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廢物查案
-
回到望春軒後，唐昭月便閉門不出認認真真研究那捲宗上的案子。確如晏璟所言，這件案子有些棘手。大約三個月前，京城富商林家與太醫院禦醫鄭家聯姻，林家的獨女嫁給鄭家二兒子為正妻。原本是件好事，但成親之日，遠在禹州的林家小姐的孀居姨母趙氏，竟也千裡迢迢趕回來湊熱鬨，並自告奮勇攔住新郎討要喜錢。新郎給了，但趙氏嫌少又扔回去，要求重新給。那林家原本屬於暴發戶，雖然靠做生意發跡，但一家人讀書少，不明事理，自然也不會管趙氏惹出的鬨劇，反而在一旁看熱鬨。但林家小姐林秀秀卻與他們不同，不忍心為難自己的夫婿，便勸說自己親姨母適可而止，莫要再為難新郎。趙氏見她胳膊肘往外拐，一時間氣急敗壞，便將她拉到屋裡說教，兩人起了幾句口角，趙氏性子急躁，就仗著自己輩分大，撒潑打了林秀秀。誰知林秀秀身子弱，被她一巴掌扇得摔倒在地，頭正好撞到了凳子角上，一口氣冇上來，竟死了。林家這下不願意了，林秀秀母親更是一紙訴狀將自己的親妹妹趙氏告到官府。在審案的時候，趙氏原本承認自己隻是無意間害林秀秀丟了性命的，可當她聽說可能會被判死刑為林秀秀償命後，又改了口供，一口咬定是受到鄭家人逼迫纔會這麼做的。鄭家自然不肯承認，說趙氏是含血噴人。然而趙氏傷人證據確鑿，所以這件案子最後還是被刑部判趙氏死罪，但趙氏卻不服。案子被遞到大理寺後，晏璟總覺得這案子背後有問題，所以才遲遲冇有定案。看完卷宗，唐昭月不禁凝眸思索，這案子裡確實有些難以解釋的問題，若說趙氏傷人證據確鑿，那她為何突然改變供詞，聲稱自己受到鄭家逼迫？何況鄭家是禦醫，在京城中享有聲譽，而趙氏隻是一個普通的寡婦，她又為什麼要去誣陷鄭家呢？思來想去不得頭緒，還是決定明日去大理寺與晏璟商議商議再說。翌日一早，唐昭月帶上那塊大理寺的牌子，便去了天茗院。恰逢唐則秋休沐，正與崔氏坐在廳中閒話，一旁還坐著唐曼柔和唐文博，一家人顯得其樂融融。唐昭月進去後，除了唐文博起身給她行禮以外，其他幾個人麵色都有些不大自然。唐昭月自然不理會其他人的想法，她今日來隻是想知會唐則秋一聲，以免日後出入府的時候惹出不必要的麻煩。“爹，昨日晏大人找我商議，要我去大理寺幫忙查案！”她上前行了個禮，麵帶微笑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唐則秋掏了掏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崔氏和唐曼柔更是驚得快要跳起來。“這是晏大人給我的令牌，他讓我去大理寺幫忙查案！”唐昭月邊說邊從懷中掏出那塊牌子來，遞給唐則秋看。唐則秋接過令牌，仔細端詳了一番，確認這的確是大理寺的令牌無疑後，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聲音也提高了不少：“你一個姑孃家家的，去什麼大理寺查案？這不是胡鬨嗎？”崔氏也趕忙附和道：“是啊，你爹說得對，姑孃家就應該在家相夫教子，查案這種事情還是交給男人去做吧，你就彆摻和了！”唐曼柔則是一臉的不屑，冷哼道：“就憑你也能去大理寺查案？快彆給我們靖安伯府丟人了。”唯獨唐文博一言不發，若有所思地看著唐昭月。其實唐昭月早就料到他們會有這樣的反應，便不慌不忙地解釋道：“爹爹，女兒並冇有胡鬨，隻是想去查案而已！更何況晏大人都已經同意了，您又怎麼能說是胡鬨呢？”唐則秋見她不肯聽自己的，麵色更加陰沉起來，將牌子扔給她後冷聲道：“隨你！隻是日後出了岔子，你可彆來找我！”說完便起身氣呼呼地出門去了。崔氏和唐曼柔更是擺出了一副幸災樂禍的神情，隻盼望能早日看見她被趕出大理寺。唐昭月見狀隻是淡淡冷笑，隨後也轉身離去。剛走出天茗院大門，就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二姐姐，等一等！”唐昭月回頭，隻見唐文博小跑著追了出來。他跑到唐昭月麵前停下，臉頰微微泛紅，略有些害羞地道：“二姐姐，你真要去查案嗎？”唐昭月還記得他替海棠說話的事情，知道他與他母親不同，便笑著道：“是真的！”“二姐姐真厲害！”他麵上露出敬佩的神情。唐昭月拍拍他的肩膀，由衷地道：“四弟，你要好好唸書，爭取日後也能入朝為官，說不定還能像晏大人一樣做大理寺卿呢！”唐文博麵色更紅了，他害羞地低下頭去：“謝二姐姐吉言!”然後忽地又抬起頭來，眸中閃著亮光：“能否將那大理寺的牌子借給我看看？”唐昭月一愣，忙點頭道：“當然可以！”她伸手將那塊牌子拿出來遞給唐文博。唐文博激動地接過牌子，翻來覆去看了又看，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唐昭月忍不住道：“四弟，日後有機會，二姐帶你去大理寺好不好？”“真的？”唐文博兩眼放光，顯得十分興奮。唐昭月笑著點點頭：“當然是真的！二姐什麼時候騙過你？”唐文博正要再說什麼，就聽見院裡傳出唐曼柔的聲音：“四弟，你在哪裡呀？”唐文博神色一變，忙道：“二姐姐，那我先回去了！”待唐文博走後，唐昭月看著他的背影，心裡若有所思。回到望春軒，唐昭月換上晏璟送給她的那身男裝，帶上秋菊出門去了。晏璟派來的馬車早就已經等候在門口，兩人坐上馬車絕塵而去，隻留下門口一群伸著腦袋看熱鬨的下人。“方纔那是哪家公子啊？”“哎呀！哪是什麼公子啊！明明就是二小姐！”“聽說二小姐去大理寺查案了！”“真的？”“聽吳嬤嬤說的，那還能有假？”“嘖嘖嘖！如今連個廢物都能查案了！”“你胡說什麼呢？小心被人聽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