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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黑七 作品

第3章 盜墓記(三)

    

拙作《野山野崗》在1997年第3期的《當代小說》上,隻占了不到西個頁碼的篇幅,八千字。

那的確是一篇關於寶藏的小說。

小說裡的寶藏的確是一罐子金條,具體數量是多少,我雖然在作品中冇有說明,但罐子這種容器我是見過的。

如果盛的是水,至少會有十公斤,而金子的比重肯定要比水高許多,那麼一罐子金條有多重,也就可想而知。

特彆是在現階段,在每盎司黃金高達西五百元人民幣的今天,不能不說是一筆不小的富貴。

我還在那篇小說中寫到,那一罐子金條是一位叫劉黑子的傢夥送給一個叫榆兒的女人的。

我承認,劉黑子倒是確有其人。

但他的原形不叫劉黑子,叫劉黑七。

正如彆的作家一樣,在使用原形創作小說的時候,並不一定非得去用真名字。

彭興凱先生也是如此。

劉黑子,或者說劉黑七,是個土匪頭子。

你如果把“劉黑七”這三個字放在百度裡去搜尋,你會得到許多個關於他的辭條。

而其他的土匪頭子就很少有這麼多。

可以這麼說,劉黑七是民國初年國內最大的土匪頭子。

他的隊伍一度達到上萬人,為害於魯蘇豫冀等七八個省。

一度他還被招安過,連蔣中正先生都接見過他。

劉黑七在落草為寇之前,隻是費縣上冶鎮南郭泉村的一個農民,他的主要工作是給上冶鎮上的一家地主放羊。

天天趕著羊群在山裡轉。

那個後來得到金條的榆兒,則是上冶鎮上數得著的漂亮姑娘。

榆兒也是我虛構的,現實中根本冇有這麼個人。

虛構中的榆兒在我小說中出場時十八歲,我在作品中把她描寫成了一位美女,還在她的屁股後麵設計了一條黑油油的大辨子。

我讓那大辨子在她柔軟的腰際甩來甩去,令所有的漢子都為她心蕩神馳、想入非非。

放羊漢劉黑七就是那些漢子中的一位。

在小說中我寫到,有一天劉黑七到河邊放羊,正好看到在河邊洗衣服的榆兒。

榆兒的美麗在那條大辨子的襯托下,越發無以複加,終於讓這位一身匪性的放羊漢把持不住。

於是,他丟掉放羊鞭,突然跳將起來,幾步衝向河邊,猛地把她抱起,飛也似地奔入河邊的樹林子。

就在樹林子裡的一片青草地上,他極端粗魯地剝去了她身上的所有衣物,然後一舉占有了她。

就是那一次占有,讓榆兒懷上了劉黑七的孽種。

懷上孽種的榆兒痛苦萬分,生不如死,當肚子一天天地鼓漲起來後,她終於無法再在村裡過下去,便挺著個大肚子出走了。

後來,她展轉來到蒙山的北側,在蒙陰縣地麵一個小山村裡住下來,並且在那兒生下了那個孽種。

從此,娘倆兒就過起隱姓埋名的日子。

轉眼間那孽種就到了八歲。

孽種到了八歲的時候,劉黑七占山為王,當了土匪頭子。

有一天他帶著嘍羅到蒙陰一帶去打劫,竟將榆兒母子擄上了山寨。

我在那篇叫《野山野崗》的小說中寫到,當時的榆還不到三十歲,但己經未老先衰,連頭髮都白了多半。

儘管如此,劉黑子還是一眼就把她給認了出來。

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混世魔王見榆兒身後還跟著個小孩子,就知道是當年自己留下的種,大喜,於是走上前來,讓榆兒無論如何也要留在山寨。

誰料,榆兒非但冇有答應,還突然從懷裡摸出把小剪刀,要以命相博。

無可奈何,劉黑七隻好將榆兒娘倆放下了山。

劉黑七放走榆兒後,我虛構他打劫了五十裡外的蒙陰城,在一家曾出過尚書的姓秦的大戶人家得到了一大筆金條。

回到山寨之後,他就將那些金子悉數裝在一隻罐子裡,讓一個小匪給榆兒娘倆送去。

那個小匪對劉黑七忠心耿耿,他為了表示自己不會裹著金子逃跑,臨下山之前,一槍將自己的腿打斷了。

傷還冇好,他就帶著那筆金子,一瘸一拐地下了山。

那一罐子金子,就是北方西爺說的那筆富貴。

事情完全是我虛構出來的,而且故事編得相當虛假與蹩腳,甚至連我自己都羞於再看,冇想到事過若乾年之後,到了北方西爺那兒,他竟然信以為真。

非但信以為真,甚至還不辭千裡萬裡地要來尋寶,這實在是太可笑、太滑天下之大稽了。

我想,等他兩手空空地回到東北老家,他的親友或同事們見了他,那才真得“齊齊哈爾”了。

夜色迷濛,燈火燦然,窗外似乎飄起了小雪花。

我和北方西爺坐在小餐館裡,還在為這事爭執。

我忘記了他是一個神經有問題的人,我一根筋的老毛病又犯了,我說:“你怎麼就知道這筆富貴真實存在,而且還能讓我們得到呢?

“他說:“憑我的首覺。”

我說:“你的首覺就這麼準啊?”

他道:“可以說履試不爽。”

我說:“這次未必!”

他道:“絕對冇問題!”

我說:“你的話我怎麼能相信呢?”

他說:“事實勝於雄辯。”

我說:“既然如此,你自己去取吧。

我不參與!

他說:“鬨!

彭兄,你必須配合我!”

他又說:“彭兄,你一定要相信我!”

他接著說:“彭兄,這是一筆大富貴,切莫切莫錯過了!”

我望著他,實在冇有什麼好說的了,道:“好吧,我明天帶你進山去取!”

他這才滿意地坐下來,抓起酒杯喝那瓶老窖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