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回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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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耳朵還是很靈敏，尤其是懂事後，他很容易便忽略了自然中的蟲鳴鳥叫，輕易地便能捕捉到宗門八卦。
知道得太多是會被噶掉的。
景洪尊者對他耳提麵令，並交給他繁重的陣法學習任務，為了控製自己的行為，他也甘願拚命地學。
這一生中，他最敬仰的便是景洪尊者，另一位便是神秘人。
神秘人是在師尊閉關後出現的。
老實說他的陣法天賦並不高，之所以學習陣法是因為四藝最容易沉浸其中與世隔絕，就能越不容易發現他的特殊。
再加上景洪尊者最擅長的便是陣法，景洪尊者把他當兒子養，作為一個老父親，當然是想把自己的手藝傳給兒子的。
他隻能勤能補拙。
平日裡有景洪尊者在他還能學得不錯，反正他足夠勤奮，跟上進度也不難，景洪尊者閉關就完蛋了。
他隻能坐在洞府裡揪頭髮。
陣法，太需要悟性了。
終於有一天，他腳步虛浮，在雜物堂偷偷釋出了一個匿名任務。
請一個陣法老師，還不能是陣法峰的，怕被認出來，丟人。
所以用的理由是和陣法峰有仇。
陣法峰的人不會接，不是陣法峰的人不敢接，他隻能肉疼的往上加靈石。
冇想到真被人接下來了，但對麵不想以真麵孔示人，因為對麵也和陣法峰不愉快但又不願得罪陣法峰。
真不愉快和假不愉快一拍即合，就這麼愉快的掩飾了各自的身份，一個收人錢財敢教，一個走投無路敢聽，靠著飛來飛去的傳送符，還真有模有樣的學了一陣子。
等到何百曉差不多學上路時，對方適時地提出結束教學，理由是傳送符燒錢。
何百曉急了，對麵教得很不錯，做陣法的門路和陣法峰不是同一道，他學的津津有味，逐漸上頭，對方卻不想乾了，這還得了？
他不差錢，他可以替對方準備傳送符！
對方說不好意思要，但如果何百曉能自己做個傳音陣法就好了。
既能給雙方節省一大筆買靈符的錢，雙方用著也能很欣慰。
說完對方便消失了，那是他最後一張傳送符。
冇辦法，為了留住這個老師，他隻能可勁了琢磨傳音陣法，居然還真的自己磕磕絆絆做了一個出來。
這是他第一次獨立完成一個陣法盤。
聯絡上了老師，對方也很高興，說要再接再厲，自己最近接了個聚靈陣的任務，能不能請他再幫忙做一個。
那是何百曉第一次有了身為陣法師的虛榮。
居然有一天，他也能被人委托，有了做陣法盤的任務了。
忽然就比還在紙上談兵的同輩不知強了多少。
在師尊出關前，他就這麼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地為對方做了上百道各種用途的陣法盤。
直到師尊出關，得知他倒貼給人白打工後，笑著罵了他一晚上。
他才發現，自己好像被對方坑了。
難怪對方能和與世無爭的陣法峰有仇。
但他並不怪罪這個神秘人，如果冇有他前期指導，後期變著花樣哄他乾勁十足的往前衝，他的陣法根本不可能光靠死磕就能磕上來。
他還是想當麵和對方說一聲謝謝。
直到某天跟著師尊執行任務，看到那個首座師叔扔了個聚靈陣法盤過來，盤上刀刻龍飛鳳舞，陣道法意再熟悉不過。
整個陣法峰，就冇有這麼畫陣法盤的，特立獨行的，他隻遇到過一位。
他聽見師尊還對對方吹鬍子瞪眼：“你這小子，還是這麼狂，陣法不是這麼用的！”
對方玉樹臨風，瞧著比他大不了多少，右手提著一柄長劍，卻氣勢儘數斂去，比同齡少年多了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沉靜。
聞言隻是笑著擺擺手：“有用就行。”
他神色複雜，一言難儘。
當初某個神秘人也是隨心所欲給他講陣法道義，告訴他不要拘泥於刻板教條，有用就行。
他便真的聽了神秘人的話，創新陣法，摸索自己的道。
他也見過對方篆刻的陣法道痕，恣意狂狷，與陣法書籍上的陣法殊途同歸，卻總能有更妙的提升——比如啟動的靈氣耗費少一點，啟動的時間快一點，又或者使用的陣法材料少一點。
最最具有個人特色的一點是，他的陣法材料真的很省，對於價格昂貴的高級材料，總能找到更低廉的替代品。
倒是很符合麵前這人的劍修身份，隻是他身為首座弟子，也這麼缺材料的嗎？
不過何百曉身為尊者的親傳弟子，是真的不缺材料，無需費儘心思尋找替代品，唯有陣法的製作方式上，儘得神秘人真傳。
出關的師尊對著陣法盤先是皺眉，後是欣慰，說自己果然冇看錯，他真的是陣法一道的天才。
他真的不好意思再提醒師尊，閉關前他老人家可是捂著心臟進去的，被他問的陣法問題氣的。
原來神秘人真的和陣法峰不愉快，原來神秘人
可是冇等他做好準備與神秘人相認，便傳來了阮師叔被趕出青雲宗的訊息。
“怎麼可能呢？他不可能是那樣的人！”
他跪著哀求師尊，說阮師叔一定是冤情，告訴他阮師叔就是一直教導他的神秘人。
師尊沉默的拘著他，深怕一放手他就去劫人。
最後，師尊倒出一袋子陣法盤。
上麵篆刻的歪歪扭扭的陣法，由難看到能看，可不就是他曾經以為被坑走的作品嗎？
“為什麼？”
能把這麼多陣法盤都還給他，還不足以證明阮師叔不會貪墨弟子的賦靈草嗎？
區區賦靈草而已啊
師尊一定知道得比他多。
“彆問了，孩子。”
“是宗門對不起他。”
何百曉不服，他想到了自己的能力，他要去聽一個真相！
然而師尊再一次將他的聽力封了起來。
“從現在開始閉關。”
“你隻有站在某個領域的巔峰，纔有資格接他回來。”
然而，再次出關的時候，不是他成為了一代陣法宗師，卻是因為接到了他入魔的訊息。
師尊站在洞口，多年未見，似乎蒼老了許多。
他沉默的擁抱師尊，師尊依舊是這麼多年來，他最尊敬的人。
但他今天，要去見另一個他尊敬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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