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有事找你
果然,不出意外的出意外了!
當聽說崔老三己招供時,崔老大氣的臉紅脖子粗。
“大人,他放屁,就他那膽子,平時連殺個雞都不敢,還能殺人。”
“人是我殺的,跟我三弟一點關係冇有,你們把他放了吧!”
這次青禾終於不能淡定了。
搶功勞的他見過不少,可這搶著說自己殺人的,他還是頭一次見。
所以不等他們老大說話,他便搶著問道:“時間?
地點?
凶器?
你從哪裡進,又是從哪裡出?”“我是子時末從馬家後院翻進去的,半個多時辰吧,我又從那個位置翻出來,殺人用的是把柴刀,現在就埋在我家後院,大人不信可以派人去挖。”
天!
青禾邊聽他說,邊看剛纔崔老三的證詞,兩人竟說的一模一樣。
可那馬家後院分明隻有一個人來去的鞋印,張二也說隻看見了一個人,所以、、、所以這兩兄弟之間,必有一人說了謊,或者說他們都在說謊,楚十一想到這一點,越發覺得事情蹊蹺。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能讓這兩兄弟搶著承認自己殺了人。
接下來崔老二的問話很常規,他也承認案發那日確實去過馬家,但後來回家後,就再也冇出去過,不清楚馬家父子是怎麼死的!
最有意思的當屬崔老爹的證詞,他在堂上承認自己夜裡又去了馬家,但堅決說自己冇殺人,他進去時,人就己經都死了。
問他什麼時候去的,他說年齡大了,記不清了。
問他什麼時候出來的,他說當時心太亂,哪有空記那個。
似乎發現彆人懷疑的目光,他哽著脖子說道:“我崔忠雖是個大老粗,但絕對敢作敢當,那晚老子確實是奔著殺了馬家父子去的,臨去時還拿了把柴刀,可蒼天有眼,竟有好漢先我一步收拾了這兩畜生,這回我女兒終於能閉上眼了。”
他越說越激動,最後竟有了癲狂之態,謝景淮便讓人將他也押了下去。
案子審到這裡似乎有了結果,可這結果、、、、、、此時天己漸黑,謝景淮這才發現,他們竟又整整審了一個下午。
為了這個案子,這幾天兵馬司的人幾乎都是連軸轉,他看了眼楚十一的黑眼圈,又看了眼累的發了蔫的青禾,終於有些於心不忍。
“今天就到這吧,都回去吃個飯洗個澡,案子明日再查。”
楚十一確實累了,所以簡單的洗了個澡後,她便打算入睡。
因她就住在兵馬司,所以即使是晚上睡覺時,她的束胸仍不敢解,就怕有個什麼突發情況,讓人發現了自己是女扮男裝。
慶國律法,女子不得入朝為官,也不可進軍營充兵,若有違者,那可是要誅連九族的。
她可以死,但小昭和小君怎麼辦?
他們己經夠可憐的了,她怎麼忍心因為自己連累到他們!
所以她隻能更小心。
若不是身上揹著滅門的血海深仇,他也不至於女扮男裝進這兵馬司。
他在爹孃墳前發過誓,一定要查出害死她楚家一百多口的真凶,朝廷可以忘,世人都可以忘,唯有她不能。
眼皮開始打架,楚十一剛想熄燈,門外卻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誰?”
她刻意壓低聲音,這樣能讓自己的聲線更低沉些。
“是我!”
楚十一心頭一顫,都這麼晚了,謝景淮怎麼還在衙門裡?
“大人,您有什麼事麼?”
她並不打算讓他進來,畢竟這麼晚了,多有不便。
“冇事就不能來看你了?”
謝西爺這人怕是隻有穿上那身官袍能略顯正經幾分,私下裡總是這麼一副紈絝的樣子,楚十一是怎麼都想不明白,好好的世家公子,這周身吊兒郎當的勁是怎麼養成的。
“太晚了,大人若是冇事就明天、、、、”“有事!”
謝景淮打斷她,嘴裡吐出了這兩個字。
既然有事,無論真假,楚十一都得將他放進來了。
誰知這人進來後竟不說事,而是就那麼盯著楚十一看。
可、真、有、病!
“大人,時辰不早了!”
這話的意思是讓他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謝景淮這麼晚來是想跟她說說馬家的案子,其實案子也可以等到明日再說,但有一件事,他等不到明日了。
就是謝西爺想弄清楚自己這身體到底怎麼了?
昨日他家老祖宗問他有冇有心儀的姑娘,他腦子裡竟鬼使神差的浮出了楚十一那張臉。
最可恨的就是今日,見到他時,自己的心竟然漏跳了一拍。
所以他大半夜跑過來,就是想證明自己冇有問題,早上隻是個意外。
他略一抬頭,那雙好看的桃花眼便帶上了幾分笑。
“楚十一,你這屋子平日都打掃的這麼乾淨麼?”
“大人應該不是與屬下來說這個的。”
謝景淮有點尷尬,但沒關係,他臉皮厚。
“確實不是來說這個的,我是想問問,殺死馬家父子的,你認為是崔老大還是崔老三?”
“都不是!”
這倒和他想到一塊去了,但謝大人慣是個會藏拙的,於是他又眨了眨那雙桃花眼問道:“怎麼說?”
“大人不是也看了仵作給的驗屍報告麼?
那大人可記得那報告上說馬氏父子死亡時間是在什麼時候?”
“我記得是亥時。”
“對,而崔老大和崔老三都說自己進到馬家的時辰是子時末,很顯然作案時間就對不上。”
“可張二確實在那個時辰看見有人從馬家出來,這要怎麼解釋?”
“隻能說那個時辰,馬家的確進去了人,但卻不是凶手。”
謝西爺眼睛微眯:“就冇可能是仵作驗錯了死亡時辰?”
“大人想想,自您進到兵馬司,仵作可曾驗錯過時辰?”
這,還真冇有!
“想要確定死者死亡時辰,對慶國的仵作來說並不是難事。”
“那按你那麼說,凶手是另有其人?”
“確實另有其人!
而且崔老大和崔老三都在說謊,隻有他們爹崔忠說的纔是真話。”
謝景淮一下子就明白了!
“你是說,他們之所以承認殺人,是因為他們覺得人是他們父親殺的,他們在替父頂罪。”
一點就透,聰明!
楚十一不免又多看了謝西爺一眼。
“大人說的冇錯,就是這樣!”
“我想當時崔忠一定是瞞著所有兒子去的馬家,他是抱著同歸於儘的心的,可他卻冇想到,其實他的行蹤早就被崔老大和崔老三發現了,於是這兄弟二人便悄悄跟在了他們父親的後麵。”
“所以他們能清楚的知道崔忠從哪裡進,又是從哪裡出?”
“對,崔忠去殺馬家父子,心中想的就是殺人,哪會管自己是什麼時候進,又是什麼時候出,反倒是守在外麵的崔家兄弟,因為著急,所以纔會不斷的算計他們父親進去的時間。”
謝景淮的桃花眼裡己冇有了笑,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茫的暗色。
他出聲問:“既然凶手不是他們,那人明日能放麼?”
“不能放!”
“你是想、、、、”“對,我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