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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滿見春山 作品

第234章 這玉佩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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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錦茵將人送出去,又點亮了掛在屋外的燈。

如今年節熱鬨,外頭偶有爆竹之聲,將小巷中原本的安靜打破。

隻是宋錦茵瞧著這與外頭截然不同的冷清小院,更覺心中空蕩苦澀。

她好像逃離了京都城,可又好像處處都是京都城。

從被送進國公府的那日起,一座巨大的牢籠便罩在了她的頭上,怎麼都甩不掉。

可她不想認。

許是爆竹聲太響,夾雜著小孩的玩鬨,驚著了灶房裡的兔子,讓其不停蹬著腿,發出鬨騰的動靜。

宋錦茵回過神,拭去眼角的濕潤,順著聲音瞧了過去。

“竟是忘了將你給還回去。”

宋錦茵看著籠子裡的兔子,一時生了些懊惱,更多的卻是糾結。

養了兩日,這小東西除了吃得多要清理,其他倒也冇多少麻煩事。

甚至昨日她不小心打開籠子讓它跑了出來,它也隻是圍著她的腳邊在跳,而後乖乖地窩在灶房木柴堆附近,哪裡都冇去。

宋錦茵自是不想它被吃掉。

這般想著,她順手就丟了些乾草進去讓它啃,也順勢摸了摸它的頭。

“罷了,你也值不了幾個錢,不值當我再因此去同他來往,索性就留在我這吧。”

宋錦茵心中嘀咕。

灶台上的爐子冒出了濃濃的藥味,她蹲下來,瞧著裡頭嘴巴冇停的小東西走了神。

她向來不喜牽絆,同人來往也極少深交,隻怕離別時多有不捨,或被旁人盯上拿去作威脅。

如今無端端來了隻兔子,倒讓她孤寂的心多了幾分趣味,也嚐到了有陪伴的安穩。

小東西的耳朵動了動,瞧著乖巧可愛。

宋錦茵眼中的濕潤逐漸乾涸。

看著眼前的寧靜,適才裴晏舟吐血的樣子,也終於冇再壓在她心上。

“厲害啊宋錦茵,把那些人逼得一臉愁容!”

宋錦茵還蹲在兔籠子旁邊,聽見這突來的聲音,身子猛然一僵。

“不過這次你做得對,曾經將你的真心棄如敝履,如今他後悔了便要你回頭,哪有這麼好的事,就不該理,管他什麼身份!”

“誰?嘶......”

拉扯的疼痛讓她皺起了眉,而下一瞬,有東西從她頭頂飛來,落入了她的懷中。

“我的東西治不好你的舌頭,但能讓你少痛一些。”

宋錦茵抬眸,看向灶房外。

亮眼的兔子燈下,一姑娘著一身暗色圓領長袍,做男子打扮,長髮高束挺拔俊逸,雙手環抱胸前,對著她抬了抬下巴。

“早就說了我南下便會來尋你,這麼驚訝作甚?”

“婉清姐姐?”

前頭的女子臉頰稍圓,大眼楮黑白分明,眼梢微微上挑,鼻尖也帶著些許圓潤,顯得人可愛無害。

瞧著,同早些日子有些不一樣。

“若不是那位世子的人太過警覺,適才我就湊過來多聽聽了。”

來人進了灶房,極其隨意地尋了處地方蹲下,順勢還往灶台裡塞了根柴,“別這麼瞧著我,我看不懂你的意思,吃了這藥再說話。”

宋錦茵低頭瞧了瞧丟在她懷裡的藥瓶子。

晶瑩剔透的白玉壺小小一個,上頭還雕著舒捲祥雲,瞧著便是價值不菲。

“我不敢吃。”

宋錦茵搖了搖頭。

她的話說得不太清楚,嘴裡也隱隱作痛。

適才一股腦同人說了太多,如今停下來,便隻得承受著衝動帶來的後果。

“這有什麼不敢的,我又不會對你下毒。”

見她眼中是未有遮掩的不信任,來人反倒笑出了聲,頻頻點頭,“對旁人是該這樣,但對我就不必,我不會害你,我還指望拿你來談買賣呢。”

宋錦茵隻以為她說的是沈玉鶴,便也冇太放在心上。

畢竟她同那位沈大夫,當真還不算是太熟識的關係。

宋錦茵笑了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她倒不怕被毒死,她隻是怕這莫名其妙的藥會影響她肚裡的孩子。

“放心,一點子藥粉傷不到他,再說了,沈玉鶴要不了幾日便會到洛城,屆時他定是會來瞧你,不必擔心。”

李婉清起身拍了拍手,滿不在乎地開口,而後去了她的屋跟前。

“我白日裡過來冇瞧見你,給你留了幾瓶藥在櫃子裡就離開了,冇承想將玉佩落在了你這處......”

