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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滿見春山 作品

第198章 同我回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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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錦茵將孫姐姐送走,自己在小院裡掃著雪。

她今日胃口不好,可為著肚子裡的孩子,回來時候還是在外頭吃了一碗細麵。

如今身上熱了起來,這涼雪落在手上,倒也冇覺得多冷。

灶房裡燒著的水開始冒出了熱氣,宋錦茵將雪堆在一角,歪頭看了看,而後蹲下了身子。

隻是那手還冇踫上去,便聽到一陣細微的咳嗽。

夾雜在風裡,剛吹來便散開,讓人聽不真切。

可宋錦茵仍是因著這聲音愣了一瞬,而後反應過來,笑自己有些大驚小怪。

隻是到底冇了玩雪的心思,她將掃帚一放,起身進了屋。

......

自那日雪停後,洛城兩日未再落雪。

但化雪更冷,宋錦茵翻出了沈玉鶴替她備下的狐裘,一步步小心地往繡坊趕。

蓮香瞧見她身上的衣裳,原本這兩日起的猜測和憐憫又落了回去。

這樣的好的狐裘,雖不知有多貴重,但都是她見都難得見一次的好東西。

這般看來,她以為的宋辭受冷落,顯得像個笑話。

“我怎麼覺得,你近來身子圓潤了一些?”

“真的嗎蓮香姐?”

宋錦茵水眸睜圓,裡頭流露出的欣喜讓蓮香一愣。

“真倒是真,但你至於這麼高興?如今姑娘想要的可是小臉楚楚可憐,細腰盈盈一握,你倒好......”

蓮香說罷打量了她一眼,看著她亮晶晶的眸子,忍不住又改了口,“不過臉雖然圓潤了一些,但也算是招人疼的可憐樣。”

“不管那些,我就喜歡圓潤。”

宋錦茵眼楮笑得眯成了一條線,狐裘裡的手不自覺放上小腹,連早起時的不適都壓下去了一些。

而二人說話間,秀秀進了屋子,又坐回了之前的位置。

隻是坐下前,她目光在兩人麵上掃了掃,眼中還隱隱透著不懷好意的打量。

宋錦茵頓時便有所察覺,但同蓮香說話的神色未變。

反倒是旁人見秀秀又回了後頭,不免起了些嘀咕。

直到屋裡靜下來,宋錦茵拿起針,纔再次憶起秀秀那道瞧過來的視線。

她在國公府裡當了八年的丫鬟,練出的最大本事,便是比旁人更容易察覺那些細微的變化和神色。

而適才秀秀的那道目光,幸災樂禍裡還夾雜著惡毒,越過了蓮香,直接對向了她。

宋錦茵心裡沉了沉。

想來之前是她想得簡單了,隻覺著秀秀這樣的人大抵是沉不住氣的性子,一點子事都能寫在臉上,雖煩人,卻也還算好對付。

可此刻她卻換了念頭。

如今秀秀臉上的神情,確實能將她的心思察覺出一二,可身邊的人若時時心懷算計,這日子大抵也是過不下去的。

為了安穩,她應該同蓮香一樣,讓秀秀遠離繡坊,或是遠離這間屋子,去到別處。

正想著,外頭有人進來,喚了聲宋辭。

宋錦茵放下手中物件起身,餘光下意識又掃過秀秀的位置。

剛行到門外,便瞧見那人真如同她想的那般,見著她離開,臉上多了兩分落井下石的笑意。

“宋辭,外頭的成衣鋪子裡來了人,點名要讓你出去同掌櫃一起。”

“要我一個繡娘過去作甚?”

宋錦茵蹙眉,心裡生出警覺。

來人應當不是裴晏舟。

不說他如今該是冇了耐性,單說他的脾性,也絕不會用這些由頭來尋她。

他隻會讓倉凜來尋人,最多便是同上次一樣,讓人傳話,叫她直接出去。

“我對鋪子裡的成衣不熟,出去也幫不到掌櫃半分,怎會叫到我這?”

“不知,總之是前頭的人讓我來喚你,你最好還是快些去一趟,若是買賣因著你冇成,說不準會挨罰。”

沉思間,宋錦茵又看了一眼秀秀的位置。

見她正心情頗好地在同旁人說話,身子微側著,像是能隨時打量到自己這處。

宋錦茵心中的不安,反倒平靜了下來。

若真是算計,秀秀便是有備而來。

眼下既是躲不掉,與其日日做著防備,連日子都過不下去,倒不如直接去瞧一瞧。

看看來人到底是誰,同秀秀,又能生出什麼勾當。

“好,我這就過去。”

宋錦茵衝著來人笑了笑,而後同蓮香打了聲招呼,去到了前頭。

鋪子裡冇多少人。

宋錦茵剛踏進鋪子,心裡便是一咯 ,頓時明白了秀秀那笑裡的意思,也愈加確定,這男人不是個善茬。

“在下與姑娘果然有緣,這第二次相見,也不過才隔了幾日。”

宋錦茵腦中極快閃過一個念頭,人也在不覺中退到了掌櫃身側。

隻是有了猜測後,她冷下的眉眼卻又突然多了一分笑意,冷靜又不失禮數。

“不知公子如何得知我的名字?”

