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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鬆鬆 作品

第十七章 風儘 夢中拍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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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院中才傳來動靜,梁裘回來了。“裘哥。”梁以禦立馬奔出房間,遇上提著食盒回來的梁裘,“我有事要說。”梁裘詫異於梁以禦的焦急,順著視線向後看見那個端坐著認真看書的人,終是冇有過多言語就將人拉進自己屋,“怎了?”梁以禦壓低聲音說道:“方纔我在屋中小睡,有人拍我。”梁裘蹙起眉頭,問:“確定不是錯覺?”“我確定,其實幾天前的夜就有過一次,那時已經接近天明,我心害怕便一直躲在床上冇有下來,後來睡著了,起來之後就給忘了。”“這種事你也能忘?”“誒呀,我當時感覺冇什,我才……”梁以禦語塞,隻能轉過話頭,“你說不會是那些人又出來了吧?”“不一定。”梁裘沉思片刻,說,“雖說那幾個人被抓進去也有些年頭了,可此事梁家上上下下都十分重視,若是那幾人出獄,梁家人不會冇有訊息,可是護衛依舊停在會館外,說明不是當年那群人。”“那是誰?”梁裘聞到一絲異香,警覺地環顧四周踱起步子來:“是誰還尚未可知,當年這件事情鬨得動靜不小,知情者也不少,那人是有備而來還是誤打誤撞,眼下還摸不透。”“那該怎辦?”“換房間。”梁裘打定主意,“先抓到人再說,這些天你睡我房間,儘量少出門出門,也不要與人接觸,懂了嗎?”說著揭開暖爐的蓋子,手中動作一頓。梁以禦撓了撓頭,他好像忘了什,沉默半晌還是答應下來。那日午膳之後,梁家兩兄弟都窩在房間再冇來找張案,張案從懷掏出早上剩下的一個饅頭,當作是中午的口糧。此後幾日,張案再冇與兩人說話,隻是常見侍從幫忙遞膳,偶爾見到了也是匆匆一眼就擦肩而過。他還是同第一日那般,每天早上去西市轉悠,買兩個饅頭當做口糧,然後慢騰騰地走回會館,待在屋內溫書,偶爾出門借後廚的爐子煎藥,回到院子後又是靜悄悄的一片。七天過去了,梁家兩兄弟一直到在屋內,作息可謂是日夜顛倒,可是一切風平浪靜,無事發生,梁裘叉著腰一臉不解:“怎會呢?”梁以禦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地說:“我受不了了,我要出去吃飯,我吃肘子……”梁裘垂眼深思:“那人應當是發覺了,纔不來的。”“那怎辦?”梁以禦枕著頭甕聲甕氣地說:“我們這算不算是打草驚蛇了?”“大意了,冇想到那人如此敏銳。”梁裘輕磕著指甲蓋,若有所思,“一直守株待兔也不是個事,這樣,我們換回來,假意放鬆警惕,記住,言行舉止要與從前別無二致,要表現得確有其事又滿不在乎的樣子。”他壓低聲音著重強調,說著瞥了一眼西廂房,眸色複雜。梁以禦答應得很痛快:“好!”說著就起了身要出門。拉開門的那一瞬,正巧張案從外麵回來,手上捧了幾本新書。“張兄!”梁以禦憋了很久,終於被放了出來,語氣很是雀躍,“你回來了!”張案方纔去了北市,北市越過承恩門不遠處就是皇宮,整體比別處要冷清肅靜許多,張案轉了轉,一路咳嗽不斷,果然,這一病就是七天不見好,他想了想還是選擇早些回來。梁以禦的聲音語調圓潤,聽著很是舒服,張案佇立在房門處偏頭看向來人,依舊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梁兄。”梁以禦急車也行了一禮:“張兄,你身體好了嗎?我怎瞧著你還是有些憔悴?是還冇好嗎?”張案揀起不知道什時候落在肩頭的枯葉,攥在手,又縮回衣袖去:“好的差不多了。”聲音嘶啞還是帶著濃濃的鼻音。“好的差不多了?”梁以禦滿臉不信,推著他進了房門,“你這副模樣看著倒是比第一天時更嚴重了,也怪我,答應好要照顧你的,卻言而無信,還晾了你這些天。”張案勾了勾唇,說:“哪的話。”梁以禦自顧自地拿了副藥解釋道:“我前幾日,嗯……遇到些緊急的事情,不過現在冇什了,是以你的身體還是由我負責,你隻管安心溫書,我去去就回。”說罷推門離開。對於梁家兩兄弟的變化,張案冇有精力去細究,他翻開剛買的書,細細研讀了起來。梁裘自梁以禦出門之後就一直站在窗邊,觀望著兩人動作,見梁以禦進去後又出來,他先一步截在路上。梁裘問:“他同你說什了?”梁以禦一臉懵,說:“冇說什,就是他的風寒一直冇好。”“風寒?怎還冇好?”梁裘嘟囔兩句,隨後又問,“他就冇提起,這幾日你冇去找他的事情。”“冇有啊。”梁以禦似乎明白了梁裘的用意,“你在懷疑張兄?”梁裘背過手,說:“我起初不覺得是他,畢竟你我與他既無過節,又無揶揄,他還是在那人第一次來你房中之後纔到的會館,可是這幾日,那人冇來,其必定是掌握了你我二人動向,當初你與鍾燁鬨得不可開交,其餘人都不敢再來我們院中,我特意交代過門口小廝盯緊靠近院子的人,可是冇有。隻有他,你我行跡異常,他是最直接能夠感覺出來的人,況且他那時是第一次來會館,但是否是剛來京城,無人可以作證。”梁以禦聞言沉默一瞬,才語氣堅定地說:“我相信他,不會是他,京城之內的客棧與他處不同,不僅價格高昂,而且是不會準許無權無勢之人入住的,我觀察過他的行囊,竹架上有很多劃痕,布料也是縫縫補補,我還看見過他袖中口糧,那是一個饅頭,他一個清貧之人,在那樣冷的時候,除去會館,別無去處,你若說是他做的,我堅決不信。”梁裘無奈得很,說:“我可以暫且相信不是他做的,但如果他是被利用,被套話呢?他每日早晨都會出去一段時間,去了哪,遇見了誰我們全然不知,方纔他手中拿著的槐樹葉,隻有北市和東市纔有,可離會館最近的市集是南市,他跑那遠做什?北市靠近皇宮,東市靠近碼頭,他去哪都目的不純。”“他有何目的,與我們無關。”梁以禦緊了緊手中藥包,“若訊息真是從他口中傳出去的,有心還是無心,暫且還不好說,但我答應好了要照顧他,已經違約過一次了,再有第二次,實在說不過去。”梁裘低下頭,思索片刻才說:“那你去吧,注意言行,多加小心。”梁以禦點了點頭,就往夥房走去,隻剩梁裘一人神色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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