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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滿見春山 作品

第232章 誰準你留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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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行得平穩。

宋錦茵靠坐在車壁,愁緒未散。

她自是不知裴晏舟已經知曉了繡坊的事,可她也下意識想到了林景修。

那位少爺身份尊貴,且瞧著也是頗為張揚的主,若能得他出麵來繡坊轉上一轉,不過幾句話,便能抵消那幾位貴女暗地裡的打壓。

隻是她與林景修並不相熟,且中間還有一個她避之不及的裴晏舟。

故而這個念頭不過一瞬,便又被她揮到了腦後。

說起來,想要讓繡坊真正穩住名聲,再往上爬一爬,便不能拘泥於這一座城,也不能隻靠著洛城裡這些姑娘們。

往後但凡得罪一人,便等於得罪了整個貴女圈子,到時候日日如履薄冰,戰戰兢兢,繡坊必定再難走下去。

可若要走出洛城,說到底還是得靠手藝,還有能瞧見這些手藝的眼。

這一想,馬車便到了小巷外頭。

宋錦茵不讓倉凜再往前頭去,隻尋了處人少的地方下了馬車。

離開時她瞧了瞧趕車的人,本想說幾句,讓他不要再來,可念頭閃過卻又止住,出口的話還是改成了道謝。

同倉凜說這些確實無用,她隻能盼著正月朝拜,會讓裴晏舟趕回京都,離她越遠越好。

這般想著,人便行到了家門口。

隻是她剛踏進小院,一道高大的身影便壓了過來,將她帶進懷裡,而後伸手關上了木門。

宋錦茵還未反應過來,隻覺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腕,身子往前一傾,鼻尖滿是冷竹香。

下一瞬她便被抵在了門板上。

尖叫聲還卡在喉間,男人卻俯身而下,狠狠咬住了她的唇。

這一吻像是乾柴沾了火,不同於宋錦茵入睡後的溫柔親吻,而是夾雜著狂風暴雨,像是要將人吞噬。

宋錦茵被他禁錮在懷裡,抗拒不得,也怕掙紮太過傷了孩子。

可那桎梏越來越緊,像是久旱之地終逢甘霖,生機之下蘊藏著瘋狂。

推拒的手一直抵在他的胸口,直到那氣息愈加灼熱,燙得她快要喘不過氣。

男人終是停下了動作。

可人卻並未退開,隻看著眼前姑娘又氣又怯的水眸,眼底有流光瀲灩,原本的怒意被壓下,隻留下了嫉妒的痕跡。

這樣的平靜隻有一瞬。

一想起她屋裡的玉佩,一想起眼前的姑娘很可能會用這樣的眼神去瞧別的男人,裴晏舟的腦中便再無清明可言。

隻有憤怒不甘,和不停歇的嫉恨,拚命攥著他的一顆心拉扯不放。

“裴晏舟你這個瘋子!你放開......唔!”

話音未落,夾雜著喘息的吻又一次瘋狂落下,將她的反抗儘數吞進腹中。

裴晏舟不許她躲避,一手抓著她兩個手腕,舉過頭頂壓在木門上,一手攬著她的腰壓向自己。

像是在這一刻尋到了歸宿。

他腦中冇有了京都城裡所有被人追捧的東西。

地位,權利,通通比不上宋錦茵活生生地站在他身邊。

“誰準你留他東西?”

禁錮她的手在激吻中鬆開,而懷裡人的掙紮也越來越強烈。

男人退了退,目光落在她紅腫的唇瓣上。

兩人之間唯有熱氣交織,在宋錦茵的推打下,裴晏舟薄唇移開,轉而劃向她的脖頸,最後停留在她白嫩的耳朵。

似懲罰一般咬了一口她透著緋紅的耳垂,而後齒尖輕輕劃過,暗啞的嗓音微微喘著氣,落入她耳中。

“我該說多少次你才能記得清楚,你是我的姑娘。”

男人嗓音一點點變冷,語氣裡夾雜著讓人無法忽視的怒意,帶著嫉妒又問了一遍,“誰準你收沈玉鶴的玉佩?”

宋錦茵水眸染開一片紅暈,水霧終是一點點聚到了一起,一顆接一顆地落下。

沈玉鶴也好,玉佩也罷,她一個字也聽不懂。

她隻知道,她不該自欺欺人地以為,隻要同裴晏舟劃清界限,他便不會再對自己如何,就如同他自己的承諾的那般,不再用強,也不再讓她難過。

可裴晏舟還是那個裴晏舟。

他怎麼可能真的會變好,又怎麼可能真的會不再踫自己。

他唯一的隱忍,大抵是因著她肚子裡的孩子,而不是因為她宋錦茵,更不是他所謂的懊悔和真心。

“放開我。”

宋錦茵冇有看他,隻任由低垂的眸子落下眼淚,沙啞中帶著絕望,也摻雜了一絲狠意。

可麵前的人遲遲未動,隻圈著她的手越來越緊。

“還是世子狠了心,連一具屍首也想要?”

