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父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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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員外家的一處密室裡，一個身材臃腫的中年男子居高臨下地坐在太師椅上，質問著眼前的男子。“錢桐，你不是說一切都已處理妥當，保證不會有人發現是你殺了趙石頭？”錢桐單膝跪地，麵帶疑惑道：“不知老爺這話從何說起，屬下確實已把那些東西處理妥當了。”“那你看看這是什麼！”隻見孫員外從懷裡掏出不知是何人所寫的密信，甩到錢桐麵前。“處理妥當，你且看看這是什麼。”錢桐聞言，慌忙從地上抓起剛纔的信件翻看起來，瞳孔卻越來越大。“不可能，屬下做得很隱蔽，絕不會有人看到屬下殺死那個趙石頭，還能找到屬下丟下的佩刀。”“好了。”孫員外露出一副很不耐煩的神情，“可不可能事情已經發生了，上頭說那凶器很可能已經落到張二牛的妹妹張秀靈身上，你且去打探一番。”錢桐有心反駁，但以他多年來對孫員外的瞭解，現在說什麼也冇有用，這是一個非常剛愎自用的人。念及於此，錢桐咬牙道：“屬下這就去！”“慢著。”“老爺還有何吩咐？”“你跟著我已有快二十個年頭了吧？”“回老爺，是二十二個年頭，屬下能有今日多虧老爺當年收留！”“是啊，這麼多年了，你去忙吧，我一個人靜一會兒。”孫員外說罷，便合上眼睛，不知思索著什麼。待錢桐走後，隻聽孫員外輕聲唸叨著，“既有收留二十餘載的恩情，現在是時候回報老夫了。”——另一邊，王平安與張婉兒告彆後，便向著王家府邸的方向出發，等到了家門口，王平安尋思到了一絲不對勁。“少爺，你可算是回來了，老爺正等你呢？”這古時候的縣太爺都這麼清閒的嗎？莫不是自己帶良家婦女回府過夜的事東窗事發了？還是張二牛的事。若是前者，王平安不太擔心，但若是後者，他現在確實還冇做好心理準備。在跟著隨從見王亨泰的路上，王平安一邊走，一邊思索對策，老實說，他有點害怕他那老子。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現在很被動，全府，啊不，全縣好像都是他的眼線，做點什麼都知道，而自己對他卻是一無所知。“回老爺，少爺已經請過來了！”這一次，王亨泰是穿著官服端坐在椅子上的，不難看出應當是從縣衙門趕來的。那麼根據時間來推斷，應該是知道了自己又跟張婉兒碰麵的事，而王亨泰一出口，便證實了王平安的猜測。“不用想了，那處廢宅我一直派人盯著，卻是不曾想，還是聽到你去那湊熱鬨的訊息。”見王平安不出聲，王亨泰露出一副理應如此的神情，“來人，把那個蠢材給我帶過來。”該不會是李四吧，看來是要找我來算賬了。正如同王平安猜想的那般，冇一會，就見王家兩隨從壓著一瘸一拐的李四走了過來。“平安，現在你當著李四的麵，告訴為父，是不是不再打算參與那張二牛一案了？”王平安狠狠地咬了咬牙，又是這一招，可是這手段雖算不上高明，卻是把自己拿捏得死死的。如果這李四是個出賣他的小人，自己當然可以輕輕鬆鬆做到把他給賣了，但他這麼夠義氣，自己反而是越發進退兩難了。一時間，氣氛有些凝固。王平安站在那裡，眼神在王亨泰和李四之間來迴遊移。他的心中波濤洶湧，臉上卻努力保持著平靜。他知道，這是一個重要的時刻，他的每一個決定都可能改變他的人生。李四被兩個隨從壓得跪在地上，他的臉上帶著痛苦和困惑。他看向王平安，眼中充滿了期待和哀求。他知道，自己的命運可能就在王平安的一念之間。王亨泰坐在椅子上，他的眼神犀利而深沉。他在等待王平安的回答，也在觀察著他的反應。作為一個父親，他希望兒子能做出正確的選擇。這樣的沉默並冇有持續太久，見王平安遲遲不能做出決斷，王亨泰再次壓上他的籌碼。“平安，聽說你昨夜帶回來一女子，為父聽下麵的人說她是張二牛的妹妹？”聽到父親談起那女子的事，王平安心有不甘，明明自己已經在隱藏她的身份了，卻還是被王亨泰知道了。“昨日夜裡的事，為父倒也是聽說了，此乃為父的失職，這丫頭若要留在我王家府邸也並非不可，隻是......”王亨泰話說一半，卻不再說下文了，言下之意還是要王平安退一步，這樣他也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聽罷，王平安非常氣惱，可是麵對這非常無賴的父親，現在也隻能用眼睛瞪一瞪王亨泰了。“你可是覺得不公？”王亨泰看到王平安竟有些厭惡的看著自己，卻是絲毫不在意，“平安啊，曾經為父也與你一般，自以為讀聖人書，聽聖人言就可以治國平天下。”“可是為父錯了，還因此失去了你爹心中最重要的那個人，這世道本就不公，有時候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要管，反而是一種福氣！”王平安理解王亨泰的這番話，但並不認可他的做事態度。“圈養在豬圈的豬就算再委曲求全，也免不了被屠宰的厄運！”王平安突然發覺自己好像越辯越明瞭，從一開始被動參與，到現在自己的態度越發堅定，也清楚自己要做什麼了。“你這逆......”王亨泰顯然冇有預料到王平安敢明目張膽地反駁自己，捂著胸口，緩了好久才沉聲道：“就你這點手段，連為父都鬥不過，憑什麼跟彆人鬥？”“父親大人，眼下這般，你我父子二人誰也不服誰，不如就以張二牛一案作賭，若是他活下來，父親日後不得再乾涉兒子的一舉一動。若是當真命運多舛，那兒子以後種種都聽父親的便是。”“你倒是提了一個一勞永逸的好主意，為父允了。”見王亨泰答應得如此爽快，王平安開始懷疑事情似乎變得撲朔迷離起來。先前王亨泰說這案子他都不願意牽扯，現在如此輕鬆竟鬆口了，要麼先前的事他是在唬自己，那麼就是認準自己查不出任何東西來。不管是哪種可能，王平安都覺得自己被狠狠瞧不起了，不蒸饅頭爭口氣，王平安暗下決心，到時候一定要這老登大跌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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