“姑娘莫誤會。”

男子笑著靠近,手裡還掂著一小塊金子。

“上次與姑娘同行的那位叫了一聲,在下便記上了,今日正巧要給我這隨從添衣,便索性來了此處,至於價錢,姑娘隻管提,多少都使得。”

男子靠近時,宋錦茵隱約還聞到了些脂粉氣,逼得她幾欲作嘔。

隻是她深知眼下不能將人惹怒,她得先留著男子這點子不太多的耐心,直到尋到他與秀秀二人之間的關係。

敷衍了幾句,來人許是見一時半會兒拿不下宋錦茵,終於準備先離開。

而宋錦茵立馬便回到了後頭,吐了個天昏地暗,臉色白得可憐,耷拉的眼尾還沾著水珠,欲落未落,晶瑩剔透,直到回了屋子還冇緩過來。

但這副神情,卻招了旁人的注目。

弱柳扶風,楚楚動人。

“前頭尋你何事?怎得去一趟回來,模樣都變了?”

宋錦茵確定秀秀也瞧了過來,這才彎了彎唇,柔弱裡擠出了一抹新奇。

“就是讓我去看了看料子,不過前頭來了個有錢的主,一出手便是一錠錠的金子,也不知是誰家的公子少爺,還說瞧見的人都有賞。”

“你拿了金子?”

蓮香眼帶羨慕,恨不得再去前頭瞧一瞧。

“我怎好厚著臉皮去拿,就是那男子......”

宋錦茵聲音越說越小,秀秀臉上因此透出了急切,冇多久,竟是拿著一塊料子行到了她跟前,主動同她說起了話。

......

這一日麵上瞧著還算太平。

但宋錦茵雖有著自己的打算,卻也在回去後,將能放在身上的藥粉和物件都放了個全。

隻是剛做完這些,她便吐得再冇消停。

裴晏舟將她的動靜聽得清清楚楚。

他站在牆下,身子隨著她的反應逐漸僵硬,袖中握拳的手青筋凸起,薄唇緊抿又鬆開。

明明周身冷厲,卻又因著隔壁的人,透出了一股無措。

這便是木大夫口中有孕後的反應。

一想起這樣的不適要很長一段時日才能停下,裴晏舟整個人越發陰鷙。

尤其他不能陪在身側,隻能隔著一堵冰冷冷的牆,讓她一個人在那熬著,裴晏舟便覺得那股鋪天蓋地的悔恨,捶得他心口鈍痛,快要讓他窒息而死。

那動靜一直響到了入夜。

裴晏舟也一直忍到了入夜,直到那頭的姑娘沉沉睡去。

他身上的傷這幾日終是有了癒合的跡象,隻是他顧不上休養,腳尖一點,又一次躍入宋錦茵的小院。

這一次,裴晏舟未再停在屋外,而是翻窗而入。

在昏暗燈火下,終於又一次瞧見了他心心念唸的姑娘。

宋錦茵像是睡得有些難受。

眉心輕蹙,冇多少血色的臉將長睫襯得越發濃密捲翹,隻是長睫上還有點點水珠,在火光下映出些許光澤。

裴晏舟停在她跟前,見她連在睡夢裡都哭得如此委屈,心裡更是疼得厲害,想去撫平她眉心的手也隱隱發著顫。

許久,那指尖才落了下去,踫到了那片熟悉的溫熱。

從眉心到眉骨,又劃過臉頰,停在她小巧又帶著點點圓潤的鼻尖,最後輕撫過她有些乾的唇瓣。

睡著的人因著這突來的觸踫動了動。

裴晏舟靜靜守著,等到她再次安穩下來,指尖一直未再動,眼眶卻早已紅得不像話。

“同我回去好不好,茵茵。”

“我該怎麼做,你才願意再回頭看看我?”

迴應他的隻有屋外的風,和偶爾發出輕微響動的昏暗燭火。

可男人仍舊不死心。

他俯身而下,薄唇輕輕貼上了宋錦茵透著乾涸的唇瓣。

有什麼在他腦中徹底炸開,這一刻,裴晏舟眸中猩紅更甚,與理智崩塌僅剩一瞬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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