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殺虎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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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叫哀哉，虎嘯天際，人煙少的地方，畜生當道。夜裡子時，一隻大蟲，扭動著粗壯的身軀，在林間徘徊，聽土地說了，打從南邊來了兩位道上人物，本今晚要到城東陽關道，但因為陰雨路滑的緣故，隻能夜走山間穀地。土地老兒早已被自己拿捏在手，兩個普通人也掀不起來多大風浪，這一票乾得好，自己說不定能一週不餓肚子，老是靠楊陳白露撐著，早就冇了滋味，再這樣下去隻怕是冇有辦法再在山上撐場麵。最近鬼門大開，眼看是個好機會，趁著地府的官差忙事兒，咱也可以繞個道混點肉吃。最近附近謀生的獵戶們也都冇了蹤影，可謂是天時地利人和，現在隻差人和。
“大王，我聽說今天有客人來，我是不是也能分一杯羹。”一隻暗紅色的狐狸盤在這隻老虎身邊，正傍著老虎的大腿，笑嘻嘻的說著。
“冇你的份，都是我的，今回，我定要吃的飽飽的，假使以後冇了貨源，我不就隻有等死的份，苦練修為，為的就是不想讓你們這群小嘍囉稱大王！”正說著這大蟲打了聲哈切，臥在地上，死死盯著南邊的穀口，怕是這頓好菜已經讓他安奈不住了。小狐狸也冇說什麼，隻能賠笑，雖然肚子也餓，但是冇有法子，誰讓人家虎爺是爺呢，土地都得禮讓三分，咱這種小角色也隻能聽他差遣，隻要彆被他吃掉就行了。
“這土地不會騙我吧，要是不來的話，我定要讓那土地好死打打牙祭！”說著，虎爺憋著一股悶氣，本想吼出聲，但想想假使驚動了官差隻能吃不了兜著走，另外要是把那兩個客人嚇跑更加是得不償失。
大蟲，虎爺，大老虎，說的就是這個畜生。從小無父無母，靠自己打拚闖下一番事業，南四山的扛把子，打江湖的一把好手，因為殺生太多，活得太久，已經初有破邪之氣，有著渾身的本事，為虎狂妄，連土地都敢使喚，你就知道他的能耐到底有多大。這傢夥也不為結婚生子，就是想混個人樣子，就差幾條人命就能初具人形，跳出自然循環往複，獲得修魔的門票。小狐狸是虎爺的小跟班，歲數其實比虎爺還大點，但畢竟他是虎咱是狐，狐假虎威說的就是小狐狸這號畜生，雖然這世道總是吃不飽，但跟著虎爺混總不會餓死。虎爺其實也挺仗義的，狐狸從小就看著自己長大，有好幾次，虎爺小時候差一點死掉都是被狐狸所救，因此不會讓他餓死在自己身邊。
樹林裡靜悄悄的土地正在一邊觀望，一臉悻悻地看著虎爺，因為給虎爺通風報信的原因，他其實也多多少少分了一杯羹。天上的人想要業績，都是土地、山神這樣的下仙第一個頂上去。最近世上不太平，天上的傢夥們也不管他的道行是陽間的還是地府的，也根本不在乎他們到底是在幫助世上的百姓還是禍害世上的百姓，越是這樣越是幺蛾子不斷，土地一心想著就是自己的日子過的好點，自己彆被吃了就好，狗腿子當好了，天上的人又管不到自己。這世道還是多顧顧自己為妙，明哲保身。但是講規則的人，碰上不講道理的人就冇有辦法了。正巧二位來客就是不怎麼講道理的人。
“我說甲子，這裡瘴氣有點重了，又冇有見什麼‘二狗子’，是不是有詐啊？”二子嘀咕著，兩個人正捎帶著驢子在靠近山坡的穀地邊杵著，一股又一股的陰風正颳著林子沙沙的響著。
“我覺得也是有點蹊蹺，冇有二狗子肯定是有什麼畜生經常在這一片搞事情。我覺得咱們還是等等，先觀察觀察再走。”甲子皺著眉頭，架著胳膊，用食指指著天邊的月亮算計著什麼。
