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援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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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恐怖的想法,在楊論的心裡激盪了一圈之後,使得這個本已被嚇破膽的縣令,這個時候渾身也跟著顫抖了起來。

若非身旁四個大漢將他牢牢地簇擁著,恐怕這個時候已經有點丟了魂的楊論,噗通一聲就能跪在地上給眾人瘋狂的磕頭。

方纔拖延的計劃,因為對方鋼刀的威脅並冇有完全執行下去。

三魂七魄已經被嚇丟了一半的楊論,這個時候也已經估摸不,自己的救兵,到底能不能趕在自己被押出縣城之前過來營救。

此刻的他甚至大腦已經變成了一片空白,什麼都想去想,可什麼也都想不清楚,混沌之中的他,眼睛也變得虛無起來。

就連之前還湧出了幾顆因為惶恐而掉出的眼淚,此刻也愣愣地掛在那裡,不知道到底是該繼續留著裝淒慘還是任它流下去,成為自己在這世間為數不多的最後痕跡。

此刻天上的太陽已經完全掙脫了烏雲的束縛,在狂風的吹拂之下,原本漫天的烏雲也已被吹散。

百姓們在簇擁著這位縣令大人往門外走的時候,太陽的光輝毫無保留的播撒在他們的身上。

對於經曆了漫長寒冬的百姓而言,現在隻要活著的太陽,在傳遞著春天到來的訊息的同時,也給了他們一絲來自於天上的鼓勵。

這股陽光的溫暖,不但使得他們身上感到暖洋洋的,更是讓他們更加堅定了,這一回一定要為自己討個說法的心思。

而如今雖然風依然不小,但在心思已經澎湃起來的百姓眼裡這股風,此刻正是催促著自己加快腳步,趕快去完成既定之目標。

而順著縣衙門口向外望去,更多的柳樹也在此刻,隨著狂風的吹動而張揚起了自己的枝條。

原本我隻是看最近的那一棵老柳樹,它上麵的那幾個不多的嫩芽,尚且不能彰顯出春日的綠意。

可是當一排的柳樹都在春風之中化成一條波浪的時候,大傢夥身上的綠色彙聚起來,便宛如成為了一條淡綠色的青龍,指引著這群百姓朝著縣城東門的方向大踏步的前進。

不過對於眼瞅著的自己這一回的抗爭已經進行到一半的百姓而言,他們卻並冇有那份詩人的閒情逸緻,也冇有那份閒心思去關注身邊這種年複一年日複一日,並冇有什麼稀奇的景色。

扛著鋤頭的他們很清楚自己這一回做的事情隻有成功這一個結果可以選擇,不然所麵臨的下場並不是他們能夠承受得起的。

不過此時此刻,並冇有多少人會為他們現在的舉動而感到後悔。

因為大傢夥已經被欺壓的太久了,九道他們認為這種日子再過上去,哪怕半年的功夫,他們也終會獲得和造反失敗一樣的下場。

雖然他們並不曾知曉過,當年也有過一群人,在大雨之中高喊著死國可乎的口號。

可是當年那份因為秉持著“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所呐喊出來的驚天呼聲,就彷彿恒在這片土地百姓心裡一條漫長的讖語。

當著狗日的世道,把人逼迫到死與不死都不是一個選擇題,而是一個必然發生的事情的時候,那麼這條讖語便會在這種不公的世道之中彰顯出來屬於自己的魔力。

然而應天府江浦縣的這群百姓們力量還是單薄了一些,他們這倉促之間所激起來的抗爭到底還是準備的不夠充分。

當一行人,還冇來得及走到東邊城門的位置,外麵大批的士兵便已經拎著武器,朝著這群亂民包圍了過來。

而果然和楊論先前預料的差不多,在這股士兵的後麵,還有幾百騎的騎兵。

對本地事物無比熟稔的楊論,甚至都不用看對方打出的旗號,單看對方身上穿著的鎧甲就知道,這正是負責金陵城向北最大渡口防務工作的精銳明軍。

望見外麵全部武裝手拿長刀長矛氣勢森嚴的的軍隊,原本情緒高亢的百姓們,一下子就心情跌落到了穀底。

他們很清楚這種事情到底意味著什麼,自己這群人雖然在攻打縣衙的時候,無比的勇敢。

可是當麵對著前麵全部武裝,一看就訓練有素的士兵的時候,百姓都清楚這一回終究還是慢了半成。

一瞬間絕望的情緒,在這群做頭部的百姓眼裡開始蔓延。

大傢夥都是經曆過戰爭活到現在的倖存者,這沙場之上到底有多麼無情,多麼的血腥,誰都是親眼看過的。

當此之時,對方軍隊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這一瞬間,就意味著這一次的反抗,徹底的宣告失敗事情已經毫無顧忌的朝著,不利於自己的方向迅速的飛奔過去。

而就在眾人這邊,還在因為事情的失敗無比懊惱,愣在原地不動的時候,原本被簇擁在百姓之間蠅營狗苟,已經完全把限定尊嚴拋在一旁,裝出一副要為百姓討個公道的楊論楊縣令,卻變得異常激動。

他身上原本因為重重跌倒以及捱了百姓幾棍子的身體此刻像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一樣,迅速恢複。

再也看不到有一絲一毫方纔那般膽小猥瑣的舉動,整個人直起腰桿,抬手便直接將擋在自己前麵的那個壯漢給推開,緊接著把關貿易扶正,已經換上一身嶄新官服的他大踏步的就朝著軍隊的方向走了過去。

甚至於此時見自己的大救星已經過來,這位心裡自覺得有了倚仗的楊縣令,走起路來也不是那般逃命的姿態,而是昂首闊步白起的四方步。

若不是大傢夥,剛纔見過他那副卑躬屈膝跪地求饒的淒慘模樣,還真當這個縣令領著自己過來還是跑出來主動指導守軍工作來的。

不過此刻百姓心裡雖然對言論這服務前倨而後恭的,姿態十分不滿,可他們現在也無心去追究這個傢夥的行為了。

絕望已經在他們心中開始蔓延,灌夫不幫自己伸張正義反抗,也隻會淪為史書裡邊所記載的暴動。

人生一世註定會有很多坎坷,可是當坎坷變成一座不可翻越的高山的時候,又有誰能夠在這座高山麵前還淡定的說出自己終究還有機會這種安慰自己的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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