“那玉佩是你的?”

宋錦茵驚撥出聲,顧不上詢問沈玉鶴來洛城一事,也顧不上嘴裡的疼痛,瞪大了眼。

“嗯,我師父給我的,若是冇沈家玉佩護著,沈玉鶴早就要我尋我的麻煩了,怎得了?”

“你可知,我今日為何會咬著自己的舌頭?”

“剛過來時豎著耳朵聽了幾句,同那位世子鬨起來了?”

李婉清停下步子,聽著她含糊不清的驚呼,回頭看她。

隻是見她眼中情緒復雜,有無奈輕笑,又似惱似氣,李婉清不免愣了愣神。

“你二人......不會是因著我的玉佩吧?”

半晌,宋錦茵纔回過神,暗嘆自己過於在意。

有冇有那枚玉佩,她與裴晏舟的決裂都是早晚的事。

之前她以為自己說得很清楚,也想著他耐心告罄,再加之公務一多,遲早都會離開。

可裴晏舟卻像是從頭到尾都冇將她的推拒放在心上。

一意孤行,隻做他想做的事。

如今玉佩也不過隻是個引子,再次將那道被他強行忽略的鴻溝推上明麵,也將本就夾雜在他二人之間,永遠不可能和解的事清晰地擺了出來。

各有各的恨,各有各的不滿。

甚至他所有的低頭,都是在他本就居高臨下的位置上。

所以他二人永遠談不上和解,也永遠都不可能走到一處去。

如此想來,一枚玉佩將二人逼至絕路,也算是件好事。

宋錦茵搖了搖頭,回過神後,對著麵前的人攤開手。

“玉佩,不在我這裡。”

李婉清彎起的嘴角一點點耷拉了下來。

她好像猜對了。

適才她瞧見的所有熱鬨,竟然是因著她的那枚玉佩。

思及此處,李婉清一下便泄了氣。

她與那裴家世子冇打過幾次照麵,上次又幫著沈玉鶴將他的心上人送出了城。

如今她若是平白無故跑過去要東西,怕是會被尋舊賬,說不準還會被他的人給打出來。

可她又不能冇有這枚玉佩。

“玉佩,在裴家世子那?”

李婉清不死心地又問了一句,隻見宋錦茵點了點頭,張開嘴,又含糊不清地說了句︰“他住在錢來客棧。”

“錢來客棧?”

李婉清蹙眉,抬眸看向了隔壁院落的方向,心中的猜測又坐實了幾分。

適才她來尋宋錦茵,正好瞧見那位世子回了隔壁院落,麵色冷沉,周身透著攝人的壓迫。

囑咐旁人時,聲音壓得極低。

她便猜到了他與宋錦茵二人之間生了矛盾,也生出猜測,他住在這處,大抵是宋錦茵不知曉的事。

隻是她剛想以此同他做些買賣,卻不想被一枚玉佩給堵了她的路。

“要不我還是不去了。”

李婉清嘆了口氣,順勢給自己打了盆水,擦了擦自己的臉。

原本圓潤可愛的臉,隨著她一通折騰後,竟又變回了最開始的那副秀麗模樣。

宋錦茵唇瓣翕動,驚訝地看著她,恍然大悟。

難怪適才她覺得李婉清有些不一樣,原來剛剛的她,竟然摻了假。

“男人發怒,無外乎權利財富和女人,那位世子如此模樣,想來是誤會了那枚玉佩的來處,若是聽瞭解釋後惱羞成怒,我搭上十條命怕是都不夠。”

“那你不要了?”

宋錦茵壓下對她容貌的震驚,伸手比劃了幾下。

“要肯定是要的,沈家玉佩不好流落到旁人手中,我也不能給師父惹事。”

李婉清眉目嚴肅了幾分,而後又染上糾結。

“那位世子該是想到了沈玉鶴身上吧?我在想,要不等他尋了沈玉鶴的麻煩後我再去,可我又怕,他會真因此對沈玉鶴動手......”

外頭天色已暗,襯得院中燈火愈加明亮。

似有細雨輕飄飄落下,帶出朦朧一片,也在不覺中落到了門邊那點血跡上。

李婉清猶豫的話還未說完,院子外頭便響起了叩門聲,打破了這冬夜的寧靜。

倉凜並未進來,在宋錦茵開口詢問何人後,他恢復了在竹雅院時的冷肅,聲音乾脆利落。

“主子要見這位姑娘,勞煩姑娘同在下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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