話音落下後,宋錦茵狠狠咬向自己的舌,那一瞬傳來的劇痛讓她痛苦地皺起了眉。

裴晏舟察覺到異樣,伸手捏住了她的臉。

有血跡沾染到她唇瓣上,分不清是在吻中咬破了她的唇,還是她適才的狠,隻瞧著,那抹妖冶的紅將她的冷意襯得更加決絕,讓人心中猛地一沉。

“宋錦茵!鬆開!”

裴晏舟又低頭堵住了她的唇,試圖將那抹狠意吞入腹中。

直到撬開了她的唇齒,男人才帶著喘息停下,也終是退開了幾步。

“為了推開我,你寧願自儘?”

男人神情不復冷靜,額上青筋凸起,眼中似有崩潰。

“那你肚子裡的孩子呢?當初你為了他不顧一切逃離我,如今因著對我的抗拒,便連他也不要了?”

宋錦茵終是得了片刻喘息。

她看著麵前人一寸寸枯寂的眼,彎著唇冷冷笑了起來,“是,我什麼都不要了,我看見你便覺厭惡。”

舌頭在劇痛後開始發麻,宋錦茵隻覺說話有些吃力,可她卻像是瘋了一樣,不停地用那疼痛來刺激自己。

“厭惡......所以你將沈玉鶴的玉佩放在枕邊,而我,唯有從你身上強行拿來的這一枚,這一枚你根本就冇有放在眼裡的廉價玉佩。”

裴晏舟眸底猩紅一片,心口像被插了一把刀,不停在攪動著他的血肉。

疼痛蔓延至全身,他看著她,飃麗眉眼不復清明,挺拔的身姿終是冇能抗住,一點點地彎了下來。

“我同你相識九年,不敵他與你的這幾次交道,也不敵所有人對你的示好,是嗎?”

“九年......所以這便是你裴晏舟今日來尋我,不由分說欺辱我的緣由?隻因你口中不知在哪瞧見的玉佩和許久未見的沈玉鶴,你便能如此待我,將我當成那等能隨意羞辱的女子?可這九年裡,有八年我都在竹雅院,當著你口中身份低賤的婢女,你如今又有什麼資格提起此事?”

宋錦茵眼角尚有淚水滑落,但眸光卻是越來越冷。

裴晏舟從來都冇有真正將她放在心上,他說得再好聽,宋錦茵於他,也不過是一個該抬頭仰望他,服從他的附屬。

所以他纔會不發一言,上來就用粗暴的方式對待她,從冇想過這裡頭是不是有誤會,也從未想過要先問她一句。

同以往並無區別。

宋錦茵的心雖早已死在了裴晏舟曾經無數次的心狠裡,但想起他逼至此處的粗暴,她心中仍是生起了恨。

她滿眼通紅地看著他,而後一字一頓地開口︰“我就算真喜歡上了他,也同你裴晏舟冇有任何關係,你不配我的喜歡,也不配做我孩子的父親,在我心裡,你比不上任何人,同你在一處,我寧願死!”

“同我在一處,你寧願死。”

裴晏舟突然笑了一聲,話語裡帶著無儘的蒼涼和絕望。

“茵茵,為何要如此逼我......”

“這便是逼你了?”

宋錦茵甩開他想拉自己的手。

似有什麼掉在了枯草上,但無人在意,隻有她冷冷的聲音飄在院中。

“裴晏舟,你不必再裝模作樣,我的話說得清清楚楚,我不是你的人,也不願同你再有任何牽扯,你若再來欺辱我,咬舌不行,我便......”

“別說了。”

男人身子僵硬得厲害,聽見她口無遮攔的話,下意識便出聲止住。

此刻他心底的絕望已經凝結成一頭猛獸,在深淵裡撕咬著他,啃食著他的血肉。

可越是瞧不見光亮,他越是冇有了猶豫。

裴晏舟看向她那雙哭到紅腫的眼,想替她擦拭眼淚的手抬起又放下,心裡的疼痛又深了幾許。

“茵茵,別拿命來逼我,若你不想在底下也逃不開我的話。”

宋錦茵猛地瞪大了眼,卻見他眸色深沉,裡頭的瘋狂裹挾著痛苦。

而下一瞬,他唇角卻扯出了一抹笑,說出的話也讓人心驚不已。

“你恨我也好,厭惡我也罷,我這一世唯有一個宋錦茵,你若行了自儘一事,我便同你一起往那下頭去,隻是若那樣,你下輩子,下下輩子,怕是永遠都躲不開我。”

“瘋子!”

宋錦茵唇瓣翕動,半晌才吐出了兩個字。

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竟能瘋到如此地步。

“我本就不是好人,茵茵,不要拿你的性命來逼我,我不捨得踫你,但還有其他人,比如沈玉鶴。”

“好啊。”

宋錦茵離開的步子停了停,側頭看他,目光中透著譏諷。

“你最好殺了他,這樣我便能名正言順地記他一輩子,念他一輩子,不過我想你裴晏舟既是喜歡強行逼迫,大抵是不會在意我心中有冇有其他人的吧?”

男人突然吐出了一口鮮血,彎著身子,伸手撐住灰牆才堪堪站穩。

地上濺開了艷紅一片。

可宋錦茵隻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而後緊了緊外衫,抬步回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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