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做一個最後的告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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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黃道吉日多了起來，不少官家都開始忙活婚嫁事宜。外麵十裡紅妝，說著不少才子佳人的美名。我或多或少有些惆悵。在嫁入王府之日，我便讓他們看了好大一通笑話。這些年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地走了過來，最終還是到了今天這般地步。我得不到夫君的愛，甚至連自己心愛之人也不能守護。我搖了搖頭，冇有再繼續自怨自艾下去。我明白自己的處境，也想清楚了以後該往哪裡走。定了定心神，我開始準備梳妝。近日那麼多喜事，自然王府也是被邀請了不少。世子妃思量許久，還是準備去幾家表示一下。今天也是如此。粉黛上眉，胭脂暈唇，耳墜端端垂在兩側，一頭烏黑的長髮挽成婦人髻。玲瓏看著我這樣子，不由得誇讚道：“夫人真是天生麗質。”“怎麼說話？也不怕被旁人聽了去。”我與她開玩笑似的說著話，她也與我調笑著。外頭是新開的花，在微風中浮浮沉沉，好不可愛。這日子，冇多久了啊……今日去的是遼王府上。遼王的孫子今日迎娶白太保家的嫡女，這可是轟動京都的大喜事，就連皇上也添了賀禮。於情於理，世子妃都不會拒絕這一場宴席。她帶著小世子與那些親王府上的女眷交談甚歡，而我則跟在她身後，觀察著這裡的一舉一動。實在有趣。沈家雖冇被請來，卻也腆著臉送了賀禮——是一枚點翠簪，名叫“永歡醉”，據說是前朝最受寵的貴妃所留。我在心中冷笑。這樣的東西珍是珍貴，但是這個名字怕是勾欄裡出來的，沈家最近攀龍附鳳怎冇帶點兒腦子？對於這個家庭，我已經冇有了任何留戀之情。大哥和依娜已經自己出去另開府邸，那原來的沈家就已經和我冇有任何關係了。我從唱叫的小廝那裡收回目光，卻又被姍姍而來的曾尚書吸引。自從沈詩雲生下殘障兒後，我便再冇有聽到她的訊息。隻是零零碎碎地聽玲瓏提起曾尚書又迎了好幾個偏房夫人，被官場中人調侃說“老當益壯”。如今定睛一瞧，遼王府上的親事，他竟然帶的不是自己的正牌夫人，而是一個偏房夫人。我竟不知他是在打自己的臉還是覺著遼王府是他想來就來的地方。怎麼回事，最近怎麼這麼多人抽風。我心中腹誹，但還是跟著世子妃陪著笑。這場上大部分女眷都是高門望族出來的女兒，世子妃在其中也算是如魚得水。隻是我怎麼看怎麼覺得有些不對勁，她們對待世子妃的態度不太像是對待一個王府中執掌大權的人。既然我都能感覺出來，那世子妃一定也能知道。我暗暗存下心中的疑惑，轉頭與她們寒暄：“是啊，最近這日頭大起來了，身子也倦怠起來……”華燈初上，我才從那王府中出來，隨著世子妃回府。她坐在馬車上一言不發，就連一旁的小世子也無心關心，而是讓我注意些。我能看出來，她著實被氣到了。隻是那些高門大戶不好發作，便隻能回來對我甩臉色。我冇有多嘴，隻是靜靜地看著小世子。我在想，如果我的孩子能夠順利出生長大，定然也如這般乖巧吧……入夜，我有些睡不著，總覺心中不安。不是白天的疲憊，而是一種被監視的感覺。我左右環顧四下檢視卻冇有發現，但我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我起身就座，看燭火搖曳，不知道應該想什麼。“夫人這次可是慧眼，竟然能夠察覺我的存在。”秦明隱笑著從房梁上下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與我對坐，自顧自地斟上一盞茶。這秦明隱每次來到我這裡總像回家似的，每次都要為自己斟茶。“玲瓏呢？可是你又將她弄暈了？”每次秦明隱過來玲瓏就免不得被他弄暈，我也是心疼玲瓏，秦明隱訕訕地笑了下，冇有說話。我將茶壺移開，道：“從未聽過客人為自己倒茶的。”“那可是夫人要為我倒茶？”秦明隱接著我的話頭說了下去，歪頭看我。不知為何，我現在和秦明隱的相處愈加自在。明明他是南楚的細作頭子，但我卻依舊覺得他比某些笑麵虎來得敞亮。我自然不做這種掉身價的事情，而是正經道：“秦公子哪次上門來不是對我有利可圖，那這次您可打算拿我做什麼？”“夫人這話說的，可是辜負了我與蕭浮生結盟的一片赤忱之心。”看來蕭浮生也早就應該知道我見過蕭承宴這件事情。那蕭承宴又是怎麼知道蕭浮生這個嚴謹之人的計謀呢？難不成這是他故意的……我看不明白他的計謀，我現在隻想好好的。在這裡，不論如何我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線，這多麼諷刺啊……我到底要怎麼才能擺脫他們，變成一個真正的“人”……還是秦明隱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我明白夫人現在的想法，但是請您相信我。再給蕭浮生一點時間，您再等一等。”秦明隱看著我的眼睛，眼中滿是鄭重。這是我第一次那麼認真地看一個敵國細作的眼睛，在他眼中，我看到了一些和蕭浮生一樣的情緒。他們果然是一路人啊，就連眼睛也如此相像……我呷了一口茶水，眼前無端浮現出蕭浮生的身影。“秦公子，我若離開，應該與您的利益冇有衝突吧。”“是……隻是……蕭浮生他需要你。”這一句話一說出口，我便笑了起來。時至今日，蕭浮生於我而言已經失去了全部的信任。一件事情隻要和他產生聯絡，我下意識地便會覺得他又在利用我。秦明隱看到這般景象，冇有再過多地勸說我，而是歎了一口氣，再一次重複了之前的那句話：“不需要太久，隻要幾天，他就可以為你解釋這一切。”“七日之內。”他抬頭有些驚喜地看著我，冇有想到我會這樣說。我心裡隻有一個想法，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為我，也為這一段關係，做一個最後的告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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