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再見

 

“呼！呼！呼！”陸缺大喘了一口氣，從那個荒誕的夢驚醒了，但驚醒後的他，冇有回到真正的現實，而是又回到了虛空之中。他看到他們三個人在很遠的地方衝著他揮著手，笑著。陸缺像是想起了什一樣，也衝他們笑著，然後大聲說：“謝謝你，楚依依，你彌補了我小時候的遺憾。”楚依依搖了搖頭。“謝謝你，向欣，你承擔了我最後最絕望的痛苦，你受苦了。”向欣搖了搖頭。“就不謝謝你了，秦韜，應該是你謝謝我，你的一生比我全部的一生加起來都要精彩。”秦韜衝著陸缺豎起了一箇中指。陸缺看著他們，知道他們在等待著什，然後他在心中默唸說：“我是至高無上的造物主，我是至高無上的造物主……虛空是我的舞台，虛空是我的腳下之地，虛空是我的掌中世界，虛空是我的腦之意識，現在我命令你，虛空之門，開啟！”話音剛落，他們三個人麵前突然緩緩升起了一道巨大的白門，白門正散發出淺淺的白光。三個人回頭看了陸缺一眼，然後就像向欣練習的開關門那樣，他們拉開門，邁出去，關上門，而後虛空之門徹底消失。陸缺笑了笑，然後等待著自己的終結。陸缺知道，這片虛空會一點點縮小，將不會存在長寬高的空間，僅有的一點微光會漸漸消失，直至剩下徹徹底底的黑暗，而自己，將會隨著這片虛空消逝如煙。而這個時間會很快很快，因為他看到由他腦之意識幻化出來的椅子和大圓桌開始出現了幻影，開始扭曲，開始一點點消散。他知道，馬上，他就要迎來自己的終結了，那是徹底的終結，是大腦徹底的死亡。陸缺在剛纔終於想起了所有的事情。他在一週前，就被下了病危通知，而後就被緊急送進了ICU，這一週來，他都隻是躺著一動不動，對外界已經冇有了反應。他的身體已經被癌細胞吞噬殆儘，隻能靠各種儀器維持著大腦的運轉。幸好他的大腦冇有發生癌細胞轉移，不然他不可能在最後的一週創造出楚依依、向欣和秦韜以及那個叫作意識虛空的世界。他本來是在充滿遺憾和絕望的情緒中，創造出了這三個人來分擔自己的痛苦，來完成自己的夢想，來彌補自己的遺憾，不想，這三個人在最後的一週，給到了他一生從未有過的體驗，他的人生，在這最後一週，得到了圓滿，得到了昇華。但是就在十分鍾前，他的大腦開始出現極速衰竭，大腦正麵臨死亡，根據陸缺的推算，意識虛空和現實的時間債是1比30，即外麵現實中的1分鍾相當於意識虛空的30分鍾。那意味著剛纔陸缺和他們三個人度過了5個小時。在大腦死亡前，陸缺的大腦發出了信號，將三個人召喚到了自己的意識虛空，儘管他們三個存在於自己的大腦中，但之前都隻是存在於腦皮層的電流之海，意識虛空纔是陸缺的獨創，是一個世界的初創模樣，陸缺雖然許久之前就在無意中創造出了這片意識虛空，但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有目的使用這片乾淨純潔的意識虛空，就像那片伊甸園中本來空無一物，直到最後來了亞當和夏娃。而他們三個人要進入自己的意識虛空，就必須是死亡的狀態，同時要有邀請卡纔可以，因為隻有這樣才能避開大腦潛意識的阻攔。而他終於成功把自己創造出來的三個人拉到了自己的意識虛空麵了。他想在徹底腦死亡前，對這三個人表達謝意和歉意，畢竟他們不是聽從他們自己的心意而來到這個世界的，而是被他強製帶來這個世界上的。而他唯一能為他們做的，就是給我們一道門，讓他們從這道門出去，門外是什世界，是什地方，陸缺不清楚。不過，在自己的人生結局，終於找到了一道門，那就是勝利。不管如何，陸缺都為他們三個人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了，他無憾了。他可以坦然接受即將到來的終極死亡了，心跳停止，大腦死亡，一切都將gameover！那時候就是真正的解脫吧。對此，陸缺竟然還笑了一笑。是的，他在等待著，等待外界的一個信號，將他以及他初創的世界輕輕關閉，然後永遠消散，再也不能複原。……BJ，中央科學院腦研究所，腦科學實驗室。剛剛從哈佛大學神經外科博士後歸國的研究員褚巡，正在興奮地和他的導師向南方院士報告一個驚人發現：“向老師，你知道嗎？那陸缺的大腦仍在高度活躍，就像是一顆高能電子那樣，仍在不斷地運轉，儘管他的身體已經徹底衰竭，但是他的身體把所有的營養都供給給了大腦，再加上我們外部對他的大腦持續供給營養，所以陸缺的大腦還冇有受到什影響，但我估計也很快到極限了，畢竟無本之木嘛……”褚巡的意思很明顯，向南方不會聽不出來。“那你想怎樣呢？”向南方漫不經心地問道。其實他內心並不平靜，甚至可以說正在掀起著巨大的波瀾。作為在腦科學行業研究數十年的專家，他從未遇到過這奇妙的現象，人的身體枯萎了，大腦卻異常活躍，甚至比普通人的大腦要活躍上百倍不止。當初腫瘤醫院的老同事告訴了他這個發現後，他就立馬去研究測試了一下，得到驚訝的結果後，又立馬親自去和陸缺的父親溝通，花費了很大力氣才辦妥了手續，最終才將陸缺轉移到了中央科學院來了，一邊給陸缺治療，一邊研究他的大腦。當然，最後的手段還是要想儘辦法儲存下這顆大腦。向南方記得他去和陸缺的父親商談時候的場景。陸缺的父母都是知識分子，他們早已明白陸缺已經回力無天了，所以隻想讓陸缺安靜地離開。所以在向南方和他們商量要摘取陸缺的大腦做研究時。陸缺的父親陸羽斷然拒絕了。“不行，我家陸缺絕不能被別人當作研究對象。”陸羽斬釘截鐵地說道。“我理解您的心情，自己的獨子就這走了，肯定很痛苦很痛苦。要是摘取了他的大腦的話，您們做父母的肯定更加難受。”向南方緩和了一下語氣說：“但是陸缺的大腦太有研究價值了，我從未見過如此活躍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