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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滿見春山 作品

第262章 主動替他換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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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即便裴晏舟心底有無數低沉的情緒,再一開口時,依舊是隻有對宋錦茵纔有的溫和低柔。

他輕聲安撫,聲音裏有微不可察的乾澀。

既怕她瞧見自己的傷口會有厭惡,又怕他的心思被人瞧見。

這便是情怯。

“隻是冇太注意,傷口不礙事。”

男人說話間帶的笑還有些勉強。

宋錦茵看著他往裏頭行去的背影,拿過外衫披上時,竟莫名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她突然就模糊了眼,想起了自己滿是傷疤的手。

當真是掉了個個。

如今的裴晏舟,竟是一點點地在受著她受過的一切。

隻是如今她已經慢慢地走了出來,而眼前的男人,卻像是剛踏進這樣的深淵。

“世子可換了藥?”

見其穿上外衫,而旁邊的木大夫還是一臉急切,宋錦茵便知這人有多固執,回過神開口。

她歎了口氣,壓下心底適才的羞怯,上前接過木大夫手中的藥,在男人身邊停下。

“我來替世子上藥吧。”

裴晏舟身子一僵,遲遲冇有回頭瞧她,隻察覺到她的手碰上自己的衣袍,而後停在衣袖處,輕輕攥住。

明明隔了一層,她的指尖也如同燃燒的燭火,帶著灼熱,讓他好不容易平複下的心又猛地跳了起來。

“世子不願意嗎?若是不願,我便將東西交還給木大夫,先出去了。”

“別走。”

被攥住的袖口一點點鬆開,裴晏舟心裏一慌,終是敗下陣來。

旁人哪敢去瞧男人此刻低頭的模樣,都不聲不響地退了下去。

宋錦茵這才仔細看向他的傷口。

傷口處還有剛浸出不久的血跡,旁側的暗色像是好了一些,但瞧著依舊有些駭人,而除了肩膀和胳膊,他胸口亦是有傷。

仔細瞧著,不免就讓人蹙起了眉。

倉凜的傷口不及他的多,可卻一直半睡半醒,饒是有了好轉,也依舊透著昏沉。

但這人,竟硬生生地扛了下來,還不顧自己的身子,強撐著心思去管其他事。

思及此處,宋錦茵下手時不免就重了一些,逼得男人眉心下意識擰了擰。

“茵茵可是在生氣?”

“不敢生氣。”

裴晏舟不願她這般說話,也不喜她一直蹙眉,抬手便握住了她的手腕,止住了她的動作。

“為何生氣,是他們強留了你在客棧,還是......還是因著我的傷勢?”

最後的話裴晏舟說得有些猶豫,但他仍舊看向了那雙眼,不捨得挪開視線。

“無人強留我。”

外間桌上的藥還冒著熱氣。

宋錦茵突然想起那藥,蹙眉道:“若是有,我也不可能來給你送藥,隻是我不喜歡住在客棧,你若一直不好,我當真要回小院了。”

這便是暫時不會離開的意思。

裴晏舟目光灼灼,突然垂頭勾起了唇角,放開了她的手腕。

這一場刺殺,他願意受。

酸澀的藥味比平日裏的濃厚了不少,宋錦茵端來時,眼前的男人一如她所想,露出了抗拒的神色。

宋錦茵哪能由著他,將碗遞到他手裏,轉而從荷包裏掏了掏,順手放了片藥草進嘴裏,而後又摸出了一顆乾果脯。

“喏,沈大哥給我帶的,很甜。”

男人握著藥碗的手緊了緊。

冇想到他有朝一日,竟是要吃別的男人給宋錦茵帶的東西。

宋錦茵察覺到他情緒有一瞬的不對,隻是她如今已經不懼他的強硬,甚至還在他床邊坐了下來,不緊不慢地瞧著他喝藥。

她想得明白,裴晏舟應當已經默認了她的離開,不然今日不會在瞧見她後,露出那般怔愣的神色。

男人不想讓她不高興,強忍著妒意仰頭喝藥。

宋錦茵抬眸時,便瞧見他喉結上下滾動,仰頭的姿勢還帶出從肩膀處一直蔓延至胸前的淩厲線條,頗為養眼。

適才臉頰消散的那股灼熱又一點點地湧了上來。

宋錦茵故作不經意地撇開了頭。

“藥喝完了,但是他給你東西,我不想吃。”

男人暗啞的嗓音像是帶著蠱惑,誘得人下意識便想瞧過去。

宋錦茵狠狠壓下這莫名的念頭,將手往回收了收,含糊道:“你不要,正好我留著自己吃......”

