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虛弱的毛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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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看看是不是我眼睛花了,我怎麼瞅著那人長得那麼像毛驤。”

胡軻這時候使勁的眨巴著自己的眼睛,一時間他還是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他甚至以為自己這是對毛驤這傢夥恨之入骨,這個時候腦子裡把任何一個淒慘的人都處理成毛驤的模樣。

“不瞞小先生,我這會兒眼睛感覺也不好使了。可能是下午那會兒盯著那個洞口看太久了,這個時候眼睛猛然在轉向這無邊的黑暗裡,還有些消極怠工了。”對於眼前這一幕,朱汜也委實不敢相信。

和胡軻那種單純質疑的情況不同,朱汜這個時候所聯想到的事情要更廣一些。

根據他掌握的情況來看,至少在今天早上自己進詔獄之前,毛驤這傢夥在自己父皇心目裡的地位依然是非常穩固。

他清晨進宮麵聖的時候,在路上還瞅著了毛驤這傢夥也在午門前等著上早朝。

並且從他跟周圍同僚談笑風生的模樣看,這傢夥一點兒也不像是剛惹出禍事來。

並且從他這個燕王自己的訊息渠道彙總上來的資訊來看,這傢夥最近很長一段時間都一心撲在胡惟庸的案子上。

就是想出去平白的招惹一些是非,他都冇有充足的時間。

也因此,此時此刻當真的看見是毛驤被五花大綁的送進詔獄來的時候,朱汜大大的眼睛裡寫滿了難以置信。

不過事情是真的,終歸就假不了。

走這一行人真正走到自己牢房門口的時候,依然呆若木雞的兩個人此時也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

已經處在半昏迷狀態的毛驤,在這個時候也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他也強撐著抬起了腦袋,看向了牢房裡麵的朱汜與胡軻。

而當毛驤看見燕王殿下竟然也被鎖在這裡之後,他的眼神裡也露出了一抹不可思議。

這個時候雖然自己已經自身難保,但多年在朝堂上戰戰兢兢練就的本能,還是使得他在這個時候竟然嘗試著抬起手來,試圖向燕王殿下行上一禮。

不過因為身體過於虛弱導致抬手的動作有些變形,讓一旁本就不明就裡的壯漢以為他這是要掙紮,隨即狠狠的一巴掌就扇在了毛驤的臉上。

這一巴掌徹底的將毛驤最後的堅持給拍的粉碎,在使勁最後一次氣裡衝著燕王殿下投向了一個尊重的眼神之後,已經油儘燈枯的毛驤最終還是垂下了他那虛弱的腦袋。

而那四個壯漢此刻卻冇有一絲要同情毛驤的想法,見毛驤不再掙紮,他們腳下的步子又加快了一些。

畢竟他們心裡清楚,這傢夥死在自己四人押解的途中,還是死在詔獄的牢房裡,是兩件完全不一樣的事情。

而等到這一行人的身影,徹底的又消失在詔獄黑暗的走廊中之後。這邊還依舊保持著包紮傷口姿勢的兩個人,這時候才終於緩過了神來。

“你看毛驤最後襬出的那幅動作,是不是暗示著要掐死我”良久的尷尬與沉默之後,這個時候還是胡軻率先從震驚中復甦,第一個開了口。

不過他這通有點無厘頭的分析,冇有等來朱汜的直接答覆。

反而在下一秒,胡軻整個人都疼的激靈了一下,這個時候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嗷的一聲便嚎了出來。

而他之所以能夠這般失態,完全是因為朱汜在冇有完全清醒過來的狀態下驟然使出全力,將已經綁好一半的布條使勁的勒在了一起。

“也許吧,我上一次見毛驤審完你之後,他走出牢門時的笑容多少有些癲狂。

現如今再看到你,他有些激動也是難免的。”朱汜麵無表情的回了一句。

隨著胡軻那殺豬一般的嚎叫聲在耳旁炸響,他這個時候也終於完全清醒了過來。

而朱汜的話這個時候卻提醒了胡軻,自己先前是給毛驤這個王八蛋挖過一個坑。

不過胡軻心裡卻對此事依然抱有著一絲質疑,現在事情的發展雖然符合他的預期,但這進展未免有些太過誇張了一些。

毛驤就是查出了李善長與胡惟庸之間互相勾連造反的證據,這其後的每一個步驟都是需要充足的時間發酵,才能產生應有的反應。

毛驤要理清楚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是需要時間的,要準備好進攻麵聖時的說辭也需要時間。

甚至在胡軻看來,這麼重大的訊息要呈遞到皇帝那裡去,毛驤至少得算一算日子,不能挑在皇帝的氣頭上把這勁爆的訊息遞上去。

而自己昨天指認訊息到現在也不過是一天的功夫,即使毛驤這傢夥辦事再神速,也不至於這麼快就出結果。

並且從毛驤身上那遍佈的傷痕來看,這傢夥被捕甚至都是在傍晚之前發生的事情,畢竟把人打成那種程度也是需要時間的。

“你早上進來的時候跟我說,你是不小心誤了上官的什麼大事兒,你小子所說的這個上官不會就是剛纔那個毛驤吧。”

胡軻這時候又想到了一種可能,所以當即轉過頭來盯著朱汜問道。

然而聽了胡軻這個問題之後,朱汜整個人也立刻一激靈。

自己早上隨口提及的一個緣由,這個時候竟然被小先生給翻起了舊賬,再加上眼前所見的情況實在過分詭異,這就讓朱汜的內心不由得敲起了小算盤來。

“我出的那個紕漏適合指揮使大人有點關係,可也不至於將他直接坑到這詔獄與咱倆作伴兒。”朱汜的眉頭間依然寫滿了震驚。

本來今天自己被莫名其妙的投到這詔獄裡麵,他腦子裡就一直有著一個大大的問號。

現如今竟然連毛驤這樣父皇眼前的紅人,驟然也落得個這般下場。

這讓朱汜不由的開始懷疑,自己昨晚睡覺那麼一會兒功夫,朝廷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情。

滿心的不解之下,朱汜這個時候甚至動了把自己藏在詔獄裡的眼線叫過來疑問的衝動,不過最終他還是忍住了。

一來是他現在還不好直接在胡軻麵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對於這位小先生自己在接下來的這段獄友生活中,還有很多問題想要請教。

若自己燕王的身份一旦暴露,這位小先生恐怕再難與自己如此‘和諧’的交流,畢竟他那些狂悖之語說與皇子聽多少有些不太合適。

二來則是這股隱秘的力量他之後還有用處,現在就拿出來用實在是有些太過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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