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易商小說
  2. 公府嬌奴
  3. 第252章 不準去找她
小滿見春山 作品

第252章 不準去找她

    

-

李婉清知曉自己大抵是闖了禍。

她瞧見那些刺客後,道了句屏息,而後從腰間掏出藥粉,衝著人多的地方撒了過去。

彼時裴晏舟身上已經沾染了不少血跡,招招狠戾,目色陰鷙。

分不清是誰的血,隻知暗紅將他長袍沾染,甚至還飛濺到了他的眼尾,妖冶,又邪佞。

“主子!”

倉凜因著中毒,氣息有些不穩。

但眼見著前頭的人毫無理智可言,長街仿若成了煉獄,他隻道不好,趕忙讓人將其攔住。

刺客被這樣的裴晏舟驚到亂了章法,存活下來的人也儘數被逼退。

一時間場麵勉強算是得了控製,隻是讓人有些心驚膽戰。

林景修因著李婉清的解藥刺激而醒,睜眼便瞧見了眼前這可怕的一幕,他忘了要尋人麻煩,微微愣神,僵在原地。

此時李婉清的唇色早已被嚇白,拿著瓶子的手還有些哆嗦,隻怕前頭那位一個怒上心頭,轉身便要斬了她。

可長街恢複寧靜後,裴晏舟隻是用劍半撐著身子,久久未動。

背影蕭瑟又堅毅,矛盾之下仿若還夾雜著深秋的荒涼之色。

就在幾名玄衛準備上前時,男人緩緩蹲下,似在地上撿著什麽,而後小心翼翼地收進了腰間。

隱約有點點亮色,但瞧不見清晰模樣。

倉凜眼前昏沉,終是冇能撐住,而裴晏舟肩上的傷口亦是透著暗,血色未停。

“世子和倉凜傷口有些不妥,瞧著好像都中了毒......”

李婉清仔細眨眼看了看,不敢靠近,隻能同身側剛清醒的林景修開口。

還迷濛的人瞬間恢複清明,欲上前檢視,卻見裴晏舟又直起身子,看向地上躺下的無數刺客時,眸色陰鷙,如駭人的閻王,聲音滿是冷霜。

“不必拖出城,將這些刺客直接送去太守府,再將洛城所有主事的官員全部扣下,四日之內,若無人出來認領這堆刺客,所有官員皆按罪上報。”

“世子......”

“還有易家,此事一過,買刺客的幾人,不必再留活口。”

裴晏舟說完轉身,唇角還沾著暗色血跡。

瞧見受傷的倉凜,他步子停下,強撐著最後一絲精神,“將木大夫留在客棧照顧,讓玄一領人來洛城。”

“你去哪?”

林景修皺眉,鼻尖縈繞著濃濃的鐵鏽味,“你的傷口亦是中了毒,不可再運功,且這副模樣......如今可是喜慶日子,你還想去嚇宋錦茵不成?”

聽聞此話,裴晏舟的步子纔有了些猶豫。

半晌,他冷冽目光看向老實在旁邊低著頭的李婉清,聲音低沉,帶著殺意,“今日這事如此湊巧,你可有何要說?”

若不是林景修陷入昏睡,這一場埋伏人再多,也不至於讓倉凜失察受傷。

更別提,來人的刀劍上都沾了毒,無論長箭和暗器,隻沾一樣都是危險。

“世子明察,這刺客同我真冇關係!”

李婉清往後退了一步,眼中驚慌閃過。

隻是轉而想起小院裏的宋錦茵,又憶起適才他話裏的詢問,李婉清麵色逐漸沉穩。

這人若真打算動手,根本不會多此一舉問上一句,不過是有所懷疑,又因著宋錦茵同她還算熟絡,便打算讓他的殺意試探一二罷了。

思及此處,李婉清一顆心穩了下來,強撐著冷靜開口。

“我確實是想試試新弄出來的藥粉有冇有用,同迷香有何區別,順勢也想讓世子和錦茵姑娘多些獨處,往後好能以此在世子這處行個方便,但也僅此而已,就算再借我幾個膽,我也不敢同旁人勾結,來害世子和林公子。”

頓了頓,李婉清又道:“我連買賣都不敢同林家公子做,生怕惹禍上身,又如何敢做這樣的事,世子與其心生懷疑,不如先讓我瞧瞧這些毒,以免......”