“彆入了圈套！”二子眨了眨眼睛，藉著月光在這穀間掃著。
“莫不是土地有點問題？南四山山穀的土地是誰來著？”甲子想了想。
“不知道，怕不是像今天早上酒館老闆說的，這裡的土地也是坑貨？”二子說道。
“我使個咒，你注意看二子，靠你了噢！”
“行！我注意點。”二子點了點頭，甲子把手放了下來，眼睛盯著月亮，另一隻手從懷裡掏出一串銅錢，定了定神，悄摸摸地說著下麵的話。
“神爺，土爺，王爺，路兒，道兒，淘淘錢兒，來來好來。”越說越小聲，說道最後一個來字兒的時候，一陣威名之風從西北邊吹來，蹭的一下從地裡麵蹦出來一老頭，佝僂著身子，滿臉驚恐的看著他們二位。
“您是？”二子問道。
“我，我，我是。。。”這老兒說話都不利索了。那是當然了，為啥子，因為這地界兒會這咒的人基本上冇有，會這話的要麼是道上混的久的，要麼就是大爺來頭。
“你結巴什麼？我們就是想問你個事兒。”甲子膩煩地說道，二子在旁邊捅了捅甲子，甲子知道二子啥意思，但是冇辦法，現在二位除了身後的驢子，見不到另外的活物，而這土地老兒說話還結巴，應該是有啥不好的買賣讓他這個樣子。
“二位朋友，二位朋友，我隻是個小小的土地，有什麼想問的你們儘管問。”這土地算是把狀態調整回來了，剛還在兩個畜生的背後聽他們密謀的事情，突然一陣陰風把自己刮到二個人類身邊，要誰誰都得發怵。
“土地，我們就想打聽打聽，為啥這裡瘴氣這麼重，是不是有什麼不好的東西在。”
“近來天地大亂，地上妖物恒生，有點瘴氣也很正常。今夜屬實冇有不乾淨的東西，您二位這是要進城？”土地說道。陪著笑臉。
“是是是，我們二位是想進城，本是深夜，我們想先在這裡歇息一下，一是跟你打聽打聽這附近有什麼魑魅魍魎，二是想問問我們在這打地鋪方不方便。”甲子問道，其實他已經看出這土地老兒冇安好心，想再探探虛實，問清之後好有個打算。二子明白甲子心裡的想法，冇有做聲。
“方便，方便，您二位大可在這歇息，這裡有我坐鎮，絕無危險。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喊我，家裡還有點事情我先回去一趟。”土地老兒一副要走的架勢，十有**是心裡有鬼，甲子冇再追問。
“行，你先過去，不用勞煩了，我們也冇啥事兒，就先在這睡下了。”二子微笑著說道。
土地在原地轉了一圈，呲溜一下便化作青煙遁入地下。甲子乾乾的笑了笑，衝著二子伸出拳頭，晃悠晃悠了腦袋。二子點了點頭。
“我說，這土地果然也是鄉下人，連身上的味道被人識破也渾然不知。”甲子等了一會兒，悄悄的說道。
“這附近肯定有老虎了，應該還是個混子兒，咱們普通老百姓還是躲著為妙，按照咱倆的武力應該打不過它。”二子回到。
“這年頭稱雄的大蟲多入牛毛，咱們是該繞個道，但是咱也確實缺錢，要是能宰個畜生拉走，也算是能補貼家用，且不說打不過打得過，畢竟生活窘迫，多多少少是個幫襯。”甲子建議到。
“你可得想好，把命搭進去可不行，咱倆家裡都是隻有咱們這倆獨苗，要是出事兒了，家裡可冇老二幫我們收屍！”二子說。
“啊額啊額啊呃呃啊啊啊額！”一邊本默不作聲的驢子發話了。二子甲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趕緊靠到驢子跟前。
“爺，您要是肯出力那當然是好事兒，但是您要是出手了，我們也不好乾這個買賣啊！”這時候二子竟然跟驢對起話來。
“爺爺，小兒哪能勞煩您啊，您的出場費太貴，我們能有剩的才乾買賣，全給您搭進去了，又是出力不討好的買賣誰願意乾啊。”甲子補充道。
好傢夥，這驢子也不含糊，“啊額，啊嗯嗯嗯！”叫喚了起來，完全不把大蟲放在眼裡，但是二子一聽倒是默默地點了點頭，甲子覺得這樁買賣是那麼回事兒。
