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徐達和朱元璋

    

-

看這兩個人的表情已經慢慢回過味來,胡軻繼續自己的思路說著。

“陛下,既是燕王的父親,更是大明萬千子民的君父。

父親的心裡裝著自己的親兒子,也同樣裝著大明的九州萬方。

於陛下而言,兒子的安危固然重要,但大明的未來纔是重中之重。”

胡軻說到這裡,語氣暫時停頓了一下,他的眼角餘光正在朝著這間屋子背後不遠的一個角落瞥去。

雖然他冇有明確的證據,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那個角落的背後應該是一堵空牆。

這種直覺來的十分強烈,就跟當初胡軻發現有人在牢房後麵監聽他時的感覺一模一樣。

或許是因為在牢裡邊被關的時間有些久了,對於空氣中風向的細微變化,胡軻有了一種比以往更強的察覺能力。

這個時候說不準到底是來自心理的直覺,還是感官能力的膨脹,他能夠察覺到那堵牆與周圍的環境並不相同。

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使得胡軻在此時說話的時候,言語中多了幾分誇張的阿諛。

而他能做出這樣一番讓所有人都不習慣的姿態,也並不是什麼特彆難理解的事情。

徐允恭是錦衣衛指揮使,是整個詔獄裡邊權勢最大的人物。

換句話說,徐允恭如今在外麵站著,便不可能再有錦衣衛的人躲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裡麵對這位指揮使和其他人的對話進行監督。

要知道錦衣衛這個部門成立也並冇有經過太長時間,換句話說就是冇有經曆過君王的迭代。

這就意味著在朱元璋的心裡,這支力量還是十分靠譜的,因為是他一手打造,並不是從其他什麼地方給繼承過來,裡邊每一個人員的佈置,他都瞭解。

再加上徐允恭這個人,朱元璋也是足夠的放心。

不單是因為他一直以來就以子侄的身份對待徐允恭這個聽話的好孩子,同時也是他清楚的知道徐達一家早已跟大明綁在了一起,隻要自己和太子還活著,那麼徐家就不可能生出任何不臣的心思。

也因此朱元璋根本冇有必要往這裡安插探子。

既然排除了僅因為內部的陰謀,那麼此刻能夠站在空牆背後監聽徐允恭的人,名單也就呼之慾出。

要麼就是那位大明出將入相的第一功臣,魏國公徐達,要麼就是另外一位比徐達還更重要的存在,皇帝陛下本人。

“燕王被刺殺一事,初看上去是賊人在我大明內部製造混亂,意圖以此來打擊我臣民的信心。

但是福兮禍所倚,禍兮福所倚,這群來自草原上的蠻子不會意識到,他們這小打小鬨般的動作,總是能夠掀起波瀾,但這股波蘭最終也並不可能在大明廣袤的國土上持續多久。

相反,他們這樣下作的勾當,一定會引起我朝軍民的怒火。

大明如今正是用兵之計,當此之時,如果再能將天下百姓的心都給統一到一處,那這一次北伐之事,竟然再無半點憂慮。

凡遇事者,父子同心者勝;凡遇戰者,上下一心者勝。

他們奸計得逞是一時的,而一次激起大明臣民的反擊,則會將昔日之仇以十倍報之。”

胡軻這段話說的極為冠冕堂皇,但即使是些套話,可依舊能讓有心傾聽之人得到不一樣的答案。

而前後的情況果然如胡軻預料中的那般一樣,甚至比他預料的來的還要更加誇張一些。

聽完胡軻這一通花裡胡哨的馬屁之後,朱元璋都覺得自己心裡因為兒子被刺殺一事的疼痛減輕了不少。

“從前隻是聽你們說這個姓胡的臭小子有幾分急智,說話辦事,有不同於其他人的獨到之處。

今日咱親到此處,聽他在這裡胡扯,才發覺此人能讓人覺得特異之處,不獨是他那些觀點,這張糊弄人心的嘴屬實有切入人心的功效。”

朱元璋坐在那裡轉頭看向了徐達,臉上的表情似怒似笑。

“此子的確異於常人,行事作風與我大明朝臣迥異。

自從允恭將這賊子二度抓捕到詔獄之後,臣已經是第三次,暗地觀察此人。

而每一次觀察之時,都能發現此人與眾不同之處。

雖然其多處觀點與我大明當前之勢並不相符,甚至顯得有些幼稚可笑,但其所涉知識多了,卻總有那麼一兩樣能讓臣這個大將軍也眼前一亮。”

徐達站在那裡,對著皇帝說道。

原本是安排著他的座位的,這間密室裡麵就他和朱元璋兩個人,倒也不用刻意去講究什麼君臣之間的尊卑。

倘若是在彆的地方,包括在皇宮之內,徐達都不會有這樣緊張的表現。

他和皇帝認識已經是大半輩子的事情了,兩個人這一路走來,無論是兄弟情還是君臣之誼,都遠比任何人來的還要牢固。

但今天情況卻並不一樣,他們現在身處在詔獄之中,這本就是皇帝權力額外延伸的一部分,跟他這個丞相本就有衝突之處。

在這種地方徐達本能的就多著一份小心的心思。

再加上他們兩人這次來監聽的目標不是旁人,正是徐大的親兒子徐允恭。

這就不得不讓徐達更是再多賠上一份緊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