“不必。”

肩上一側已經有些麻木,饒是點了穴也於事無補。

裴晏舟看了眼夜幕沉沉的長街,下頜緊繃,像是掙紮了許久,才側身往錢來客棧行去。

客棧掌櫃臉色不太好,應是聽到了不遠處的動靜,開門時連賠著的笑都有些僵硬。

裴晏舟眼前早已有些模糊,但依舊強撐著未倒下,直到進了屋子。

“將客棧全部包下,明日一過,讓人去請客棧東家。”

“請客棧東家?”

林景修不解,卻見麵前的人倏地吐了口血,而後小心將裝著碎掉玉佩的荷包放好,這才抬手擦了擦唇角。

“這客棧後頭是個情報網,掌櫃如此鎮定也不似尋常人,花些錢,查查是誰買了你我二人的命。”

李婉清退去倉凜屋裏,換來了木大夫。

見著倉凜傷口越來越暗,她伸手拿出了自己腰間的匕首,倒了些粉末在上頭,而後放在火上烤了烤。

而裴晏舟那處,林景修眼見著他臉色越來越白,連木大夫都急得滿頭是汗,也不免越發焦急。

“還能是誰,你不都說了是易家,你先讓木大夫瞧了傷口再說!”

“知曉是一回事,藉此見一麵客棧後頭的人,又是另一回事。”

裴晏舟眸色逐漸混沌,肩膀衣袍褪下時,扯到了翻出的肉,他眉心一皺,卻強忍著未發出任何動靜。

......

這毒比李婉清想象中陰狠,倉凜更是久久未醒,傷口眼見著愈加駭人,她隻能退到一側,聽著木大夫的吩咐。

尤其是裴晏舟的傷勢,原本的風寒本就越拖越重,如今傷口處又中了毒,便越加病得厲害。

“還是不行,這毒頗為棘手。”

李婉清收回匕首,看著木大夫搖了搖頭。

傷口處的腐肉被剜去,那樣的痛楚,連倉凜在昏睡中都蹙眉不適,可裴晏舟還帶著些清醒,卻一聲不吭地忍了下來。

直到木大夫和李婉清退開,他才終於閉上了眼,冇能再強撐下去。

這一睡便一直昏沉未醒,唯有握著荷包的手依舊無意識用著力,久久不放。

荷包裏裝著那枚玉佩,林景修再不知曉玉佩的由來,此刻也能猜到一二。

“小院那處,務必派人守好了。”

林景修一改平日的散漫,麵色冷沉,抬眸時正好瞧見沉思的李婉清,一身暗紅色衣裙,不說話時如冬雪清冷,旁人難以招惹。

“錦茵姑娘興許還在等訊息,可要派人去同她說一聲?”

李婉清雖是在同林景修說話,可目光卻緊盯著陷入沉睡的男子,試圖從他眉眼間瞧出些許反應。

而果然同她猜想的一般,剛說出宋錦茵的名字,男子眉心便是微不可察的一蹙。

“或許是要去一趟。”

林景修下意識便想到了上次,宋錦茵頭也不回地離開客棧的模樣。

隻是如今裴晏舟傷得如此嚴重,說好的守歲也被迫中斷,他想若床上的人醒來,大抵會是更深的遺憾。

“我去找她過來。”

“不可......不準去找她。”

床榻上的人突然有了反應。

隻是眼睛依舊未能睜開,聲音也斷斷續續,極其吃力。

“撤了小院裏與我有關的東西,同她說,說我有要事先行離開,允諾她的自由,今日便兌現。”

“你這又是何必!”

林景修有些急。

唯有提起宋錦茵,這人纔有些反應,可偏偏要強在這不肯示弱。

“明明昨日的相處,你二人之間像是緩和了不少,眼下又是這樣的日子,她若知曉你受了傷,怎麽都會來照顧......”

“她有身孕,見不得血色。”

裴晏舟說得艱難,握著荷包的手逐漸發白,“不要再將她強留在,我身側......”

林景修說得冇錯,這樣的日子,以宋錦茵的性子定會來瞧一瞧他,興許因著這兩日的相處,她還會強忍著不願,在旁照顧,直至他痊癒。

可他怎麽捨得。

不捨得她受到驚嚇,不捨得她被牽扯進這場混亂,更不捨,隻見她一麵,又要同她分別。

左右往後她的日子不會再有裴晏舟,早一些晚一些,隻要她高興,也冇什麽區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