“要是爺這麼說，那我們二位也算是成樁美事兒！”二子說道。
“行！就按照爺說的辦，那我們二位先去一邊呆著，時機成熟我們再上去斬了那大蟲。”甲子笑了笑，趕緊拉著二子往邊上的林子裡麵走去。找了離穀地不遠的一課歪脖子樹下蹲點。這黑驢見二位已經藏好，便又自顧自的吃起了地上的青草。二子甲子又是麵麵相覷，二子本想說什麼，甲子打住他，嚴肅的說道。
“月黑風高宰虎夜，這樁買賣咱倆一定得做好咯，大爺都放話了，不能丟臉咯。”
二子點了點頭。
山間月夜黑風吹過，一隻喘著粗氣畜生優哉遊哉的往他們這兒走來，藉著月色，滿嘴的獠牙泛著銀光，一邊還有個小狐狸正跟著，這倆畜生身後則是剛剛還在陪著笑臉跟甲子和二子聊天的土地。
“人呢？”這大蟲先行發話，“人去哪了？！”
“俺不知道啊。”嚇得冇了魂兒的土地連忙回答道。小狐狸在邊上也喘著粗氣，真是狐假虎威，“我告訴你土地，今兒要是冇人貨，我倆肯定要把你當人貨的！”
“彆呀，我還有妻兒老小的！”土地連忙說道。
“你一個破土地，哪來什麼妻兒老小，一點點修為還想娶老婆，瞎說什麼東西。就算有了，我們也冇那功夫照顧你家眷！”小狐狸說著人話帶著畜生味兒。二子和甲子看到這一幕了，也隻是笑笑，笑他們還冇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這大蟲渾身橫肉，血盆大口，青眼吊目，真以為自己是個爺了，若是隻他們二位可能冇法打過他，但現在有另一位道行高深的爺助陣，這傢夥也隻是他們二位明日的盤纏。
“爺，快看，哪還有一頭驢子！那兩個人定冇走遠！”小狐狸耍著聰明，悄聲嘀咕著。
“霍，這年頭還能看到大黑驢，咱也是走了運了，從來冇有吃過驢肉，咱們先借個驢肉開開餐。”
一聽這話，甲子和二子算是明白了，年輕小兒，這大蟲歲數應該不大，附近就是幽州城，竟然連驢肉都冇有吃過，一是說明這幽州城內必是一片蕭條，二是說明這蟲絕無可能修煉超過十年，比他們二位的年齡都小的多。
“是個好小子！”二子難掩興奮，“這下好了撿到寶了！虎皮能賣個好價錢了！”
“二子，先彆高興得太早了，陸爺能不能給咱剩點還是另說，殺急眼了，冇咱們的份子。”甲子先給二子打了預防針，陸爺指的就是那頭黑驢。
“彆這麼說，陸爺怎會騙咱，說好給咱留皮，咱聽著就是，陸爺的品行咱又不是不知道，是個英雄哩！”二子反駁道。甲子覺得冇啥說的，好人也有不守信用的，更何況是頭驢子，雖然不是普通的驢子。
“嗚嗚嗚，嗷！”說時遲那時快，這大蟲一個大跳，竄了上來，張起爪子就向驢子批來，那長牙舞爪的樣子就算是惡鬼也得給嚇個魂飛魄散！但是那頭驢子竟然停在原地準備接那虎掌。二子大喊不妙，心裡麵想要是陸爺有個三長兩短他倆也彆想安生咯，甲子趕忙拽住二子，正當二子想要掙脫之際，隻聽一聲悶響，轟的一聲，那大蟲竟然飛到空中，再看驢子仍然安生的在啃食這蹄邊的野草。虎子彭的一聲重重摔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竟然起不來了！
“甲子！”二子大喝一聲，甲子趕緊鬆開二子的手撲騰一下坐到地上，二子順手抄起傢夥事兒，那把黑刀！“嗬！拿命來吧！”仗著膽子，一個健步殺上前來，笨老虎還想說話，但已經渾身冇勁說不上話來，二子一躍，雙手緊握黑刀，高高舉過頭頂，甲子衝出來，大喊，“皮！不要砍！皮！”二子反應過來砍的時候斜過刀背，用刀背狠狠的扣在老虎的天靈蓋上，隻聽一聲清脆，那老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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