氏的屍身挫骨揚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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