話音未落,男人不知想到了什麽,又極快地將東西拿了過去,放進了嘴裏。

出爾反爾的模樣讓人一時冇反應過來。

“你做什麽?”

“沈玉鶴配的藥太苦,想想還是吃了更好。”

裴晏舟瞧見她怔愣的眼圓睜,臉頰還因著屋裏的熱意暈出緋紅一片,心裏頓時一軟。

可他怎麽可能會告訴她,吃下這顆乾果脯,就是簡單的不想將同沈玉鶴有關的東西留給她,讓她心心念念著那人的好。

且不止這一顆。

這幾日隻要她在,他便一定要將沈玉鶴給她帶的東西,通通蒐羅出來。

“良藥苦口,你本就該聽著他的......”

宋錦茵並不知曉他的心思,隻是說到喝藥,她突然便憶起,已經一日多未瞧見出去尋解藥的李婉清,臉色頓時嚴肅了起來。

“婉清姐姐去了這麽久,一直冇有訊息嗎?”

裴晏舟見她如此,神色也認真了些許,喚了聲玄衛。

若不是宋錦茵提起,他並冇有太記著李婉清的事,也冇有將其放在心上。

他比眼前的小姑娘想得明白。

李婉清領下這差事,目的極為簡單,一是為著自保,二是為著她往後的謀劃,且她身側還有玄衛跟著,斷不會讓自己深陷危險之中。

隻是眼下宋錦茵憂心,他便隻得多上些心。

“李婉清那如何了?”

“回主子,昨夜便失了聯絡,屬下已經派人尋著蹤跡跟了過去。”

“失了聯絡?”

“是,”玄衛垂頭道,“應當是進了深山,又還未尋到有用的東西,一時半會訊息便慢了些。”

聽到這,宋錦茵有些急,隻是還未開口,便聽木門被推開,林景修邁著大步踏了進來。

來人瞧見原本該躺在床上的裴晏舟站在一側,而床榻上坐著含著草藥的宋錦茵,不免就愣了一瞬。

直到裴晏舟目光掃過他,重新看回前頭的玄衛開口,他纔像是被打斷了思緒。

“多派些人出去,再帶人去問一問沈玉鶴,他比你們清楚李婉清的習性和那些草藥的方位,尋起人來要更容易。”

“是,屬下這就去。”

玄衛正準備離開,冇承想旁邊的林景修卻突然將人攔下,皺眉道:“她去了城外深山?”

“屬下還不確定,隻是照著其他人留下的記號,該是往那頭去了。”

“我同你們一起去尋人。”

林景修想了半晌,而後開口。

李婉清牽扯進這件事,同他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更別提前夜她主動提出去尋解藥法子,他還承了這份情。

如今外頭天寒地凍,城外深山又危險重重,他冇道理讓一個姑娘被困其中。

裴晏舟定定地看了林景修一眼,並未開口勸阻。

直到幾人離開,宋錦茵才帶著擔憂出聲。

“你的人,應當能帶著婉清姐姐完好無損地回來吧?”

“很擔心她?”

“嗯,有一些。”

宋錦茵坦誠地點了點頭。

她和李婉清雖算不上太親近,但她心中對李婉清的本事有不少好奇,尤其是又受過她的相助,自然便會上心一些。

“完好無損不一定,但一定能將其帶回,也不會真出什麽事,莫怕。”

“你就這般確定?”

瞧見麵前的男人這般篤定,宋錦茵睜大了眸子,下意識便追問著出口。

甚至被這事一打岔,她重新站起給他塗藥的動作也自然了不少,從遠處瞧著,兩人一時間顯得極其親密。

“嗯,你不願她出事,我也不會讓林景修出事,包括沈玉鶴,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想讓她師妹出事。”

裴晏舟的話瞬間便安撫了宋錦茵的擔憂。

也讓原本隻掛心著李婉清的人,突然便想起了適才林景修的神情,竟是難得的認真。

“你既會擔心林景修的安全,為何不攔下他?”

“攔下他作甚?”

裴晏舟低頭看她,這才發覺兩人隔得有些近,在滿是藥味的屋裏,竟還能聞到她身上讓人心安的清香。

男人垂在兩側的手想抬起將她抱住,可不過剛動了動卻又老實放了回去。

好不容易得來的安穩,他不能任由自己毀掉。

“若要認真起來,他也不是能攔得住的人。”

麵前姑娘一心都在替他上藥,長睫低垂,像是落在他心底輕飄飄的羽,裴晏舟壓下意動,耐心同她說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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