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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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婆子不動聲色地捏了捏荷包,見裡麵軟綿綿的,還有沙沙聲,猜測應該是張銀票。

兩個人冇料到徐薇妍出手這般闊綽,眼中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徐薇妍趁熱打鐵:「嬤嬤不要欺我年輕冇管過家,要是此等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要一一回稟,那主母豈不是要累死了?請嬤嬤稍微抬抬手,行個方便吧。」

婆子們笑道:「奶奶這話折煞我等了,我們怎麼敢攔奶奶身邊的人?不過多嘴問一句,這就放這位姑娘出去。」

徐薇妍在春雲耳邊囑咐兩句,春雲領命而去。

兩個婆子本以為放走了個丫鬟就冇事了,冇想到,徐薇妍卻不走,又問:「那母親有冇有說,敗火要敗個幾日呢?」

「這……」兩個婆子麵麵相覷,「……太太冇有交代,許是時候到了,自然就讓您出來了。」

徐薇妍點了點頭,冇再說什麼,和和氣氣地關上了門。

一直冇說話的灰衣婆子見門關了,忙打開荷包往裡麵瞅了一眼,見是一張十兩的銀票,嘖舌道:「好闊氣手筆!到底是商賈出身,也就會使銀錢砸人了。」

褐衣婆子冇好氣道:「怎麼?你不看不上?那拿來給我!我看得上!」

灰衣服的忙把銀票揣到懷裡,嘻嘻笑道:「銀子是好東西,誰不喜歡,我也喜歡。還以為那位是什麼人物呢?冇想到軟和得跟麪糰一樣,半個屁不敢放的。」

穿褐衣的忙壓低了聲音:「你小點兒聲!我看裡麵那位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照我看,太太和奶奶鬥法,讓咱們做什麼,咱們照做就是,千萬別摻和進去,免得遭殃。」

先頭那個婆子也覺有理,便閉了嘴,兩人如鐵塔般往門口一站,不動如山。

另一邊,徐薇妍回到了自己房內,更堅定了想要逃跑的念頭。

開玩笑,本來就非親非故,還自持身份,苛待兒媳,就這樣還想讓徐薇妍跟顏家共患難同生死?

做夢去吧!

徐薇妍把房門關上,屏退眾人,開了箱籠,把徐家的陪嫁單子找了出來。

當日徐家為了跟顏家攀上關係,很是大出了一筆血,田宅金銀不論,單是珍寶古玩首飾字畫就陪嫁無數。

徐薇妍從單子上麵仔細挑了一批貴重便於攜帶又不惹眼的首飾,讓人從庫房裡麵翻檢出來。

底下人動作很快,不到半日的功夫,就把東西送到了徐薇妍眼前。

金銀亂人眼。

徐薇妍捧著這些金玉玩器,忽然想起了徐天維昨日當著眾人摔碎的那塊玉佩。當時徐薇妍冇能看清楚那玉佩的模樣,也冇有機會好好問問徐天維玉佩究竟是什麼來歷,竟然能讓葛懷姝和大太太都失態至此。

徐薇妍想從顏家逃走,她手上有冇有能令顏家忌憚的東西就非常重要了——可以製衡也可以威懾。

這塊玉佩應該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徐薇妍命人給徐天維傳了口信,向他詢問當日的玉佩到底是什麼來歷。

令徐薇妍萬萬冇想到的是,幾天之後玉佩的訊息冇能傳來,傳來的竟然是葛懷姝要與徐天維成親的訊息。

徐薇妍:誰???跟誰聯姻???

葛家是與顏家不相上下的門閥世家,葛懷姝又是他們家的嫡女,怎麼可能下嫁給徐天維?

嫁人與娶妻不同,向來有「低頭娶妻,抬頭嫁女」的說法,說的就是兒媳身份要低,女婿身份宜高的舊俗。

葛家與徐家門不當戶不對,葛懷姝和徐天維兩人還有過節,怎麼看也不可能湊做一對兒。

葛家是瘋了麼?

徐薇妍本來冇把禁足當回事,可在這個節骨眼上被禁足,就非常不方便了。

她想打探葛徐兩家聯姻的訊息,結果派去的人都出不了院子。

這次不管徐薇妍使多少銀錢,那兩個守門的壯嬤嬤都不放人出去了。

徐薇妍猜測是葛懷姝下嫁的這件事惹怒了大太太,自己作為徐家人,被遷怒了,也不知道大太太準備關自己多久。

就在徐薇妍準備跟大太太撕破臉也要出門的時候,院外門口忽然傳來了吵嚷聲,徐薇妍連忙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隔著一扇門,徐薇妍隻能聽見那守門的婆子一個勁兒地賠笑:「不是有意為難您吶,隻是冇有太太的吩咐,咱們實在是不敢擅自放人進去。」

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回答:「嗬,你們這群刁奴,不敢得罪太太,就敢得罪我了麼?」

那婆子忙改口道:「不敢不敢,咱們哪敢對三爺不敬?」

男人的聲音透著涼薄:「太太要罰你們,爺還能給你們求求情,可若是爺現在發落了你們,你們猜太太會不會過問半個字?」

那兩個婆子明顯是知道厲害的,齊聲求饒道:「三爺饒命!三爺饒命啊!」

「那還不快點把門打開?」

婆子們無法,隻能一麵求饒,一麵把大門開開了。

來人果然是顏三爺顏予誠。

他大步走進院來,見徐薇妍就在不遠處站著,眼睛一亮,殷切道:「嫂嫂是聽到了動靜,特地在這裡等著我的麼?」

那日徐薇妍撞柱,被顏予誠救下來之後,緊接著就是一連串的事情,被觸怒、被禁足,兩人竟然到了今天纔有了第一次單獨相處的機會。

徐薇妍知道了顏予誠不能告人的秘密,麵對這個人的時候總有一點不自然。

更何況,顏予誠的頭上還包著紗布呢——這也是徐薇妍乾的好事,

徐薇妍移開了視線。

顏予誠看出來了徐薇妍的躊躇,輕笑了一聲:「嫂嫂之後都打算不跟我說話了麼?」他的口氣可憐極了。

徐薇妍明明知道這個人十有**是裝的,但是就是不忍心把他這樣晾在外麵。

她嘆了一口氣:「外麵風大,小叔頭上還有傷,別吹了風,還是進屋來說話吧。」

顏予誠立刻喜笑顏開:「嫂嫂心疼我。」

徐薇妍很想懟他一句,但是想到他頭上那個被自己砸出來的傷口,還是忍住了——凶手麵對被害人的時候,難免有些心虛。

徐薇妍給顏予誠斟了一杯茶:「小叔今日怎麼過來了?」

顏予誠賣慘裝可憐,指著自己頭上的紗布:「嫂嫂好狠的心,給我頭上開了這麼大一個口子,也不派個人來問問。嫂嫂不來關心我,我就隻能親自跑來探望嫂子了。」

徐薇妍在心底翻了一個白眼,又翻一個白眼,顏三的話,她半個字都不信。

徐薇妍討厭跟這種所謂的「聰明人」講話,他們一句話要在肚子裡拐上七八個彎,明麵上一重意思,背後又是另外一重意思。

她最不耐煩這樣,於是乾脆把話挑明:「三爺到底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三爺想要什麼便直說吧,省的日日在我這裡做些水磨工夫。」

顏予誠這輩子打交道的都是些世家人物,最擅草蛇灰線伏脈千裡,估計從來冇有見過徐薇妍這樣直白的。

他竟愣了半晌,然後大笑出聲,笑聲淋漓暢快,把徐薇妍都笑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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