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春曉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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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生的後半夜可以說是睡得不怎麼好，他在擔心會不會還有惡人來家裡麵，還有他娘一直在一旁哭哭啼啼念唸叨叨的。春曉是受不了這樣的折磨，她很委婉地勸說了一下她娘。“娘，還要有大半天天亮了，你總不能一直這樣子坐在這裡哭啊，你趕緊去擦擦臉睡覺吧。”“我，我不睡，都是我不好，才讓你們姐弟倆擔驚受怕，不過你們不要擔心，你們現在趕緊睡覺吧，娘來守著你們，有點風吹草動我第一時間就能知道！”春曉歎了一口氣說：“有警惕心是好的，可是你也不能總是這樣子哭呀，這樣下去你的身子也受不了的。”春曉娘擦了擦臉說：“我不哭，娘是大人了，總不能還和以前一樣愛哭，是不是娘吵到了你們？那娘去院子裡麵坐坐，你和你弟弟趕緊睡覺吧。”春曉扶著額頭，秋生連忙拉住要出去的娘說“娘呀，你可彆出去了，你要是自己一個人在外麵坐著，被狼叼走了我們都不知道，娘你就不要擔心了，你和姐姐去睡覺吧，我來守夜就好啦，我可是男子漢呢，以前爹說我已經長大了，爹不在的時候我就可以保護娘和姐姐了。”提到了已經死去的爹，空氣中又頓時有些落寞，春曉娘又忍不住悲從中來。“以前你爹在的時候，哪有人敢這樣欺負咱們母子三人，那個賴二就是開口說話，你爹都會毫不猶豫地給攆出去，哪裡就讓他猖狂到咱們家門口叫囂……你們是不知道你們爹啊是個熱心腸的漢子，當初也正是因為你爹的熱心腸我這才嫁給了他……”說起來他們夫妻二人過得雖然清貧，但是過得確實很恩愛。春曉孃的父親是鎮上的舉人，是有功名在身上的，隻是後來為了考取功名魔怔了把家裡麵的田產鋪子都敗光了，不過即便是如此，還是為了唯一的女兒留下了一些嫁妝，春曉的外婆也是有些手藝在身上的，據說一直都在一家裁縫鋪子裡麵做幫工的。春曉的外婆走得早，外公一個人把閨女拉扯大很不容易。當時春曉爹正好到鎮上賣東西，碰到了鎮上的惡霸要強行把春曉娘帶走。“你們是不知道啊，你們爹就像一個大俠一樣，彆人都不敢說話就他敢把我護在身後，再後來我就以身相許了，你們外公也是很讚同我們在一起的，隻是你外公一直考不上，考場上失意鬱鬱寡歡冇有幾年就去了……”說到這裡春曉孃的情緒又低落了，她婚後的生活一開始過得還不錯，畢竟她是帶著嫁妝嫁進來的，隻是後來嫁妝漸漸給吃得差不多了，公公婆婆就開始刁難她了。她的確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好在春曉爹從來冇有嫌棄過自己這樣，隻要是他能做的不用你吩咐他就會做得闆闆正正的，所以她公婆就算是想說些什麼也說不出口。“你爹是個好人，一身的力氣，天一亮就去做農活，昨晚農活餓了就吃帶的餅子或者吃山上的果子，有時間就去山上打野貨填補家用，就這樣咱們的日子還算是過得還不錯，你奶奶雖然也想拿捏我生不出來男孩，但是也找不到由頭，直到秋生來了，娘還想著咱們一家四口總算是齊全了，冇想到……”說起來春曉也覺得自己的爹死得有點冤枉。那一日春曉爹和往常一樣去山上打獵，但是遲遲冇有回來，家裡人坐不住夥同著村裡的年輕壯漢一起去尋找，但是最後隻找到了血衣，還有幾根分彆不出來是人還是野獸的白骨，能讓春曉娘確認是孩子他爹是因為地上掉了一個荷包，那個荷包是她親手繡的。就連村長都說著莫大應該是冇有命了，周圍的地上還有老虎和黑熊的腳印，這樣看來應該是被野獸給吃了。春曉娘當場就暈了過去，還是春曉和秋生兩個孩子扶著他們的娘把那帶著血的衣服骨頭都收拾收拾弄了一個衣冠塚。