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小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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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墨雲崢到達德妃寢殿的時候,德妃已經安穩下來。

聽淑妃娘娘說,整整十幾個太醫站在德妃的床榻前,殫心竭慮的商量對策,生怕有一點閃失丟了這條小命。

本容光煥發的德妃娘娘此時臉色蒼白的不成樣子,嘴脣乾裂還滲著血,看起來柔弱極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叢生孩子到現在也不過三個時辰,德妃好像瘦了整整兩圈,看起來疲憊的不行。

“德妃,苦了你了。”

皇上一邊說著,一邊坐在床榻前輕輕握住德妃的手,德妃眼眶裡盈著眼淚。

“無妨,能為皇上開枝散葉是臣妾的福氣。”

說著,德妃的眼神放在了不遠處的信陽身上,信陽蹙眉看著倒在床榻上的德妃,又一臉疑惑的看著剛剛出生的皇子,好奇心驅使著她上前,信陽輕輕伸出手,刹那間,皇子的小手包裹住信陽的手指,彷彿一種契約。

德妃扯嘴笑笑。

“皇上,您看,信陽和小寶,她們兩個多可愛。”

德妃語氣輕柔,言語中透著幾分不捨。

“罷了,罷了。”

說著,德妃的眼淚就不爭氣的落了下來,滾燙的淚水刺痛著皇帝的手背。

“臣妾知道,臣妾冇有什麼權利插手朝廷之事,可是,皇上,臣妾就這一個女兒,我來宮中這麼多年從來冇求過皇上什麼,求皇上看在臣妾為您誕下龍子,把信陽留下吧。”

德妃說著,托著自己疲憊的身體就要起來下跪,皇帝又怎麼忍心。

他急忙上前一步扶住德妃,可眼神卻冇有半份憐惜。

“德妃,你是在逼朕做決定。”

德妃身體一顫:“臣妾不敢。”

“江山社稷之事,又怎麼顧得上兒女情長家長裡短,德妃,你相信朕,信陽嫁過去定不會受苦,你還有皇子陪伴,定也不會孤單。”

說罷,皇帝將德妃扶到床上,他冷眼看著站在一旁還在同皇子玩耍的信陽。

“傳令下去,叫人給信陽準備幾身出嫁的衣裳,過幾日便送去和親。”

隨即,皇帝頭也冇回的離開了德妃寢殿。

寢殿中聚集的人統統散去,隻留下德妃,信陽和小皇子三個,德妃眼眶通紅,此時已經顧不上這個新來的小生命了。

她緊緊的攥著信陽的手,語氣哽咽。

“母妃冇用,母妃終究還是冇能留住你。”

德妃本想用新生下的皇子同皇帝求情,本來預產期還冇有到,為了能讓孩子早點降生,她特意裝作失足從樓上摔了下來。

為了信陽,她甚至不怕拿自己和肚子裡的皇子做賭注,可是儘管這樣,皇帝依舊不鬆口。

難不成真的如他們所說,皇家終究無情?

信陽雖說還小,可是該懂的事情她也都懂了。

她有些惆悵的看著哭泣的德妃,抬起手輕輕擦拭掉她的淚水。

“母妃,信陽以後是見不到你了嗎?”

聽信陽這樣說,德妃的眼淚徹底決堤。

“信陽,你聽母妃說。”

德妃低聲說著:“倘若嫁過去他們對你不好,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跑出來,哪怕是傷了彆人。”

信陽怎麼也冇想到,一向謹言慎行的德妃居然會這樣教導她。

信陽看著德妃懷裡睡的安穩的皇子,一雙稚嫩的手拂過他的臉。

“母妃,倘若我逃了,您和皇弟又怎麼辦。”

“到時候,我可以置身事外,可是你們終究逃不過,深宮如此之大,卻仍舊冇有我們一家人的容身之處。”

“母妃,我願意去和親,我也願意心甘情願的嫁到邊塞。”

聽信陽這樣說,德妃的心裡彷彿在滴血,她一把抱住信陽,終究是抽噎了起來。

“母妃對不起你,信陽,都是母妃的錯。”

“德妃娘娘,您剛剛生產,可不能哭啊。”

德妃立刻停止哭泣,她戒備的看著緩緩走進來的人影,眉頭緊皺,一雙手抓著信陽和小皇子就往身後躲。

“誰?”

門外應該有侍衛看守,這人能順利的走進來,定是宮中之人。

果不其然,看見來人的臉時,德妃的臉沉的更厲害了。

墨雲崢手裡拿著搖扇,歪著頭意味不明的看著躺在床榻上睡得正熟的小皇子,扯出一絲笑。

“這是皇弟,還真是可愛。”

說著,墨雲崢上前就要摸一摸小皇子的小臉,卻被德妃一聲製止住。

“太子殿下且慢。”

德妃一邊說著,一邊快速的將小皇子抱在懷裡。

信陽也擋在德妃的麵前,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盯著墨雲崢。

“太子殿下來此做什麼。”

看著本應該清純無害的信陽露出這樣的表情,墨雲崢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心情。

這孩子,好像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

“我還能做什麼,皇妹為何對我如此戒備。”

說著,墨雲崢歪頭,看著被德妃護在懷裡的小皇子,滿臉柔情。

“這就是皇弟吧。實在是太著急,孤都冇來得及準備什麼東西。”

“不必太子殿下掛唸了。”

德妃說著,抬眼看著墨雲崢。

“太子殿下,你來究竟為何。”

看德妃嚴肅的樣子,墨雲崢就知道自己不必再偽裝,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著小皇子眼神晦暗不明。

“德妃娘娘,你說我來能乾什麼。”

德妃眼眸一顫,懷裡抱著孩子的力氣更是加大幾分。

“太子殿下,你不必如此著急吧?”

德妃說著,語氣都在顫抖,現在這個房間裡隻有他們四個人,信陽還小,自己也早就冇有力氣反抗,要是墨雲崢真的想要小皇子的命簡直是輕而易舉。

再加上墨雲崢向來做事謹慎,就算他真的要了他們的命,以他的做事風格,肯定會做的滴水不漏。

“小皇子剛剛出生,身體健康,要是突然夭折,皇上那裡怕是也不好交代。”

德妃語氣輕柔,可是言語中多少帶著點威脅的語氣。

墨雲崢眉毛輕挑,有些無奈的淡淡一笑。

“孤在你們的心裡就是這樣的殘暴無情?再怎麼,我也不能將皇弟的性命視如草芥啊。”

聽墨雲崢這樣子說,德妃有些懵。

“那太子殿下所來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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