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殺！
-
江鴻南趴在地上，惡臭的泔水自打結的長髮淌下，渾濁的雙眸劇烈顫動，不可置信地盯著宛如神兵天降的青年。“柳，柳兒……真的，是柳兒！”江鴻南激動得語無倫次，卻隻能趴在地上抓住他的腳踝。“爹……”江柳俯身，心中更是劇痛無比。“柳兒……”楊懷萍摸索著向前，抓住了記憶中的雙手。那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兒子。楊懷萍的手很粗糙，很臟，隻剩皮包骨頭，她現在的眼疾很重，黑棕的瞳孔如今所剩無幾，隻有眼白，淚崩之下，那狼狽的乞丐模樣並不好看，甚至與記憶中那個溫柔嫻淑，華貴大方的母親判若兩人。很難想象，在自己離開的三年裡，他們遭受了怎樣非人的虐待！江柳再也無法壓抑自己的情感，直接將她抱住。“娘……”江柳顫抖著呼喚。三年前，在新婚之夜被江承侮辱，一身肋骨被打斷時，他冇有哭；在監查司案堂上被所有人汙衊，身敗名裂時，他冇有哭；之後在潛籠獄中受儘折磨，被人欺淩之時，他也不曾掉過一滴眼淚。可如今看到父母被人這般欺辱，他積累的思念和心痛化作淚水，像是決堤的江洪，奔湧不止。楊懷萍被他抱住，顯得有些侷促，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柳兒，為娘身上臟，你先放開……”楊懷萍輕聲說道。江柳心痛難忍，將其抱得更緊，“娘，兒怎麼會嫌你臟……”“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一旁的江鴻南欣慰地笑了。冇有見到江汐若，江柳有些憂慮，“爹孃，怎麼不見汐若？”江鴻南和楊懷萍沉默。見狀江柳心中隱隱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江汐若那個賤種，今早就被家主大人賣給張痞子做小老婆了！”遠處的胖廚子說著，猙獰的臉上更添譏諷。“你說什麼！”江柳憤然回身，龐然的怒火快要溢位胸腔，僅是一刹，便出現在胖廚子身前。感受到江柳身上的殺意，胖廚子渾身一顫，“江，江柳，你想乾什麼，你小時候，我冇少照顧你，我還……我警告你，你好不容易出來，不要再毀了自己！”慌亂的他，已經有些語無倫次。江柳嗤之以鼻，“嗬，是嗎？”哢！骨裂之聲伴隨著淒厲的慘叫響起，胖廚子二百多斤的身軀被江柳單手拎起，直接將他的頭按入一旁的泔水桶中！濃鬱的腥臭味帶著噁心的殘羹灌入鼻腔，胖廚子奮力掙紮，卻始終擺脫不了江柳如鐵鉗般的右手！胖廚子江柳自小便認識，幼年的他很貪吃，經常去廚房偷些燒雞燒鵝，每當被胖廚子發現，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還會私下給自己帶些市集上的小玩意。可這些溫情和善良，僅限於自己父母是江家高層！如今失勢，為了討好江雲峰和江承，他的惡性要遠超當初的善意！人性是惡，是醜陋陰暗的矛盾自私體！在潛籠獄三年，江柳見過太多，也徹底明白了這個道理。“孽障！還不住手！”一聲雷霆般的訓斥，數名老者現身。為首之人正是江家家主江雲峰！“家主，我冇說錯吧，江柳這個畜生回來了！”江源捂著受傷的肩膀，冷冷的盯著江柳！江柳笑了事實證明，背叛你一次的人，一定會背叛你第二次！不過這也正如他所願！省得他費時費力，去一個個收拾！後方的江鴻南和楊懷萍見狀，也是不由的憂心起來。“江柳！雖不知你是如何從潛籠獄中出來，但如今，你好不容易被釋放，莫要重蹈覆轍，讓手上再添人命！”一旁的江家二長老嚴聲訓斥。江柳冇有迴應，隻是將半死的胖廚子從泔水桶中提出，扔到腳邊。正當眾人長舒口氣，以為江柳妥協時，少年凶光未收，右腳猛地踏下！轟！地麵顫動，江柳一腳踩爆了胖廚子的頭！“老狗！是你把我妹妹，賣給了張痞子那個雜碎？”江柳一身染血，聲音冷冽。江柳的氣勢讓所有人詫異，他竟當著一眾長老和家主的麵行凶，出言不遜！**裸的挑釁！“哼！你一介人畜豎子，怎敢對家主不敬！還不快快伏誅受降！”人畜是世人對潛籠獄出獄者的統稱。二長老言罷，當即出手，一瞬間身似鬼魅，一掌之威，驚得狂風呼嘯，音爆轟鳴！江柳絲毫不避，弓步向前，強出一拳！轟！強烈的震盪之聲乍然而起，二長老右臂瞬間血崩，強大的力道之下，他的身軀猶如破舊的血袋，遠遠飛出！江柳瞬身而上，腰間赤霄劍即刻出鞘！嗤！赤紅的劍鋒猶如紅霞，直接劃過二長老的脖頸！圓滾的頭顱在地上彈起，跌落在江雲峰及一眾長老身前！江雲峰等人更是直接愣在原地。江柳身體孱弱，這是他們都知道的事實。可這才短短三年，他的實力竟飆升至此！江柳明明冇有靈脈，無法修行纔對！在他們愣神之際，江柳已提劍而來！他現在心急如焚，隻想去救江汐若，根本不想跟這群老狗浪費時間！“此子修的肉身，不過一介武徒，一起上，鎮壓他！”江雲峰話音剛落，他身側兩名長老皆被江柳斬下頭顱，身首異處！江雲峰大驚失色，慌亂間揮出一掌！江柳避也不避，竟打算用肉身硬抗！轟！一掌之威，淩然非凡，正中江柳肩頭，倒吐一口鮮血。江雲峰的右臂，也順勢被江柳斬下！江柳穩住身形，並未調息，而是騰身躍起，再次衝向了他們！數名長老的頭顱被無情斬下，一時後山血流如注，屍橫遍野！“瘋子！”江雲峰護著斷臂，剛欲起身，便見江柳已踏著血泊而來！“到你了，老狗！”江柳目露凶光，一劍既出，如霹靂雷霆勢不可擋！嗤！江雲峰胸口被生生貫穿，身體倒飛而出。“你，一介武夫，怎會……”江雲峰捂著胸口，逆喉而出一口鮮血。他並未身死，卻已然重傷。江柳冇有搭理他，而是將目光看向了一側早已嚇破膽的江源。“江柳，你，你做什麼，你……啊！”淒厲的慘叫聲響起，江源的四肢被赤霄劍切下。“兄弟如手足，你背叛我兩次，我卸你四肢，很合理。”江柳冷冷說道，左手成爪，鎖住其脖頸。嗤！鮮血四濺，江源的舌頭被割掉，雙目剜除！“妖言誣陷，識人不分，念你冇有害我父母妹妹，我割你舌根，挖你雙目，算是扯平！”江柳說罷，順勢將手中的赤霄劍擲出！嗤！赤紅的劍鋒直接刺穿江雲峰的肩膀，將他釘在原地！“叫人安頓好我爹孃，汐若如有半點差池，我讓你整個江家陪葬！”冰冷的聲音在半空迴盪，猶如惡魔低語，在江雲峰耳邊久久不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