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山上林子裡麵就更少有人再去了，他們也擔心打獵冇有打多少，倒是被獵物給吃了，他們就是簡簡單單的莊稼人，不想拿著命去冒險了。所以村長再看了秋生他們手裡麵抓了野魚也冇有太過推辭就買了下來，畢竟想要吃野味那需要花大價錢的，要是不想花錢那就需要自己去，自己去可能是要命的。山上的獵戶楚家人一直住在山上，這也讓大家對他們一家子的神秘而感到不舒服，試想一下能和野獸住在一起那一定不是什麼正常人。“你們說，你爹那麼好的人，怎麼命就是那樣的不好呢？”春曉娘忍不住為自己的丈夫打抱不平。老天爺總是這樣不公平，莫大這樣的好人是短命的，但是賴二那樣的地皮流氓卻如同野草一樣生得那樣的旺盛。春曉和秋生又忍住冇有打斷人家思念亡夫的過程，但是大半夜的不睡覺聽人唸叨到底是有些受不了的，春曉知道這對父母的感情很是好，可是……“娘，你也不要出去坐坐了，你要是坐在外麵我和秋生也擔心，還是趕緊睡覺吧，明天早上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咱們得想辦法加固一下家裡的圍欄、門子還有窗戶，不然這樣的事情有一就有二的，這次咱們運氣好，冇讓那歹人得逞，可是下一次呢？好運氣不是時時刻刻都能遇到的。”“春曉說得對，可是咱們現在什麼都冇有，就連銀子也不是很多隻夠咱們娘仨吃一陣子的。”“我都想好了，明天我帶秋生去看看外麵有冇有合適的材料，這事兒您就不用操心了，您就在家裡麵照顧好咱們那幾個小仔子，彆讓人家偷走了就好，明天我再和秋生一塊看看有冇有適合種植的小苗給運回來，咱們在家裡麵種。”“姐，明天咱們就去！”秋生雖然被嚇了一跳，但是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過了那個恐懼勁兒他就不會再感到害怕了，現在你看他嘴上說著話實際上腦袋已經開始一點一點的了。“你們趕緊睡吧，娘守著你們，秋生的褲子也壞了，我給縫縫……”春曉一把拉住了她孃的手安慰道：“天那麼黑，咱們的燈油就那點，還是省著點用吧，再說在這樣的環境下眼睛也受不了的呀，好好保護眼睛以後才能夠幫咱們賺大錢，好啦，不要再說了，娘你就安心睡吧。”半推半就之間他們才都睡下把後半夜平安的度過了，隻是春曉到底冇有睡得很踏實。廢話，誰半夜家裡麵會無緣無故闖進來流氓誰不會害怕呀，她一個黃花大閨女正是大好年紀，對這樣的事情更是在乎。天剛剛亮，春曉就把傻弟弟叫醒了。“秋生，秋生，你醒醒。”“啊？怎麼了？”秋生眼睛都冇有睜開。“你醒一醒，我有話跟你說。”“怎麼了姐？”“我去附近找些東西，找到了我就來喊你，你不要睡得太死，咱娘一個人在家裡麵我有些不放心，要是壞人再來了，咱娘一個人一定冇有什麼反抗的餘力，到時候還是得靠你。”春曉的擔心不無道理，按照昨天晚上的那個情況來說，春曉孃的戰鬥力幾乎為零，長得好看的寡婦要是冇有人惦記鬼都是不信的。她不能在家守著，所以隻能讓秋生守著。“啊？姐你一個人去啊，要不然你把我和娘都帶著吧。”“那怎麼行，誰來看家啊，咱們家裡麵還有小鴨子小雞和小兔子呢，咱們都走了，家裡冇有人，被小偷給抱走了咱們以後可就啥都冇了。”“姐，你說得對，不過你不要一個人去後山啊，早點回家。”“嗯，娘要是醒了你就說我去給兔子割草了，我不會走遠，就在那邊的小土坡上，你不用來找我，我一會兒就回來，要是有壞人來咱們家裡你就拿棍子打，打不過就帶著咱娘跑。”“跑哪裡去？”春曉想了想說：“往村長家跑知道吧？”“知道！”秋生挺起胸膛小聲保證著說：“姐，你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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