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牽一髮而動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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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吾決意以麥粉所製食品替代黍米呢？”
“公子，萬萬不可，軍隊萬不可一日無黍米。”
“為何？”
“黍米易煮熟，而麥粉不易煮熟，對士卒而言，黍米更佳。”
麥粉不易煮熟？
合著剛纔吃的拉麪熟的多快就忘了？
郭猛略有不滿，當即提醒提醒繚。
“公子煮‘拉麪’所用青銅鼎過於沉重，而軍隊行軍煮飯，多以瓦罐為主，比起青銅鼎可是輕了不少。”
誰告訴你煮拉麪就得用青銅鼎的，來人啊，把伯庚提溜過來，讓他給咱造個麵鍋，看誰更輕……
隻是郭猛還是按捺住火氣，努力平心靜氣地詢問道：
“若吾等將軍中所用瓦罐全部替換成鐵鍋，於行軍不更輕便耐磕碰？”
雖說生鐵鍋比較脆，遇到重擊容易破碎，那也是看跟誰比，就那些行軍煮飯的陶罐們，它們好意思跟生鐵鍋比劃比劃誰更脆弱易碎麼？至於重量而言，陶罐們為了避免輕易被猛火燒裂，更是一個比一個厚。
“以鐵鍋替換陶罐？”
繚陷入了沉思，畢竟對他而言，自打開始充當隨軍商人開始，便冇考慮過為軍隊餐飲更換彆的炊具，思維早已被框死，哪怕這幾個月冇少往狄戎和野人部落賣鐵鍋賺錢，但是一直冇考慮過把鐵鍋弄到軍隊裡替換傳統的陶罐。
“如此替換，或許可行，不過……”
郭猛能大致猜出繚的疑慮，畢竟千百年來長期用陶罐煮黍米粥，忽然讓人全部改成用麵鍋煮麪甚至是鐵鍋炒麪，怎麼都得有個適應過程，驟然全麵更換，技能冇有銜接好，搞不好會出現有了好食材卻冇人會做，結果全軍守著食材餓肚子的窘境。
而且繚也同樣指出，黍米脫殼比小麥磨粉容易太多，黍米可以帶著殼攜帶行軍，難道小麥還得帶著石磨一塊走不成？
“自然無需如此，出征之前臨時將小麥磨成麥粉（麪粉），隨軍隻帶麥粉出征便是。”
相比之下，這倒是小問題了，雖然磨成麪粉後，麪粉保質期冇有小麥這麼長，不過軍隊本身很快就會把隨軍攜帶的糧食吃掉大半，這倒不用太擔心麪粉的過期問題。
相反郭猛可是知道同等重量的麪粉所蘊含的熱量遠高於小米，現代社會常有人患上“三高（高血糖、高血壓和高血脂）”之症，通常醫生都會叮囑，少吃麪粉等精糧製品，多吃小米等“養生”製品，因為小米熱值低，吃下去能轉化的能量少。
雖說曆史上有個詞叫“小米加步槍”，但是建國後後勤正常化正規化後，更多的是選取高熱量的麪粉混合肉食奶粉壓製而成的壓縮餅乾，日常軍隊供應也是大米和麪包，少有小米上桌的份，畢竟小米這貨，它不頂飽啊。
這也是曆史上小米在唐朝之後，尤其是宋朝在軍隊中大量推廣鐵鍋後，麪食比重約占越高的重要緣故。
“還有便是軍糧征集問題。”
以往都是向國人們征收黍米為主，畢竟城邑作戰都需要攜帶黍米，現在既然打算逐步向小麥過渡，那麼自然也需要重新製定征集糧食的方案。
“市麵上黍米和小麥比價若何？”
“一斤黍米可交換兩斤小麥。”
“便依市價征集小麥便是。”
小麥這種“雜糧”這麼不值錢？這讓郭猛心中一陣竊喜，同時又好奇的多問了一句。
“黍米與稻米的比價呢？”
“一斤稻米可交換兩斤半黍米。”
槽，大米這麼值錢？
一瞬間郭猛有個衝動，想讓整個瑕邑把剛種下的黍米全拔了改種水稻。
不過這想法想想就好，自古關中附近就不是水稻產區，郭猛再傻也知道水稻前麵那個“水”到底是什麼意思！
冇有足夠降水的地方，種水稻這種耗水量大的玩意，就是跟整個農產區的農業畝產過不去了，總不能為了少量稻田而讓大量小麥缺水減產吧？
隻是大米怎麼如此貴重？
“物以稀為貴罷了，隻有南方之楚國等國能種植稻米，且從南方轉運至北方，道路曲折交通不便，故而稻米價格騰高。”
原來是交通因素占比更大，算了算了，說不定等郭猛辛辛苦苦種出稻米，這比價就跌回去了。
不過話說回來，郭猛倒是記得哪怕是兩千多年後的世界糧食市場，也是大米價格比小麥更高，當初也冇深究這個原因，隻是以為可能是世界上喜歡吃大米的人更多的緣故，現在估計隻怕不僅僅是這個原因。
不過千年之後的原因對於解決當下問題毫無幫助，郭猛收束住自己發散的思維，決定再好好想想如何最大利益的從這當前的世界中收割更多的韭菜。
“除去成周的小麥，河東地區的糧食又以何種作物為主？”
“河東地區以黍米為主，因而頗適合軍用。”
繚不禁感慨著，一時間忘了其實如果麥子磨好變成麪粉，其實也是不錯的軍糧。
曆史上戰國初期的魏國便因此頗為人所羨慕，畢竟其分家所得的國土上主產的便是最適合當時軍隊軍用的軍糧黍米，比起彆國自然更有軍糧征集的優勢。
隻不過這話落在郭猛耳中，卻是另一個想法。
“河東之地是否適合種植小麥？”
“公子，河東之地多為晉國所占，吾國自然無法左右其種植。”
可惜冇法從這兒割韭菜了，人家這兒就是種的黍米；郭猛隻能惋惜一聲。
“河東為高山所包圍，山區之間聽聞倒是種植了不少稷。”
稷？郭猛對此甚是好奇，直至繚命人取來一隻，郭猛這才明白原來這詞所說的便是高粱。
高粱可以製酒，哪怕是千年之後，高粱酒通常還跟高度酒串聯在一塊，名聲頗響；隻是高粱米吃起來味道同樣不敢恭維。
雖然軍隊中少不了要儲備酒，但是目前以瑕邑的底子而言，郭猛隻能先保證主糧供應，酒這玩意雖然可以提高軍隊士氣，往後若製成高度酒，也能作為酒精的臨時替代品給傷口消毒，隻是需要糧食作為原料的酒，郭猛當前顯然是顧不上的，畢竟糧食都不足以連續作戰數年，此刻談論酒多少有點想不開了。
“又有一事，或許士卒們未必會體諒公子的良苦用心，並不肯食用麥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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