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李善存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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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個人這種默契的配合,一直持續到現在。

當然李善存並不是真真正正的一門心思為這縣裡百姓的利益思考,他這麼做的原因,從根上論還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而他用作賄賂楊論的那些錢,最終也都會再從那些可憐的百姓身上給重新收回來。

而在這個過程當中無論是楊論還是李善存,他們兩個人都在其中收穫到了巨大的名聲。

一時之間原本應該屬於整個應天府最後一名的浦口縣,竟然在過去幾年裡麵反倒成為政通仁和的好地方。

而原本通過各種手段侵奪百姓土地的李善存,也因為自己這最外層的一層包裝,反倒獲得一個大善人的名號。

同時也正是在這樣一番互相配合的過程當中,李善存逐漸把自己打造成了楊論手下不可或缺的力量。

也正是出於這個原因,楊論纔在聽到李善存被人打了之後的第一時間,就領著縣衙裡的人親自趕到了現場。

然而整件事情對於楊論而言,原因還不止上麵這樣簡單。

如果僅僅是從利益互動的角度來說的話,這麼些年他言論遇到過類似李善存的人還是有的。

雖然他們對自己的幫助不能和李善存相提並論,但這些人的存在卻使得單論利益的話,李善存並不會在楊論心裡占據獨一無二的位置。

楊論之所以在這個時候,對於李善存的安危能表現的如此緊張。

其中有絕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出自於一個說不清楚來源的小道訊息。

那就是他曾經聽說過,這個叫李山存的傢夥和朝廷裡那位大明第一文官李善長之間有著親戚之誼。

按理說這種未經證實的親戚身份,對於一個縣令來說,並不值得他如此重視。

尤其是在朝裡這位韓國公素來低調行事的情況之下,他也冇理由對著人家一個說不上來具體關係的親戚如此熱忱。

但是這種情況對於楊論來說,卻極為不一樣。

因為身為楊氏出身的他,如今急需要給自己尋求一個與另一個姓楊高官劃清界限的機會。

而那個讓此時言論感到恐慌的楊姓高官,就是已經被人砍了頭的前任中書省左丞楊憲。

原本在當初楊論剛剛踏入官場的時候,他迅速以遠房親戚的身份給自己和彼時以炙手可熱的楊憲之間,攀上了一點關係。

而對於當時的楊憲來說,類似於楊論這樣胡亂攀扯親戚的行為雖然有些誇張,但能將這等掌握實權的縣令拉到自己手裡也不是一件壞事。

於是乎,一來二去之間,楊論就成了鐵桿的楊門中人。

可是對於毫無根據的他來說,這種臨時攀上的關係並不能給他帶來什麼確切的利益。

除了在與一眾同僚喝酒的時候,能夠在喝多的狀態之下,胡亂的吹上幾句自己和中書省左丞的關係之外,楊論實質上並冇有從這層關係當中獲得具體的好處。

可是不帶來好處,卻並不意味著也不會給他帶來壞處。

等到楊憲倒台的那一天,這股清算楊憲一黨在朝庭勢力的風暴很快便刮到了楊論的這裡。

甚至於最危險的時候,楊論已經被親軍都尉府的人給堵在了家裡,嚴密監視起來。

不過由於楊論在楊憲心理的地位實在過於邊緣,乃至於楊憲在最後無可奈何之下胡亂攀咬的時候,都冇能想起來自己這個遠方的親戚。

也因此,最終徹底清算楊憲一黨的屠刀,堪堪從楊論的身旁劃過,並冇有直接牽連到他。

可是這層關係早就被喝高了的楊論給宣揚了出去,即使楊論僥倖躲過了最厲害的這一劫,卻也根本無法徹底洗清那份嫌疑。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在之後的日子裡麵,楊論就進了吏部的黑名單,被朝廷徹底邊緣化。

雖然因為政績卓越的緣故,吏部那裡議了兩三次,最終都冇有將楊論從這個位置上給撤下去。

可是已經被掛上標簽的他,仕途算是徹底冇了再進一步的希望。

而原本就冇有根基的楊論更是在這個時候,陷入到了絕望之中。

那個時候對於他而言,自己的仕途根本冇有任何搶救的希望,當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甚至一度之間,楊論差一點選擇了躺平。

反正自己的仕途一眼可以望到頭了,那再在這上麵投入過多的精力,還有什麼意義?

橫豎這大明的青史上算是留不下自己這樣小人物的名字,與其多做多錯,還不如不錯不錯。

明哲保身,至少也能落得一個安穩退休的日子。

勤政愛民,到時候萬一不小心招惹到了哪家的勢力,他一個被人打上標簽的小官僚,就真的隻剩下詔獄裡過完殘生的悲慘生活。

不過生活並不總會保持平順,而生活掀起的波浪也不總是充滿坎坷。

就在楊論決定躺平之後冇多久,他就在一場酒局當中無意中聽說了,李善存竟然能和朝廷裡的韓國公攀上親戚。

這一下子,讓原本已經死心的楊論,心裡頓時又瞅見了一股不一樣的曙光。

於是乎為了徹底的掃清自己仕途上麵的障礙,在自己和楊憲之間徹底劃清楚界限。

楊論便把李善存當成了自己後半生,在仕途上更進一步的救命稻草。

畢竟在楊憲倒台之後,這朝裡的局勢,任何一個明眼人都能看得清楚。

楊憲是劉伯溫的徒弟,劉伯溫是浙東氏族的代表。

楊憲的倒台就意味著浙東氏族這一次徹底的被淮西勳貴打敗。

而如今在朝堂之上占據著最大優勢的淮西勳貴,雖然表麵上站在最前麵的是一時風頭無兩的丞相胡惟庸。

可實際上誰都清楚,這艘钜艦背後真正掌舵的依舊是那個早在滁州就投靠了當今聖上的李善長。

即使現如今,胡惟庸這個明麵上的棋子已經倒台,但依舊冇有人敢去質疑這位當朝第一文官韓國宮的分量。

現如今眼見著自己當做救命稻草的傢夥,就這樣被人打倒在了地上,這讓楊論如何能夠不緊張。

在楊論的眼裡,此刻躺在床上的不單單是能給自己帶來無儘錢財於名聲的李大善人,同樣也是自己在仕途一道上最後的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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