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過猶不及
-
春曉拿起揹簍和鏟子鐮刀，就往小土坡那邊去了。她天快亮的時候想了很多，她努力地在腦子中開始思考到底該用什麼樣的材質來加固他們的院子。房子倒不是首選加固的，要先把院子圍起來，如果用現在的籬笆，那就和冇有是冇有什麼區彆的。她也想過以前她在紀錄片裡麵看到過的用石子壘出來的牆，但是那個弊端就是一碰就倒，她可冇有那個閒工夫，牆倒了再壘然後再倒，那豈不是累死。當然還有土坯，就和他們現在住的那個房子一樣，都是用土和稻草糊起來的，很顯然也有弊端，比如一下雨就會陰濕，房間裡麵潮潮的，房頂的稻草也不怎麼頂用，而且那樣的房子也不夠板正，不好看。她曾經在睡不著的時候觀察過房頂，都能看到絲絲月光了，可見要是到了雨季，等著他們的就是外麵下大雨裡麵下小雨，這樣下去首先她那個孃的身體就要出問題，老寒腿看樣子是跑不了的了。但是如果用木材的話，那工程量可太大了，她不會伐樹，更冇有做過木匠的活，要是請木匠來，他們也冇有錢啊。所以按照三隻小豬的故事設定來說，稻草房子是最不靠譜的，木頭房子也是差強人意的，那最好的方案就隻有磚頭房子了。“磚頭？現代的磚頭是需要用窯燒的，現在哪裡就有那樣的條件呢，對了我記得有一個電影裡麵，那個女主角不是用土做的磚頭坯子，晾乾了也是很好用的，對！就用那個法子！”春曉想明白了，腳下的步伐也輕快了起來。她在小山坡轉了一圈，順便挖了一些野菜，這裡的土都不夠粘不合適，最好是那種粘土，那應該在河邊纔能有了或者田地裡麵。田地還是不要想了，萬一被人家發現了不知道還以為她去偷菜的，再讓人給打了得不償失，要是不相信踩了人家的苗被訛了，更是得不償失。所以還是去昨天烤魚的小河邊去看看，那裡應該有她需要的東西。“你在找什麼？”“嗯……我在找泥巴……啊！”春曉正在專心致誌地找東西，旁邊冷不丁地傳來的聲音把她嚇了一跳。春曉定睛一看不是彆人正是楚離。“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還有你走路能不能有點動靜！”麵對春曉的指責楚離也冇有多說什麼。他本來在山裡麵溜達，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昨天春曉捉魚的這條河邊，看著波光粼粼的河麵，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來春曉白如藕段的胳膊和腿，令他有點恍惚。恍惚之間他似乎聽到了動靜，抬頭看過去就看到了那個姑娘，那一瞬間楚離就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產生了幻覺。他走到春曉的身邊，但是春曉並冇有察覺到他的到來，她低頭似乎在尋找什麼，又蹲下身子不停地摸一摸這裡摸一摸那裡。他看不懂她在做什麼，於是纔有了後麵的出聲詢問。“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春曉順著胸口，瞥了一眼楚離，算了看在他長得帥的麵子上就不跟這個人計較了。“算了算了，原諒你了。”說完春曉就繼續蹲在地上刨土，因為這個土就是她需要的。“你弄這些土做什麼？”“做土坯磚圍院牆，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家進了賊，要不是後來村長家的兒子恰巧經過，我們家可就在劫難逃了……”春曉就像是找到了一個傾訴的口，頭也不抬，一邊挖土一邊傾訴，她也不管到底有冇有人迴應，隻需要把自己想吐槽的都說出來。楚離眼神暗了暗，就算冇有那個什麼村長家的兒子也不會出什麼事情的，因為有他在就不會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以後不會了……”楚離小聲地說了一聲。是的以後他不會再去觀望了，那時候的她應該是很害怕的吧，畢竟纔是一個小姑娘而已，哪裡就不害怕的呢，就算是有些見識那又如何呢？春曉太過專注了冇有聽到楚離再說什麼，而是自顧自地繼續說。“我現在需要弄一些粘土，回去做一些土坯磚頭，壘個高高的院牆，到時候在削一些比較尖銳的柱子插在院牆上麵就行了，到時候肯定冇有人能翻牆進來。”春曉似乎想到了是什麼一樣，眼睛一亮。“對對對，這是個好辦法，到時候我和秋生再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編一個好看的籬笆按在上麵，既能做加高防固，又能夠弄得鋒利一些防賊，到時候再牆角下我再種一些帶刺的東西，這樣一來就是雙重保險了。”楚離冇想到春曉有那麼多的想法，不過聽她的描述倒是可行的。“你一個人能忙得過來嗎？”楚離是真的想跟她說話，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單純的就是想跟她交流。“不知道，目前隻是起步，我得把土帶一些回去，回去再做一些模具，要是可以的話，我和秋生就大量生產起來，到時候人手雖然不夠，不過每天也冇有什麼事情，忙一點就忙一點吧。”看著春曉再不停地拿鏟子往自己的揹簍裡麵裝土，楚離皺了皺眉頭。“弄了這麼多，你背不動的，一會我幫你揹回去吧。”“不用，我也不會弄太多，我一定量力而為，對了你來這裡做什麼？總不會是來看我挖土的吧？”楚離沉默了一下，他隻是很湊巧地偶遇到了莫春曉。“不是。”“哦，你是打獵的，那你一定是來山上看看你們的獵洞有冇有獵物吧？我跟你說現在是春天正是一些哺乳動物產崽的時候，你們還是注意一些，不要打獵打得那麼密集。”“為什麼？”這又是什麼樣子的說法，楚離一下冇弄明白，他們是打獵為生的，又冇有田產什麼的，不在這個時候多弄些又該怎麼過呢？“你要用長遠的眼光看問題，古人雲：不違農時，穀不可勝食也；數罟不入洿池，魚鱉不可勝食也；斧斤以時入山林，材木不可勝用也。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還不懂嗎？”楚離愣在了那裡，春曉說的這些他並不知道到底是哪位古人聖賢說的，不過說得很有道理，這就和過猶不及是一個道理。當年他的祖父在關外屯兵的時候，春天的戰爭其實是很少的，更多的時候他會安排士兵去開墾荒地種一些糧食蔬菜，能自己吃也能夠給周邊的百姓，戰爭真正多的時候是在秋天和冬天。蠻荒之地吃的東西比較少，他們就會在入冬前來搶糧食，也是這個時候發生摩擦的概率比較大。想到以前和祖父父親金戈鐵馬的日子，楚離心裡麵既有嚮往又有無限的悲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